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兄弟相逢喜成忧 数世情缘此心愁
话说当年韩无垢在通天径得那上清密卷，本感封寒因己身死万念俱灰，不欲修行。可那上清密卷突放光芒化为一精神残念没入于泥丸之中，又有通天暗中作法使得其静坐修道数来年明悟天道些许规律，以助其提升修为早日得道。如今时日已到，通天乃不敢强求，毕竟道之一途强求不得全凭自身体悟。不然他日受的影响坠了魔道自己一番心血岂不付之东流。否则以他大法成就一天仙境界的人犹如儿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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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韩无垢执意，当通天撤除其全身束缚之时便自转醒过来。或许是因为如今道行高涨，又或许是在入定之中见惯了生长消亡，如今的韩无垢脸上无悲无喜，甚至连一般的表情都没有，眼神更是空洞得让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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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好像已不属于这个世界，想要离开心中却为何如此牵挂。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如此挂心，韩无垢心里也是不明白，就在这迷茫之时右眼急跳，快得自己都无法承受。心中不明急忙掐指盘算，跟随这眼皮跳动的节奏，那右手拇指在各指之间运算得更加紧凑，只因这问道之术大费法力，不一时全身大汗淋漓，眼孔收缩。少时，突然停下盘算大呼一声：“墨雪……。”身体便已化作一片红云往外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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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半路怀中葫芦似也不安，韩无垢更是忧急。明明就在此处，可就是不确定位置。看着红云之下那大小数十个岛屿，一阵心烦意乱更似有大不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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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悲戚的声音自下方传来，韩无垢顿时脚下不稳，险些跌下云头。“寒儿，是寒儿的声音，寒儿还没死……”韩无垢大喜过望俯冲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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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怪物嘴中光华夺目的水雷，虚泪紧紧地握住墨雪的手，那双正慢慢退温的手，“雪，等我。”就在此时空中突然黑了一片，怪物心有所觉抬头将那道水雷往天际射去，在惊骇的眼神中看着那道水雷碰到一个缠有数条神龙的四方瓷壶后如漫天水花一般散开且毫无停留地向自己砸来，心中却突然明悟，似是解脱的微笑随着那声巨响后的尘埃一起化风而去，隐隐之中有道影子往天空拜了一拜往幽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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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惊骇中的虚泪看着空中落下一人，全身皆红，相貌清奇，正是那三哥韩无垢，一边大声呼道：“三哥，你快救救墨雪。”一边将墨雪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试图着不让她的手越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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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那大喜的神情突然错愕，冲就过来一把将墨雪抱过，看着墨雪苍白的面容心头巨痛，急忙拿出那怪异的九九散魄红葫芦倒出一粒碧绿的丹药塞入墨雪嘴中，又用衣袖轻轻地拭擦着她嘴角的血丝。她是怎一个冰雪浴芙蓉，脱俗胜天仙。韩无垢激动异常，“墨雪，我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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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寒在一旁更是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千万个念头在心中挣扎不休。三哥如何，墨雪如何，我又如何，这一切的一切逼着他喘不过气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封寒在心中无力地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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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墨雪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封寒发现自己在面对墨雪的事情之上几乎没有任何忍受能力，一切的压力，不解的问题和自己似乎错情的悲怨爆发出来，他已经承受不住，任由着心底歇斯底里的呼唤自喉咙中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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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这才回神过来，惊奇地看着封寒说道：“她自无事了，幸亏我来的及时。”说完俯身抱起墨雪往那居所而去，全而没有顾及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更似乎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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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却是不知，并不是他来得及时，而是那黑白无常早已来此，只是见到封寒体内怨念对其及其抗拒，心中恐惧乃不敢上前，后又收到秦广王幽冥传信告知有人为墨雪续命，此时命不该绝这才让韩无垢取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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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此时心如天塌，唯唯颤颤半扶着起身而来，看着三哥远去的步伐和彼处的天地，心下茫然，可脚下却是不听使唤，心中更是挂念墨雪一路尾随身后。一路上那些曾经被封寒感叹的风景，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灰暗。在也没有什么白鹭齐飞，鸳鸯戏水，只有满地的落叶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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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细心地将墨雪轻放在竹床之上，盖上了棉被，又去打了盆水，寻得干净的脸帕给墨雪清理着脸上的污垢，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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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如何不想像三哥那般照顾墨雪，只是如今在事情还未清楚之前自己又不能鲁莽，若真像自己所想那般……封寒实在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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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忙完手中的活，心中也惦记着封寒，见封寒一人独坐于石凳之上怔怔发呆，微笑着走了过来在封寒面前坐下说道：“来，快跟三哥说说究竟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竟无一丝踪迹，害得三哥以为你已身死差点入了魔道，还有你是怎么遇见墨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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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苦笑一声“不曾想小弟无用竟差点误了三哥，当日我自感求生无望，可害得哥哥险些命陨，只叹力量不足，知道破阵之法却无能为力。便引爆全身精血真灵驱引都天神雷于乙木神雷结合，望之能与幻阵同灭，保得哥哥安生。怎知当我引爆神雷之际，前方虚空突然裂开将我……”封寒顿了顿“然后我便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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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闻言大喜“四弟福缘，大难不死，定有后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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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只是飒然一笑问道：“三哥，你是怎么知道她叫墨雪的，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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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寒儿有所不知，便是说了你也未必会信。”韩无垢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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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小弟我孑然一身，有何好骗的。三哥所说小弟无不相信”封寒却是一脸的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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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你破了幻境，我以为你身死，一心只想报仇，在那洞府之中得圣人道法，十年来被逼修行，直到今日修为大涨，心中感兆，屈指掐算得知我前世妻子墨雪有难，故来相救。这不，正无措间听得你呼喊，便有后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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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闻言心中剧痛如那刀割齿锯无异，强行克制住那只想捂住胸口而剧烈颤抖的左手。“哈哈……真是如此……寒儿在此恭喜三哥了。”说完又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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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摆了摆手：“寒儿莫再取笑了，对了你是怎么遇见墨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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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封寒回过神来，心中便有了计较。“小弟这十年来居无定所，游历四方，以斩妖除魔为任。曾听得附近有人家说此处生有水怪，常年为恶，善吞生人。小弟痛恨便一路寻来，正见那恶怪已将其中一人吞食，又要染指昏迷中的墨雪姑娘。小弟心中不忿，仅凭三哥所赠宝衣与之周旋，奈何重伤未愈，不堪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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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一脸疑惑“那你怎知她叫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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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男子也算是痴情之人，被吞食之前一直高声道“墨雪快走。”所以小弟知道也不奇怪了。”封寒哑笑，眼睛却不敢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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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来如此，只可惜那男子虽是有情，奈何我与墨雪还有数世情缘未结。”韩无垢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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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封寒突然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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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无垢吓了一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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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摆手道：“只是有东西忘记取回，还在那呆着呢？”说完急忙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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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寒儿，我看你伤势颇重，来我这有九转金丹”韩无垢急忙拿起葫芦倒出一粒递给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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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急忙摇手推迟道：“这丹药乃无价之宝，吃的一粒就能起死回生，如此用在小弟身上岂不浪费。”说完人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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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封寒失魂落魄，耳边不时回荡着韩无垢的那句话“只可惜那男子虽是有情，奈何我与墨雪还有数世情缘未结。”封寒左手艰难地扶在青竹之上，“难道这一切都是空的吗？老天啊，你何必与我开如此大的玩笑。你何必如此对我！”封寒仰天长呼，随之一阵剧烈地抖动，喉咙一甜却是吐出了一口心血，染红了那棵碧绿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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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景色是那么地熟悉，封寒甩了甩头，尽可能让自己保持这清醒。睁开了眼，一模糊的身影印入眼帘，一个白衣女子，腰系红丝，一席青丝随风散飞，玉手扶青竹，观望着那东流之水，耳边隐隐传来那首凄美的《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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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封寒情不自禁得上前将其拦腰抱住，颤声道：“墨雪三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在和我开玩笑是吧。墨雪跟我走，天涯海角，我们至死不离。”那眼泪不甘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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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数下竟无反应，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抱着一棵竹子，不由得大声骂道：“封寒，你究竟想怎样啊！你如此大逆不道，天伦丧尽，更比之猪狗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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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该做些什么吧，封寒是这样想的。摇摇晃晃的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拉扯出长长的落寞，显得说不出的萧索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