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 元始忧阐教弟子 云中子心藏华胥
话说一日元始天尊坐八宝云光座上,掐指盘算许久无果。心中存有疑虑便唤来白鹤童子说道:“速去终南山请你师叔云中子前来。”
白鹤童子深深拜首说道:“谨遵玉旨。”说完急忙起身退出玉虚宫,往终南山中来请云中子。
那守门童子见得白鹤童子前来急忙迎了上去施礼道:“师兄何来。”
那白鹤童子回礼答道:“师祖有命,令我来请师叔前往玉虚宫听候玉旨。”
童子闻言急道:“哎呀……师兄来晚一步,师傅他早你一步往那虎儿崖采药去了。”
“那师兄这就不作停留,就此告辞了。”白鹤童子打了一稽首急忙踏上祥云往虎儿崖去了。
“师兄慢走……”
白鹤童子一路急赶,见着前方有一道人悠闲于云端漫步,手中提着水火花篮也是往那虎儿崖而去。白鹤童子仔细一看不是云中子是谁,急忙伸手喊道:“师叔您且停步。”
云中子听的后面有人叫唤,回过头来见得是白鹤童子往这边赶来便笑道:“你今日怎生如此闲情四处游玩。”
“师叔,师祖他让我来唤您前去玉虚宫听候玉旨。”白鹤童子打了一稽说道。
云中子闻言不解问道:“你可知晓老师他传吾有何要事。”
白鹤童子摇了摇头回道:“此事却是不知,但似乎要紧得很。”
“这样吧!吾这就赶往昆仑玉虚宫,你且去虎儿崖帮吾采些少辛。”云中子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水火花篮交予白鹤童子说道。
白鹤童子不解问道:“师叔,你要那少辛何用?”
云中子笑道:“那人间多有瘟疫,凡人受得苦难,吾着实心下难安,故来此采些药草炼些丹药给他们。”
白鹤童子回道:“师叔慈悲,但那凡间瘟疫自有天庭瘟部诸神管辖,只要求他们收回瘟疫即可,何须师叔亲力而为。”
“瘟部诸神授命于昊天大帝,那昊天大帝既让凡人受此劫难自有道理。吾只不过是略尽自己微薄之力罢了。”云中子笑着转身往昆仑去了。
云中子脚踩祥云来得昆仑山下,但见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满山青染染;万节修篁,含烟一径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生香;岭上蟠桃红锦烂,洞门茸草翠丝长。时间仙鹤唳,每见瑞鸾翔;仙鹤唳时,声振九臬霄汉远;瑞鸾翔处,毛辉五色彩云光。白鹿玄猿时隐现,青狮白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果乃胜天堂。
云中子下了云头徒步上了昆仑山,走过了麒麟崖,行至玉虚宫,乃不敢擅入。在宫前等候多时,只见宫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童子来。
云中子说道:“还请童子,与吾通报。”
那童子见是云中子,急忙走入宫内至八卦台下,俯身启奏道:“师叔云中子在外,听候玉旨。”
元始天尊点头说道:“正要他来。”童子起身退出宫外,口中称道:“师叔!老爷有请。”
云中子闻言步入宫中来到台下,倒身下拜:“弟子云中子,愿老师圣寿无疆。”
元始说道:“前些日子我曾命你师兄弟南极仙翁,广成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往那幽冥血海探查混沌钟下落,可事至如今毫无结果,为师乃掐指盘算,那天地乾坤被人颠倒,却是盘算不出结果。今日唤你前来,乃命你也去那幽冥血海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云中子不敢多说,只能俯首道:“弟子这就前去幽冥血海。”说完后便退出宫门往那血海去了。
云中子途中不敢停留一路急赶不敢停留,没约半日光景便来到了幽冥血海上方。云中子见血海翻涌,心中忧虑,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法宝。叹了一口气便落下了云头,左右观察一阵见地上脚印紊乱,更有无数窟窿,或大或小。云中子惊道:“此处大战不久,莫不是吾那些师兄弟遭了横祸不成。”念及至此急忙往那六道之门那边走去。
此时那管理六道的华胥正手捧着业火莲台和谛听玩闹,抬头时见有一道人徒步而来,心中一惊,这幽冥血海才刚平静下来,怎又来人了,莫非是为了阐教那些弟子。急忙舍了谛听赶去了南极仙翁等人那边,只见南极仙翁等人正盘腿坐地运功疗伤。
华胥见得只是打扰不得,便拦身于众人前方,警惕着看着远来的云中子。
那云中子来到六道之门见得谛听神兽,知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心中喜爱伸手便在谛听头上抚摸了数下。那谛听见得此人上下正气随身,也不抗拒任由其玩弄。
云中子早知这六道之门由那地藏王菩萨看管,见得谛听不抗拒自己便问道:“谛听,你可知地藏王菩萨如今何在?”
谛听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叫唤了两声。那云中子哪里听得明白问道:“你不知道?”
谛听翻了一白眼,咬住云中子道服往那华胥那边走去,华胥听得谛听叫唤,却是以为谛听遭了那道人暗算,哪还顾得了什么,正欲移步过去,却见那谛听带着云中子往这边而来。
谛听带着云中子走了数步,见得华胥,又抬头叫唤了数声。华胥心中暗骂,你这牲畜怎就将贼人带了过来,若是害的阐教众人,我华胥颜面何存。
云中子见谛听叫唤,举目过去,见一白衣女子立于远处,白衣飘荡,鬓发随风飘散于身前,一双如秋水般的双眼,墨画的细眉一切的一切莫不衬托出那倾世的容颜,绝代的风华。云中子看得痴了,却忘记自己所为何来,双眼之中尽只有华胥那方风采。
谛听见得,怒视着云中子,眼中尽是敌意,不由得叫唤了两声作为警告。云中子听得谛听叫唤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惭愧,暗道,莫不是吾道心仍就浅薄,到如今心境还不能做到一切虚无的境界。想罢便举步过来。
华胥大惊大声说道:“此处乃六道轮回,这位道友若是无事还请速速离去,以免乱了轮回,于那斩仙台上走一遭。”
云中子如何认得华胥,不由笑道:“那你为何能来,而吾却不能来。”
谛听闻言急忙跑到华胥身边做撒娇状,华胥见得嗔道:“你这牲畜,怎就将他带了过来。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如何向圣人交代。”
谛听闻言不满,干脆俯身华胥拉耸着脑袋脚下动也不动。
云中子也未曾见过地藏王菩萨,见谛听如此却是以为身前那女子便是地藏王菩萨,心中多有惆怅,仍是上前打了一稽首问道:“菩萨,吾来此是有一事询问。”
那华胥闻言笑道:“我并非地藏,道长你认错了人了。”
云中子见华胥笑容舒展更是神魂颠倒,看了许久不禁汗颜,心中听闻华胥说自己非佛门菩萨一阵暗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喜急忙道:“那你是……”
华胥笑道:“我是华胥,受三教符诏看管六道轮回的。”
云中子闻言急忙施了一礼说道:“贫道玉虚弟子,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拜见娘娘。敢问娘娘您不是被地藏镇压了吗?”
华胥轻摇了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业火莲台,轻声说道:“他并没有镇压我,而是将我收入莲台,解血蛊之毒。”
云中子这才恍然大悟,见华胥手中那业火莲台急忙问道:“那地藏王菩萨如今何在,为何就剩谛听在此于您为伴?”
华胥回道:“他为我受了重伤,如今正在业火莲台中静养呢。”
云中子惊道:“这幽冥血海之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娘娘您可无事。”
“我无事,谢谢道友关心。”华胥道谢后才想起什么来,急忙轻移莲步让出南极仙翁等人说道:“阐教诸位仙长如今正在疗伤,怕是打扰不得。”
云中子见得,心中激动忙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娘娘慈悲,替吾阐教照料诸位师兄弟,还以身相护。”
华胥急忙上前将云中子扶起说道:“仙长,您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华胥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若今日来的是大奸大恶之徒,伤的阐教诸位仙长,我华胥也无颜面存留世间了。”
云中子被华胥扶起,见华胥玉手皓白柔软,怕是有污华胥双手,急忙抽出双手回道:“娘娘,我阐教诸位师兄弟若当真遭受毒手,也与你毫无瓜葛,你无需介怀,但见娘娘慈悲不下于后土娘娘,想这六道轮回有了娘娘守护,定当安然。”
两人正说话间,那南极仙翁最先转醒过来,见得华胥和云中子在那谈话便起身走了过来。
“师兄,你醒了。”云中子慌忙迎了上去。
“娘娘,贫道代诸位师弟谢过娘娘近些日子看照之情。”南极仙翁深深地打了一稽首。
“道长多礼了,这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华胥笑道。
“大师兄,这幽冥血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又为何会受伤?”云中子问道。
南极仙翁长叹了一口气回道:“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云中子自入得阐教,见得大师兄至今从未听闻过如此奇怪的言语,当场便愣住了。
这时众人都已转醒过来,一一向那华胥施礼道谢,一个个垂头丧气,哀声长叹。
“这……”云中子更是不解。
“师弟,请听我慢慢道来。”南极仙翁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等受老师玉旨来到血海,便见得那哪吒被那李靖欺压,太乙师弟看不过去于是出手教训了李靖,却不想引出了那燃灯。”南极仙翁说道。
“那哪吒和李靖之间的恩恩怨怨到了如今还没了结吗?”云中子问道。
南极仙翁叹声回道:“莫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未了结,就是我们的因果缠身,千头万绪又如何才能解脱。”
“那师兄你们可是被燃灯用那定海珠给伤的如此。”云中子又问道。
“不,是被云霄姐妹用那混元金斗抓住,丢入了九曲黄河阵中,闭了胸中五气,削了顶上三花。说是还那老师镇压她在麒麟崖下五百年的因果。还好她手下留情,只是削了我们各自五百年的道行。”南极仙翁说道。
“都怪弟子鲁莽行事,害的诸位师伯遭此横祸,弟子万死。”哪吒俯首称罪道。
太乙真人笑着答道:“这并不能全都怪罪于你,这因果早晚都是要还得。”
“既然如此,我们便回玉虚宫向老师禀明一切吧。”云中子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低头应答,“如此我等便作辞娘娘了。”南极仙翁说道。
“哪吒,你还是回天庭去吧,那昊天大帝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告诉他,此乃我阐教与他佛教之间恩怨,叫他休得多管闲事。”太乙真人严肃道。
“师弟,你怎生如此教唆哪吒。”南极仙翁喝道,“那昊天大帝如何说都是师祖亲派,你如此做法岂不是将师祖都不放在眼里了。”
太乙真人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急道:“此事皆因我而起,难道要我徒儿上那斩仙台上走一遭吗?”
南极仙翁也不和太乙真人多说,便转身对哪吒说道:“哪吒,你回天庭后便如实将事情说出,我自会派那白鹤童子带着老师玉诏去向那昊天大帝说清是由。”
哪吒闻言大喜俯身拜谢道:“谢谢师伯。哪吒便不做停留这就去了。”说完便起身踩那风火轮往天庭去了。
众人见哪吒远走,便各自踩着祥云往昆仑山去了。那云中子却是不愿离去,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华胥见得便走了过来笑道:“仙长莫不是不舍得这幽冥血海的景色,迟迟不肯离去。”
云中子闻言顿时红了脸颊回答道:“娘娘你倒是说笑了,这幽冥血海鱼鸟不至,草木不兴,更有恶臭扑鼻何来留恋之说。倒是娘娘在此驻守六道轮回可苦了娘娘。”
华胥笑道:“能为天下苍生尽我一些微薄之力,我却也不觉得苦了。道长若是愿意尽管留下,华胥这便告辞了。”
“不,不,不,吾还需回去向老师复旨,这就不在叨扰了。”说完云中子也施了一礼,脚踩祥云去追阐教众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