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艰巨的任务

    小晶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江南女子，不像北方女子那般豪迈，却有着江南女子的优雅气质，她也许不算漂亮，说起话来却十分动情，令人不好拒绝。
    有人说，女人做业务比男人更有优势，有气质的女人做起业务来更是轻松。这对小晶来说一定适用。
    小晶对林玉竹特别交代，叫他一下火车立刻与负责业务袁经理联系，会有人接他的。订单已下，百分之三十的货款作为定金已汇，他要做的就是催电机抓紧生产出来。每晚可以向她直接汇报进程。
    林玉竹出发了，奔着千里之外陌生的地方，仅有袁经理的一个手机号码。这次他的准备工作要比上次充分，不仅带上了日用品还向财务室借了两千元差旅费。毕竟有过出差的经验了。
    为了节省费用，林玉竹未买卧铺的票，坐了一路火车，一昼夜下来，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下火车之前，林玉竹先给袁经理打了电话，袁经理叫他报过到站时间，对他说下站后会有人去接他。林玉竹下了火车很快就认出了接待他的木牌标志，他跟随着举牌的人坐上一辆精致的轿车，开走了。
    接待他的人姓万，林玉竹与他初次接触，他留给林玉竹的印象是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人，别人都称他万主任，他的工作主要负责接待来宾。
    万主任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却已久经考验，接触过各类形形**的人，他的工作就是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在他看来林玉竹还只是一个有个性的少年，这源于他的判断。
    他将林玉竹带到招待所，他问林玉竹有什么需要时，林玉竹的回答竟然是：“谢谢你，我什么都不需要，食宿费公司都给报销。”
    林玉竹还问他：“在这里有没有税票，如果没有票我就不住。”
    万主任说：“有，你还有什么需要，就请给我打电话。”随后他将手机号码给了林玉竹。
    他还关切的问林玉竹：“你在龙腾做什么，是不是老总的亲戚？”
    林玉竹疑惑的说：“我是供销处的员工，与公司老总没有任何关系，您问这做什么？”
    万主任微笑着说：“没什么。”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他一定不知道万主任想的是什么，万主任离开后还在寻思：他既然不是龙腾老总亲戚，龙腾怎会派他这样一个没有经验的少年来，难道他有过人之处吗？这个少年一定好应付，刚才那么好的机会给他，他竟然什么要求都没提，免去了不少麻烦，对待这类客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去打扰他，叫他自己过着逍遥的日子。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林玉竹几乎都没有再见到万主任，而他对自己的工作目标竟一无所知，这几天他除了看电视打发时间，还结识了两位新朋友。一位是来自山东的老张，一位是来自安徽的老杨，两人的年龄都几乎大林玉竹一轮，可林玉竹人与他俩称兄道弟，两人的性格却既然不同。他俩人就住在林玉竹的隔壁，林玉竹有事没事喜欢找他俩去闲聊。
    老张很直爽，爱说话，却不太喜欢与林玉竹聊，他喜欢和老杨诉说电机厂里的情况，这正是林玉竹感兴趣的话题。老杨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太爱说话，说话时总是面带笑容，有时他的笑容竟有些心酸，他更多时候是听老张诉说，这也许正是老张愿意与他聊天的缘故。
    三个人混熟了，在一起话自然就多了，消息难免会不自觉的透漏出来，有时老张带着老杨出去，刻意不通知林玉竹，等林玉竹发现时一再追问他们，他会对林玉竹说：他们俩出去玩。林玉竹毕竟不傻，声称他也想一起去玩。他们到哪里他就去哪里。老张无奈就对他说他们去电机厂里。
    连一次电机厂都没去过的林玉竹就是跟着他俩第一次来到了那里。在那里他真正大开眼界了，真正让他明白了什么是效率，什么是规模，什么才是供不应求！一台台数不尽的半成品电机，究竟哪台是他们龙腾公司的呢？
    他见到老张正在与老杨对着一台半成品电机指指点点。他走上前大声问道：张哥，那是谁的电机？
    老张看了他一眼说：当然是我的电机了。
    林玉竹继续问：那么哪台是我的电机？
    老张冲他狡黠的一笑说：你的电机我还没有见到，恐怕还在计划那里呢！
    林玉竹心中立刻一片茫然，还在计划那里也就是还未生产，可他连管计划的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这工作究竟该从哪里下手呢？
    这是林玉竹在龙腾钢铁集团的第二次独立出差，这既是一次严峻的挑战，又是一次表现的机会，他一定要不负众望，顺利完成任务，以此来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他来到这里已经一周多了，他的电机竟然还没有下计划安排生产，他如何向他的科长解释，如何面对小晶那期盼的眼神？
    这个消息究竟向不向赵科长汇报呢？林玉竹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他决定只把这个消息告诉小晶，起码小晶不会对他大吼大叫；万一领导追问起来，他就会说他早已经向负责机电的小晶汇报过了。
    当晚他就来到话吧，给小晶打了手机，电话里终于响起小晶的声音，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动听，叫人听了心动。
    林玉竹柔声说：是小晶吗，有没有休息？
    电话里传来小晶的声音：是林玉竹吧，你那里的进展怎么样了？
    林玉竹叹息着说：小晶，我说出来怕你不高兴，还是不说的好。
    林玉竹甚至可以听到小晶沉重的呼吸声，她在干什么？她说：究竟怎么样了你快说吧，我还承受得住打击。
    林玉竹说：既是这样，我就如实向你汇报，咱们的电机还没在计划那里，还没有安排生产，我却不知道计划在哪里。
    小晶轻声说：啊，那你有没有去找袁经理呀？
    林玉竹说：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叫我不要着急，耐心等待，现在只是计划较多，一时未排到我们的计划。
    小晶似乎在吹气的说：知道了，你可要保重身体，晚安！
    林玉竹还要再说，话筒里却传来挂断的声音。林玉竹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第二天上午，林玉竹躺在床上正在看电视剧《寻秦记》，突然房间内的内线电话响了，林玉竹接听电话，传来一楼服务员的声音：林玉竹，快来一楼接电话，有人找你。
    林玉竹寻思着会是谁给他打电话呢，除了万主任与小晶知道他这里的电话，还真想不出谁还知道这里的电话。会是万主任吗？他有事一定回来找他，应该不会打电话吧，难道会是小晶吗，可他明明昨晚已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还会找他吗？
    林玉竹一路思索着来到前台，接过电话，刚说了两声“喂，你好！”话筒里就传来赵科长严厉的斥责声：“林玉竹，你的手机为什么不开机？”
    林玉竹定了定神，说道：“赵科长，对不起，我的手机卡是神州行，在异地没信号，您找我有什么事？”
    赵强的声音：“你到那里都有一个多星期了，怎会没有一点进展，是不是去玩了？”
    林玉竹语气坚定的说：“科长，您不在现场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这里电机按计划生产，可是预定的计划很多，根本排不过来。”
    赵强冷冷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必须抓紧时间让龙腾的电机安排生产，否则你只有在那里过年了。”
    领导都已表态了，这可怎么办呀？能想到的法子都已用过了，却仍旧没有效果。他先后找到袁经理和万主任，袁经理对他说：“小林，我真的没有办法，你们龙腾的电机还在计划那里，由计划统一安排，这不是我们营销人员能左右得了的事情，你想想我们干营销的哪有不为客户着想的道理？”
    万主任对他讲：“小林，你是我接待的客户，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可这件事我的确无能为力，你还是静下心来好好休息吧，生产要按顺序的，着急也没有用。”
    老张听说林玉竹找过万主任，对他责怪说：“这事你找万主任做什么，人家又不负责这一摊，万主任已经够忙的了，你又给他添乱。”
    林玉竹对老张说：“张哥，你能不能帮我找到那负责计划的主管？”老张摇着头，说：“你自己找去。”林玉竹对老张软磨硬泡，逼得老张没办法了，就说：“好吧，等我们下次去了，你一起跟着去好了。”
    老张果然没有食言，林玉竹跟随着老张与老杨来到负责计划的部门，老赵对林玉竹丢下一句话就拉着老杨去车间了。
    “负责计划的主管就在办公室里面，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林玉竹费了好多口水才打听到负责计划的主管姓周，却始终没有见到他，带着他的失望走了。
    冬天的佳木斯是白色的，一场鹅毛大雪洒落大地之后，还等不到融化，就又下起了一场雪。
    林玉竹望着这难得一见的白雪竟有些迷茫，他想起了蒋闻，那个十分帅气的东北小伙子此时是否在老家？可惜没了联系。不然他一定会邀请到他家去做客，没准晚上他兴许叫上十几个少男少女，一起躺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土炕上，聊个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