第二十八章 杀人真相终大白

    有风吹来，撩动李青的微微染着白的发。
    他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杀人凶手？怎么你和那位‘名捕’都说我杀了妃卿？你要知道，我不是在凶案发生时和你这个小乞丐呆在一起么？你给我好好想清楚！哼哼，胡说八道的人，那可是让人极为憎恶的。”
    小乞丐笑了笑：“这可说不定，而且，我说了你杀了谁么？你杀的一定就是李夫人么？为什么不是龙捕头？”
    李青静了下心来，稳稳神，道：“我只是猜到你要说什么而已，不行么？”
    小乞丐点点头：“当然行！只是，你将自己的证据抖搂出来了，不是么？”
    李青强笑道：“难道不是么？难道我会分身术？”
    小乞丐摇摇头：“这不是分身术的问题，而是你故意制造了这么一个假象，令我以为是其他人干的。其实，我也是想不到这些的，只是，伯伯你刚刚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那么大的反应干什么呢？而且，我想，我能到这突擎山来，本身就是你设下的一个局，是不是？你将我骗到大厅之上，然后让我为你做了不在场证明，接着，又将我骗到这里来。我实在想不出来，我没有功夫，有没有什么出身背景，为什么你就会让我来这里当帮手？我现在想清楚了，你就是要拿我当一颗棋子，一颗极易听话的棋子，来为你做不在场证明，然后莫名其妙地死去，这样一来，杀人真相就永远不会被揭露了。”
    李青感到困惑道：“你说了这么多，难道就这些空口之谈？我设这个局来干什么？嗯？”
    李雨轩退走了几步，有些不信地摇头道：“这不是真的，我爹，怎么会杀我娘？”李青道：“我自然不会杀她，玉心，你无须听那乞丐的话。”
    小乞丐道：“就像龙捕头说的，凡事都有可能。李伯伯你跟李夫人的关系很是不好，我想，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你动了杀机，对不对？”
    李青哼了一声：“无稽之谈！”
    李雨轩自然不信小乞丐的话，对着小乞丐大叫起来：“你骗人！我爹跟娘关系那么好，怎么会杀人？我娘，她不是被我爹杀的！”
    小乞丐心慌了，道：“雨轩，你相信我……”
    李雨轩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说我爹杀人，证据呢？”
    小乞丐摇摇头：“我没有证据。”
    李青又哼了一声：“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
    李雨轩盯着小乞丐道：“你再胡说八道看看！”
    小乞丐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没有证据的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青冷眼看着他，正要走近他，却发现李雨轩拦手在前，道：“爹爹，你不要杀他！虽然我相信你没有杀娘，可是，你也不能杀了他。”
    李青怒视着小乞丐，对李雨轩道：“他在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容得他！”
    李雨轩摇摇头：“爹，他是女儿的朋友，你放过他吧，好吗？他不会武功的啊！还有，女儿就这么一个朋友了，其他人都嫌我瘦不跟我玩！你就放过他吧，好吗？”
    李青哼了一声，小乞丐听了，道：“李伯伯，不是我喜欢说出来，而是我的心里藏不住东西，想到什么酒会说什么，所以，我也不得不说出来我想到的东西，以及——事情的真相。”
    李青看着女儿道：“看这么一个家伙！还说他心里藏不住东西，这就叫心直口快吗？”
    李雨轩点点头：“爹，他这人就这样，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李青道：“那好！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
    小乞丐道：“反正说不说都是死，不如说个痛快，对吧？你在那天看到雨轩和我躲进了花丛中，便故意到我的房前去，说了一番话让我知道，然后在第二天你杀了人，布置好了一切，继而演了一场戏，邀请我上突擎山找火狼。我自然推脱不了，因为雨轩她叫我来，我也不好意思不来。接着，你就只要等着那一刻，也就是家丁或者门客之类的发现李夫人的尸体就行了。如果没有李雨轩的发现，你也会找个借口叫家丁去找，对吧？只要找到尸体，然后摸一下李夫人的脉搏，便会知道李夫人其实是刚死不久，自然而然地，其他人乃至捕头也就不会怀疑到和我在一起的你了！”
    李青耸耸肩，道：“好笑，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让一个人那么及时地死掉？如果人不在那里，还能杀人？”
    小乞丐一字一句道：“能。你利用了一样东西，一样平常得很的东西。”
    李雨轩捂住耳朵道：“不对不对，爹明明没有杀人，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青脸色有些奇怪，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奇妙，能让人这么死掉？”
    小乞丐吐出一字：“冰。”
    “冰？”李青眼睛中的瞳孔不知怎的缩小了一倍，“我用冰？”
    小乞丐点点头：“当时是我忽略了这东西，你用了冰。其实我应该早知道的，我无意中看到李夫人死亡的那个飞瀑下有个小潭，潭中有些碎屑般的东西，我猜，那应该就是冰屑吧？虽然如今已经是初春，但是还是有一些冰没有消融，在我到贵府路上时，我就看到一些，只是没有在意。你只要将李夫人打晕过去，然后在飞瀑两边架上大绳子，将李夫人的脖子用另一条绳子绑住，系在大绳子上，但是却没有让李夫人就这么吊死，而是在她脚下放了一块你算准了大小的冰，应该是很厚很大的一块。就这样，她就只是昏迷而没有死去。但是，飞瀑的水急速地冲刷着冰块，那么自然就会有冰块迅速消融，掉入水里，冰块也就越变越小，直至——冰的高度够不到李夫人的脚为之。就这样，李夫人便被勒死在绳子之上，造成了刚刚被人杀死的假象。”
    李青苦笑道：“好厉害的想象，那么，我就不怕别人发现？”
    小乞丐摇摇头：“不会的，你只要告诉下人不要进去花园里就好了，而且贵府守卫森严，其他人自然进不了，当然，除了雨轩。不过，也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因为你知道李雨轩会先去大厅看我的情况，而且如果时间不对，你也可以留下雨轩，直到你算计好的时间为止。这样，就造成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无情而嚣张地杀死了李夫人！”
    李青的脸色顿时像塌了的山一般死如土灰，道：“你……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可是，你没有证据，不是么？”
    小乞丐道：“不是说了么？没有证据的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据：正是贵府守卫太森严了，所以，能进出花园的，只有你，能杀人的，也只有你，而且，如果那些仆人还没有给你收买了的话，他们会说出你对他们说了什么，下了什么命令的。”
    李青冷笑了一下：“那么很不幸，你已经不可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小乞丐点点头：“我知道。你想灭口，对吧？”
    李青脸上一阵抽搐，道：“你知道？那样就好。”说罢，慢慢地走上前去……
    “爹……”李雨轩有些不信地看着李青，道，“难道真的是你……”
    李青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道：“轩儿，原谅爹，等爹将这小子杀了，我们远走他乡。对了，我们杀了那火狼，复活你二娘，好不好？”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火狼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愚蠢的人类，以为我的血能够令人起死回生？做的白日梦！”李青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火狼走去。
    几乎将被无视的火狼，仍旧气息奄奄。李青走了过去，一脚踢出，把火狼踢了上半空中，然后，他以脚当手，一招“独劈华山”，右腿往上一伸，自半空中轮下来，打在了火狼的身上……
    火狼没有了呼吸。再如何神圣的上古神兽，原来也不过一死。
    看到这些，李雨轩绝望了：“爹，你……你骗人……你不是说火狼的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么？为什么它自己都死了？”
    李青忍耐不住了，道：“轩儿，请原谅爹这一次吧！”说罢，右脚轻轻踢出，用脚尖踢中了李雨轩的昏睡穴。李雨轩感觉眼皮昏沉，情愿地睡过去。
    真希望，这是一个梦。等梦醒了，就会发现，她的爹娘乐呵呵地守护在她身边……
    然而，事与愿违，上天，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
    李青踱步，走向了小乞丐。
    小乞丐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情，反而笑笑道：“其实我很怕死，只是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李青止步，仰望着澄澈如洗的天空，天空中，漂浮着洁白的云。
    小乞丐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李夫人？”
    李青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也是逼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