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熏臭囊中藏佳人
第二天。
和煦的初春风，带着一点点的寒意，撩动他的头发，他不由得醒转过来。
“嗯——啊——呼——”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懒地站起身来，才发现肚子早就咕咕地大叫起来了。他摸摸肚子，自言自语起来道：“嗯，肚子啊肚子，真是对不起你了，居然三天，不，四天没有吃饭了……好！我们去吃顿好的！吃菜包子！走啊！”他越说越兴奋，连手都扬起来，吆喝了一声，便往赶早市的人群中跑去。或赶集的、或散步的人们见了这么一个叫花子乱跑，自然厌恶地闪过身避开在一边，看着他跑到街角处消失不见，然后诅咒了几句，便又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天生乐观的他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真是有眼识英雄，统统都给我让路啦，哈哈！走啊！”
来到包子摊前，他从袖中掏出三文钱，问道：“菜包子多少钱一个？”那看摊的妇人看也不看，幽幽地道：“三文一个。”小乞丐听到这话，觉得那语音有些怪怪的，那人听起来似乎在哽咽着，便抬起头，看着那长吁短叹的妇人，问道：“大婶，你怎么了？不开心啊？”那妇人看了看他，摇头叹声气道：“唉——你一个小乞丐能帮什么忙？还是快说要多少个包子吧。”
他却摇摇头，坚持道：“你说一下，我再买，我的心里在想，你究竟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是不是相公跟人跑了之类的？”
那妇人似乎有些惊讶，用奇怪的目光瞟了他一眼，道：“要是这样就好了，事实上却是我家相公他……唉，得了一种病！这病本来没什么的，就是大夫收费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家都支付不起啊！”他听了，从袖子中掏出所有的铜钱，算了事，正好是二十个铜板，将之尽数拿给那妇人道：“呐，这里是二十文钱，你收下给你相公治病吧。”
妇人更为惊讶，道：“你，你不要这些钱吗？”心中奇道：这人性情竟如斯率直，奇了怪了。
他摇摇头，回答道：“我心里其实很想要这些钱，但是我也知道你家相公的命可能比我的肚子更重要，所以就先给你好了。”
那妇人有些感动，却硬是不收下，眼眶红润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看你这身打扮，相信这钱你也得之不易，自己留着吧，我再想办法。”
他想了想，捂住嘴自言自语，说出了心中想的事情，但那妇人却听不清他再说什么，只见他拿了三个铜板，道：“给我一个菜包。”
那妇人点点头，给了他一个。他将那包子视若珍物，将两手用力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小心翼翼捧起那包子，道：“谢啦。”说罢，将铜板递给了妇人。
那卖包妇人伸手去拿，不料那铜板看似三个，但一接在手上才发现实际上却是许多个叠成了一撂，就在她发现这事时，小乞丐灵巧地翻手，早已将所有铜板一个不漏倾在妇人手上，然后拔了两腿如风般地跑入人群中溜开了，瞬间没了人影。
那妇人感到心中有些酸酸的，将钱收下，心中带着虔诚，将之放在自己的怀中，心中祈愿：“愿好人有好报。”
拥挤的人群中，有个人在偷偷地看着小乞丐如何给那妇人铜板，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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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板前时,他的心仍因剧烈狂跑而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然而却令他兴奋非凡，心与口同时道：“好好，做了一件好事。现在，可以开吃了！呦嘿！”说罢，他拿着那包子举到眼前，注视了许久，看着那包子缓缓地冒热气，口中吞了几口口水，终于，大张狮子口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自然是要想想该到哪里去讨点东西了。
但是，他又有一种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也许可以遇到昨天遇到的……“咦，她叫什么来着？轩……心？玉？哦！对了，是李雨轩！雨轩……好像她还有个小名叫……叫……唉！我这头脑！对了，叫玉心！”他又开始喃喃自语。
“既然这样，那就留在这里看看吧。”他拿出破碗，伸伸手向来往的人乞讨点少得不能再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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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盖上了黑幕。
长街寂寥，只有几只隐藏在墙角的蛐蛐、蚱蜢之类的小虫“唧唧”轻叫着。
街角处，隐隐约约突然闪现一个女子！
“是她啦！”他心中兴奋地喊了一句，同时口中也小声地吐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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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夜色正深。
李雨轩在拼命地跑着，这时的她，更是认为瘦一点是有好处的，但是也有点坏处。好处是现在她可以逃跑得很快，不会被很快抓住，坏处是，她之所以要跑，就是因为她瘦而美，让一位纨绔子弟看上了，现在，她就被那纨绔子弟和他手下的小厮追！
想起那纨绔子弟刘秀长的恶心面孔，她不禁微微有些想呕，满脸的麻子，身材又矮小又变形，而且笑起来那脸上横肉都堆在一起，恐怖之极！还真是满脸铁“锈”满脑大肥肠，怪不得那人叫“刘秀长”。
跑过街角时，她特意地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还在身后很远处气喘吁吁，她笑了一笑，继续跑向前去。
那刘秀长看到她回眸一笑，以为是她对他有什么意思，故意“回眸一笑百媚生”来勾引他，乐得合不拢嘴道：“快，给我追！”
手下三个小厮忙拼上几分劲力，往街角处跑去。
街角处，是个转口。
左转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呆立了。
人呢？
那女子呢？
长街，寂静得很，行人都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人。
一个乞丐。
那乞丐形貌邋遢，懒洋洋地披着一件破布，将身子团团围住，只露出个头来像只野熊般躺在街边的木板上呼呼大睡。
刘秀长招呼小厮过去，问道：“喂，臭叫花子，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过来过？”
那乞丐睁开了一下睡意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道：“人？我只看到一个女的到那边去了。”他指着长街的另一头。
刘秀长连骂一句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往那方向冲过去。
小厮们自然不敢怠慢，也尾随而去。
长街再次恢复寂静。
他笑吟吟地拍拍臭烘烘的被子，道：“出来吧。”
李雨轩应声在被子下冒出，捏着鼻子站起来，跳出几步道：“臭死啦！这臭皮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