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魔镜问世

    一身绝技有几何？原来不如学兵戈南思北想无安着，铸镜催人白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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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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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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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儿，”忽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又在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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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贝贝猛地警醒，忙站起恭敬地行了一礼：“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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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柳叶儿指着跑进跑出的“黑箭”，嘴里又叨来一个人头。地上赫然摆放着已叨来的四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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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贝贝道：“一定是巴托又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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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疯了！”柳叶儿道，“这皇上发什么疯，又让巴托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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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叶儿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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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叶儿与龟贝贝大步走出后宫，望着气急败坏的武大郎和柴刀滴着血的巴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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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贝贝夺下巴托手中的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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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叶儿帮武大郎揉揉气鼓鼓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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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叶儿劝道：“呼！镜子都砸了，臣妾以为制镜的工匠杀一儆百就可以了。其他工匠可以让他们戴罪立功。凡制作出来的镜子能照出大王的真实形象的，给予重奖，高官任做，骏马任骑，钱财任取。限期十天，十天之内制不出来，所有工匠统统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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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一听：“呼！有理，就依照皇后的意思，诏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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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的工匠都吓坏了，他们都驾着豪华狗儿车云集京都“镜子王”水无波家，不分昼夜，共同探讨、反复研制，镜子做了一面又一面，清晰度一个比一个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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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携柳叶儿率九个小矮人前来看新造出来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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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面镜子很小，是用陶土模具制作，用凿子和砂纸打磨平，再用锡、汞、硫酸铝和鹿角灰的混合物精细地抛光。龟申贵拿起小镜子，欣赏一下自己的尊容，用指头梳理了自己的一头乱发，赞叹道：“陛下，这水无波真是奇才，仅仅两寸宽的凸形小镜子，就能照到俺老酒鬼的整个头部，真是绝妙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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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沉着脸，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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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面是银质镜子，十分精美，镜子背面的黄金刻板图案是一头狮子在啃咬野牛的臀部，一群英雄正在围攻一只长着双翅的狮身鹰首兽，还有其他一些取材于大自然和神话故事的场面。这面圆镜子的背面有两个带孔的穿绳子用的球形柄。龟元寿对镜子正面不感兴趣，对后面的图案赞不绝口：“陛下，镜子老臣不懂行，但看这背面的图案，这些镜匠确实是精雕细作，颇下了一番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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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眉头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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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面镜子是一面铜镜，厚而耐用，呈圆形，背面有一个带孔的手柄可穿丝线或者彩带。妙的是还有镜架，摆放在梳妆台上。圆形的镜子象征着宇宙，因为宇宙被认为是圆形的，就像是阳伞似的天空一样。在象征宇宙的圆形镜子的背面镶嵌着一个方形图案。镜背上的精美图案有龙、凤凰、植物、花卉、水果、昆虫和鸟类，因为它们代表了生存的全部，所以它们被称做“宇宙镜”。柳叶儿倒是挺喜欢，道：“陛下，这镜子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好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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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眯起眼睛，没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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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面镜子为半个橘子状的凹形碗，光亮闪闪。水无波道：“启禀陛下，此镜呈凹形，叫阳燧，铸造这种神圣的镜子必须在冬至日或者夏至日的午夜时开始，需点火献上祭品。此镜神奇之处是能从太阳处取火。”水无波将凹镜对着太阳，并在碗里阳光反射聚焦的地方放置一块厚厚的棉花。棉花很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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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这才露出笑容。众人稍稍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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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面镜子是巨大的带有神话色彩的宝镜，用于照亮尸骨，可以使人看到自己的内部器官，从而净化自己的内脏。武大郎等人一试，这面十尺见方的大镜子果然可以照出人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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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点了点头：“唔，这个，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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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面是魔术镜子，叫做“透光鉴”，可以使照射的形象在背面出现，犹如光线穿透了金属。这是磨光技术的效果，使镜面上不易察觉的参差不齐的图案与背面的浮雕画面相一致。镜子的魔力在于它们可以鉴明一切，后面有一句题词：“明镜可照人，亦知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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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甲笑道：“陛下，这镜子好啊，忠奸善恶，一照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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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会心一笑：“好镜，这能派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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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看着看着，武大郎又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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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小时候，挂在脖子底下的小铃铛，那清脆的声音配宝镜多好啊，便道：“在镜子的边缘加上一些小铃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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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无波道：“还是陛下天才，微臣怎么就没想到呢，马上加，马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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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甲马上揣摸武大郎的意图，进行了发挥：“镜子上的图案也要改一改，要与时俱进，可以画一对忠贞不渝的仙鹤、也可以画一只乌龟、一块大饼、一棵松树或者竹子。陛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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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道：“与朕想到一块去了，就这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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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无波立即将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马上办，马上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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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郎又看了看其他一些镜子，居然还有用石头制作的。有七面镜子是用黄铁矿石制成的，还有六面分别是用赤铁矿石、磁铁矿石、无烟煤、云母、黑曜岩和石料制作的。也有一些是碧玉、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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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所有的镜子都有一个共同的不足，都不能照出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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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几天过去了，镜子越来越精致，武大郎反而越来越生气，大骂：“一帮蠢才，没有一面镜子能照出朕的高大形象。到时通通地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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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是第九天了，众工匠仍然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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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碧空如洗，皓月当空，水无波来到自己家后花园，那后花园有一口五亩见方的水塘，他戏称“镜泊湖”，清澈见底。他来到湖边准备投湖自尽。他呆呆地坐在湖边，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想自己一代镜王，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老天不公。他哭着哭着，就准备朝湖里跳。那湖真美呀，那水倒映着蔚蓝色的天空，一轮明月就像长长的银带，波光闪烁。水无波不由心中一动，灵感顿生，镜子如果也能这样照，不就能把矮人照高，照出皇帝的高大形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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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水无波与众工匠照着水波映月的原理，制出了人世间第一面弧面镜，被称为魔镜，即后世说的哈哈镜。为确保性命无忧，水无波一口气造了四面不同的波纹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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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武大郎一行来到镜厅，水无波让武大郎先照第一面镜子，并承诺：“陛下啊，您在镜中保证像一位巨人似的又高又大！”龟甲怒斥道：“胡说！什么叫像？陛下本来就巨人！”武大郎不肯先照，水无波只得让其他人先照另三面镜子，巴托来到第二面镜子前，原本巨人的巴托，变成了一个胖墩？身子又胖又矮，腿又粗又短。龟甲等九个小矮人到第三面镜子前一看，脸照得变了形，都认不出自己了。柳叶儿到第四面镜子前一站，本来就柳腰，这下子更加袅娜！众人都哈哈大笑，大赞水无波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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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来，武大郎有了信心，在水无波的引导下，武大郎到第一面镜子前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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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武大郎在镜中显得十分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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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爱卿，你他娘的果然有真才实学，朕重重有赏！”武大郎开怀大笑，有生以来，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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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我行我素，敢教天公常顺我；人见人怕，独揽魔镜自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