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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上)

    第二关只剩下了五十人,十人一组分五组,分别分在不同的区里同时进行测试。
    七七被分在第三组里。七七这一组的试题是包扎伤口,在特定的时间内看谁包扎的手法是快又准。有些参赛听到这个试题时有些不屑,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敢小看这种最基本的医学知识,往往最基本的东西就最考验一个人的功底。七七一直在心里感谢老天爷的厚爱,她就不会什么高明的医术,但像包扎这种打杂似的的工作,她是最熟悉了,以前出去义诊时,司空风立老是叫她帮忙包扎,有时候病人太多了,她包扎到两手都麻痹了,腰直不起来,两眼昏花。七七的包扎方法是来自司空风立,而司空风立的医术从都来自绿色巨人这位来自现代的医生,所以七七的包扎方法跟其他人有所不同,她先是用盐水清洗伤口,然后撒止血药粉,最后才用干净的布条帮他们包扎,包扎的方法快而不复杂,最重要的是,她包扎后不影响他们的活动能力。
    评审们对七七的处置包扎方法先是好奇,之后一致刮目相看,最后啧啧称奇,七七不无得意,她是那种典型的人家夸她一句就自以为天下无双、给三分阳光就灿烂的人。就这样,七七又踩狗屎运地通过了第二关,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决赛在三天后举行,本来能进入决赛,她应该很高兴,可是她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司空风立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她难做了,很好,真的很好,看,他很快就做到了,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至从那天开始,他整个人的态度就变了,司空风立还是那个司空风立,他依然会笑着叫她“七儿”,可是那种感情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可是每次他这样叫她时,她就觉得难受。他是真的不让她难做了,开始对她的事不闻不问的,她跟嵇康出去到多晚回来他也不理,有时候她故意带着嵇康在他面前打转,可是他也只是笑笑就走了,但那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那眼眸中犹豫的悲伤让她悲凉得想哭!司空师父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他那一双细长的眸子日益空洞,眼底闪动的是无奈?落寞?犹豫还是哀伤呢?七七每夜辗转难眠,就是想不明白,以致她跟嵇康在一起时,都心不在焉的,有几次她坐着坐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嵇康马上急了,边帮她擦眼泪边问她是怎么了,她次次都是摇头,没有言语,只是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他的怀里痛哭,她也想知道怎么了,可是可悲的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当这个时候,嵇康就会狠地紧紧拥住她,好像她随时会离开似的。
    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七七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给他捏碎了,但她没有开口,只是歪在他怀里,听他在耳畔低低地叫着她:“七七……”“嗯。”“七七……”“嗯。”“七七……”“我在这里,相公。”“七七……!”七七,你不在,你不在了,最后的低吼伴随着一丝压抑,他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见她的目光越来越游离,嵇康眼神黯淡了下去,只是七七没有看到。“相公?”嵇康的拥抱让人窒息,七七终于回过神来,最近她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睡不好,吃不下,再加上心里有事,几天下来,人竟然瘦了一圈,精神也有点恍惚了。
    “七七,等你比赛完,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将以前的不是都补回来,你不喜欢灵儿,那我就不让她到竹屋去,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七七!”
    “嗯,相公,我相信你。”七七的声音低低沉沉,嵇康的背微微一颤,大力搂紧了她,七七回抱嵇康,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里,更深更深。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下去,她已经伤害了一个人的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伤害到司空风立的),她不能再这么自私再去这么伤害另外一个人,而且嵇康现在终于肯承认她了,愿意对她好,这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以前那么霸道,那么自私,那么强势,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现在这一天来了,她应该开心才是。于是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司空风立的眼睛,强迫自己不要乱想,装作很开心,只是感情和情绪这种东西能隐藏吗?何况她是那种一有什么事就写在脸上的人,更是什么也藏不住了。
    由于精神的恍惚,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本来就不学无术,行医经验又不足,能进入到第二关去已经是很侥幸了,所以在第三关时,七七败下来了。七七觉得很对不起她的司空师父,心里一阵阵难受,她觉得最近自己真的是很该死,又很没用,一点小事都会让她哭泣,这天由于失败,再想到司空风立最近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一时没有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她蹲在洛园的一处角落里,哭得一不可收拾。待到她哭够了,抬起头来时,才现不远处有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哭,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擦干眼泪就想走,但背后却飘来了一个好听的男低音。
    “怎么又一个人躲起来哭呢?”七七一下子愣住了,除了这个声音很熟悉以外,更重要的是他话中的那个“又”字,她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清俊的男子,正带着浅浅的笑容,坐在红木雕柱的走廊下望着她,嘴角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只是深邃的眼底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孤独感,一种致命的寂寞。
    是他!七七扬起一个笑容,回笑地看着他,他还是那么好看,那么俊美洒落。一袭淡蓝色的衣袍,清雅而高贵,好像澄澈的碧海蓝天,给人一种宁静而深邃的幽远。银冠束,后面的一头乌黑的头随意披散在背上,面容有些消瘦苍白,黑玉般的眸子有些朦胧,长长地睫毛遮盖住了里面的灵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使他看起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他微笑着想站起来,七七想起他的脚不是很方便,便做个手势,表示她走过去就行了,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才现他比前段时间似乎要更瘦了些,但精神还算不错。“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哭?难道又是因为你相公?”她呵呵地有点难堪地笑了几声,“不是,我跟我相公和好了。”他不问,用眼睛看着她。七七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比赛输了才哭,其实刚才她是心里堵着慌,现在哭出来了,就觉得好多了,刚才那些看上去很不得了、很让人委屈理由此刻却显得那么可笑,但她还是很老实地实话实说了,“我是因为比赛输了。”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了声,嘴角就上扬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清朗,好像和煦的春风,即使是在取笑她,但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有忍住。”他可能看到七七有点尴尬的脸色,于是忍了下来,只是眼角的笑意依然没有退去。七七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心里想到,他真应该多笑笑,他笑起来比不笑时好看多了。
    然后他开始问七七比赛的情况,七七也乐得有个人跟说她说说话,最近太闷了,她想跟司空风立说话,但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她很难受,嵇康对她很好,可是他却很不喜欢司空风立,所以她不仅不能将她和司空风立之间的问题问他,而且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很开心的样子,说真的,她觉得有点累。**********************************************************************
    两人说着话时,忽然一个老人跑了过来,“庄主,原来你在这里啊,老奴找了你好久啊。”
    七七循声望过去,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家正往他们这边跑来,气喘呼呼的,老人家的眼睛是看着她旁边的人,儿他刚才在叫庄主,那就是说~~~~~她身旁这个男子就是洛园的庄主洛轩?
    七七惊讶不已,她听说过洛园的事情,可是完全没有将它们和眼前这个男子结合起来,她回头去看她身边的男子,那男子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里还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厌恶,堆砌起来的笑容在看到那男人后逐渐淡去。老人家跑到男子前面来,一把推开七七,死老头,年纪挺大的,但是力气却不小,七七被推了一下,整个人没站稳就往旁边倒去。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七七,她这才没有摔到地上去,可是问题却似乎没有得到解决,而是更严重了,因为他这么一拉,似乎用力过度,将她拉到他的怀里去了!七七愣住了,那该死的老头也愣住了,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三0”形状,但背后那个人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咳嗽了声,才将七七扶正,若无其事地笑问道:“曹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七七脸涨得通红,讲话都有点结巴了,因为她刚才那么一倒,手刚好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厄~~~~正确的说是握住了~~~~还用力地捏了一下~~~~那是个~~~~厄~~~~硬硬的,长长的,女人没有的,男人才有的,还会蠕动的东西~~~~~??~~~~七七装作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厄~~~只是侧脸看上去有片不自然地绯红色潮红,就在这时候,他刚好看向她这边,七七赶忙低下头去,她虽然自称色女,要色遍天下,可是没想到九岁就栽在嵇康的手里,从此清心寡欲,连艳书都给司空风立收去了,所以对男女之事就停在小时候从和春宫图那里得来的了解,还有那次霸王硬上弓,但是那次夜很黑,而且她也服了药,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碰到男人那个~~~厄~~~东西。“没事就好,齐管家,何事如此鲁莽?”“是,庄主,”齐浩从七七身上转移回视线,“洛二爷说有事找你。”“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可是~~~~”“可是什么,看我这个庄主腿瘸了,没用了是吧?所以说的话可以不听了?!”洛轩的声音听上去冷上了几分,身子一颤,微含怒气。“老奴不敢。”齐浩急急跪下磕头求饶。七七第一次现眼前这个男子并非像他的外表那样不堪一击,此刻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变得莫名的高大与庄严,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主子威严和王风范。“这是谁惹我们的庄主生气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园子尽头传来,七七浑身一颤,感觉被蛇盯上一般,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二爷饶命,老奴一时糊涂,冲撞了庄主,老奴该死老奴该死……”齐浩说着开始噼里啪啦地抽自己嘴巴子。七七回身去看那个“二爷”,马上浑身又抖了一抖,是那个第一天在比赛会场上看到的红衣男人,今天他着了一身灰色锦袍,看上去比上次要老气一些。感觉到那男人滑过她脸上的眼神,七七马上装作害羞地回过身子去,低头,偷偷看洛轩,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眸子中的那丝威严又不见了,现在他又是那个之前碰到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有点苍白,有点虚弱,笑一笑,如春风般,人畜无害,却给人疏远孤独的感觉。
    “既然该死了,那就拖下去吧。”洛二爷看着洛轩说道,彷佛在征求他的意见,可是他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坚定,只见他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人就上前去拉齐浩。齐浩全身瑟瑟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渐渐急促,变重,脸顿时涨得通红,慢慢地却面色开始青白,头部后仰,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两眼上翻,嘴角吐出一些呕吐物,牙关紧咬,呼吸很急促,肢体僵直、手脚不停地抽动。那两个大汉本来还拖着他的手脚,现在被他这么一吓,马上丢开他,齐浩便整个人俯卧着在地上抽搐。“这老不死的,给我拖下去!”洛二爷厌恶的骂道。“不可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七阻止道。急忙跑过去,将齐浩翻转过来,让他仰卧着,然后为了防止口水呼入气道和以便他口腔内的唾液和呕吐物更容易流出口外,把他的头放着偏向一侧。这时候齐浩的牙关已经紧闭,七七想撬开却没有力气,洛轩看到了,边下令叫那两个大汉帮她的忙,两个大汉很好力气,很快就将齐浩的嘴巴撬开,七七马上将卷成卷状的手帕垫在他的上下齿之间,预防牙关紧闭时咬伤舌部。并迅速解开齐浩的衣服钮扣、裤带以及其他衣带束缚,以彻底畅开他的呼吸道。最后,点压齐浩的人中、合谷、足三里、涌泉等穴位,半柱香后,齐浩的抽搐频率和动作幅度小了好多,七七这才松了一口气。“曹姑娘,齐管家他这是……?”“齐管家他这是癫痫作,现在暂时没事了,不过最好还是服些药。”至于服用什么药,这就不用她担心了,洛园里有的是大夫。七七擦汗说道,可是才刚站起来,便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眼光扫过来,从方位上来讲,是来自洛二爷那边。“这位是庄主的朋友?” 洛文加入他们的谈话。“嗯,对了堂叔,这是曹七七姑娘,是我以前的朋友,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来参加神医选拔赛,只是在最后一关落选了。”洛轩风轻云淡地说道,对七七也没有带任何感情和笑容。
    “哦,原来这位姑娘还是位大夫,看刚才处理齐管家的病状,倒是很稳定很有经验,不知道曹姑娘是师出哪里?”七七心里暗叫糟糕,这老贼,果然奸诈,好在她来之前司空风立已经编好了一个说法给她,她现在正好按照那个说法说出来就行了。“哦,原来是沛穆王的三千金,失敬失敬。”洛二爷说这话时,眼神却飘到了洛轩的身上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么个有背景的朋友,看来,他那些手下可以到回家长眠了。
    七七假意谦虚地推辞了下,按照她司空师父的说法是,这个老贼一定会叫人去查她的背景,有些事是不能说谎作假,所以七七对自己的背景基本上时如实托出,只是隐去了司空风立是她师父这一条,这个她倒不怕,因为除了她爹和大娘,连嵇康都不知道她的师父就是天下第一神医。
    “既然长乐亭主跟庄主认识,又来参加这次神医赛,我看不如就顺势进来洛园,庄主,你看如何?”“一切以曹姑娘的意思去办吧。”洛轩将球踢回到七七的手上。场下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七七看了洛轩一眼,笑道,“感谢庄主和洛二爷的厚爱,只是七七无才,既然已经被淘汰,那就证明七七能力不够,进来恐怕也无法帮到洛园的忙。”“那也好,以后只要曹姑娘想回来,洛园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谢谢庄主。”七七没有多耽搁,很快便找了个借口跟他们道别,当她走出洛园的大门时,她才松懈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她现在心里好多疑问想问司空风立,她没想过司空风立的心思可以这么细密,连这些状况都考虑到了,司空风立到底是什么人,他叫她去洛园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匆匆赶回客栈,可是司空风立的房间已经人去楼空,只留给她一封信,说他有事要离开一个月,叫她先回谯国??县,一个月后他会跟她联系的,至于洛园的事,她暂时不用管了。
    七七心头一沉,拿着那封信,愣在当场,手微微颤抖,冰凉似水,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窜到头顶,身上所有的力气好像被抽去了一样,她瘫坐在地上,灵动的眼眸里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哀伤,一层薄雾涌了上来,她感觉心口涌上一股积郁,如厚重的积雪堵在心口上,心,莫名地疼了起来……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她回来呢?他就这么不想见到她吗?他就变得这么讨厌她,连见她一面都受不了?当嵇康赶来时,他看到的是七七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手里捏着司空风立留给她的信,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落日的余光从窗子里洒落在房间里、她的身上,顺着她的身子点点滑落,滑落到地板上,渲染成一股悲凉的哀伤……嵇康满脸的笑容立即分崩离析,最终他没有摇醒七七,而是坐了下来,闭上眼,拥住她,就这么拥着她,在她醒过来之前多霸占她一下,多拥抱她一会,这个时候,至少他可以装作她还是属于自己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们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而是我已经爱上你,你却不爱我了。
    ******注:癫痫病的资料部分参考了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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