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年轻的心不甘于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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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在鑫源公司里究竟有没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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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宇刚当上供应科负责人的时候，是于永贵引荐给林玉竹与许满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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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天空是灰色的，没有一丝风。天气十分闷热，很容易让人烦闷，至少林玉竹当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简直糟透了。于永贵对林玉竹说：“从今以后我不再管供应科了，只管销售了，供应科交给周天宇负责，你和老许一定要积极配合天宇干好供应工作。当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工作要照从前跟着我干时一样竭尽全力的干。就这样决定了，下面由天宇来讲两句，我先出去了，你们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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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永贵说完就出去了，周天宇坐在沙发上对林玉竹和许满义说：“刚才于总不是说过了吗，我虽然是你们领导，但是你们要和往常一样，工作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我解决不了咱们可以请示于总，于总解决不了的上面还有董事长呢。总之咱们的共同目标是把工作干好，不要让别人看笑话。行了，我的话讲完了，你们继续工作吧，不要顾虑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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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和往常一样，工作该怎么干就怎么干”话虽这么说，可实际操作起来就不一样了，今后周天宇毕竟是他的领导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前林玉竹对周天宇的看法是这个人很诚实，责任心强，有着强烈的集体荣誉感，是个够义气的好人。可现在他的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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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那几天，林玉竹仍旧照往常一样干工作，照常联系业务，照常进货，可是周天宇大概是见到林玉竹十分忙碌，自己身为他的领导却整日闲着没事可做，心里憋得慌，就开始过问他的工作，到后来几乎林玉竹工作范围内的每件事他都要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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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宇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凡是林玉竹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他都十分关注。林玉竹面对最多的问题自然就是给供货商结货款，不知何时林玉竹的500元货款批准权失效了，林玉竹找于永贵请求给客户结货款也不好使，他的业务面临最大的困境就是诚信问题。当你什么承诺也无法实现时，客户对你的信誉度也在一天天的丧失。对于这件事，周天宇表现出了他的长处，他是刚上来不知深浅，碍于与客户的面子，林玉竹不敢承诺的事情他一概答应。然而令林玉竹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决定在财务室就好使，凡是他批准的款项到财务室经过会计给董事长打电话同意的最后一关后，基本都得到批准，这一点甚至连于总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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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鑫源公司毕竟不是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财务室没有钱时，周天宇也无可奈何，尤其是有些新供应商趁着他好说话，糊弄着把货款结到手后，不在与公司合作，任他把电话打爆人家也不接他的电话。幸亏他还有一个好下属，当他被搞得十分不耐烦时，他还能想起林玉竹，他会十分不耐烦的对林玉竹抛下一句不负责任的话“这件事情交给你来解决，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他就很悠闲的来到于总办公室仰或车间转悠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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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只有这时林玉竹会长出一口气，耐下心来针对一件件极其辣手的事拨刺般一一解决。林玉竹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周天宇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红着脸大喊大叫的，显得非常没有领导风度。莫名的挨骂也变得正常了。随着他与周天宇关系的改变，渐渐地他对周天宇的看法也在改变，这时的周天宇在他眼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说的话冠冕堂皇，做出事来令人不齿，谈到能力更是一般，要不是他和董事长的特殊关系，恐怕早就干不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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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在鑫源公司里已看不到自己的前途。供应科只剩下林玉竹与许满义的时候，两人便开始闲谈起来，话题很容易就谈到两人对未来的看法。林玉竹似乎遇到了知己，他的观点得到了许满义的认可。老许也认为鑫源公司里没有他的前途，他对林玉竹讲即使车站附近蹬三轮拉货的人也能一个月挣到1500元以上，要比他现在的工作好上许多。他说男子汉要有大志向，他提出了一个具有号召力的口号“自己去创业”，他说，现在的社会靠打工永远也发不了家，只有靠创业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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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望着眉飞色舞的许满义讲述着社会上成功创业的案例，碰碰心动，年轻的心毕竟不甘于寂寞。他似乎从老许满脸的皱纹上见到了希望，从老许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感觉到了创业的艰辛与成果。他和老许独处的日子一多了，信心也就逐渐的坚定起来了，他两人决定合伙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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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一起创业，那么就要选择什么项目最合适，他俩谈来谈去谈到了瓶装矿泉水，老许说这个项目好，有利润，成本低，投资少，回报率高，很适合他们投资。林玉竹不无发愁的说，成本低这没得说作为供应，我能采购到市场最低价格的瓶子与瓶盖，还有纸箱子。至于建立公司需要的注册资金和相关手续就难办了，资金不足，这方面的关系我也没有，有些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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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许非常爽快的说，一切都好办。他大女婿在工商局上班；二女婿在税务局上班；三女婿在卫生局上班，这些方面他都有很硬的关系。他叫林玉竹不必操心这些，这些交给他来办理。钱也不成问题，他能到银行取得无息贷款，唯一需要林玉竹做的就是准备辞职以后给他做好供应与销售的工作。对供应林玉竹非常擅长，销售也并不陌生，耳闻目染的多了，自然也懂得一些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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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除了继续忍受周天宇的蛮脾气之外，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既没有赵雅儒与朱萍萍可以追求，也没有好友王浩群来谈心事，蒋闻又恰巧请假了，林玉竹真是百无聊赖。白天受周天宇的气倒也罢了，晚上还要在宿舍受杜少宝的气，倍感压抑。每晚劳累一天的林玉竹还要为杜少宝按摩，杜少宝教会了林玉竹他在洗浴中心的一套按摩手法，并强求林玉竹为他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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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时候，林玉竹时常走在空旷的公司院内徘徊，他那孤独的身影显得说不出的寂寞。赵姑娘、朱萍萍、王浩群、蒋闻你们为何这样早早的离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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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最能勾起人们的回忆，在上大学的时候，林玉竹总觉得没意思，现在想来那时的生活才是最快乐的时光，尽管他们那时都很穷，可他们都很快乐。他想到了可爱的大学校园，温暖的宅家小院，海浪花大酒店痛苦而快乐的回忆，那张娇艳的脸又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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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影响着林玉竹命运的事情最终的结局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多少有些令他失望。他发现自己最终还是被忽悠了，是被他一向尊敬而又言听计从的于永贵给忽悠的。尊敬的于总竟然一再的忽悠他，多次表示叫他好好干工作，事情包在他身上，他会找老大的，给他一个说法。可最后发工资的时候，还是没有林玉竹的工资，理由是他有一张两千元的欠条还没有原帐，无法开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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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林玉竹终于忍无可忍，冲着于总发泄了一次，也是他在鑫源那公司唯一的一次。他冲着于永贵喊：于总，您不是早就答应过找董事长给我解决胡立秦骗走的那两千块钱的事吗？现在怎么没有我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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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永贵说：这件事解决不了，你又没证据证明是人家胡立秦拿走的那两千块钱，你叫我怎么给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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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气愤的说：那你当时怎么不这么说？那时你要是说了，我有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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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永贵说：你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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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说：我给他停产，至少给他停个十天半个月，看看究竟是我损失大，还是他的损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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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永贵急切的说：小点声，这话要是传到老大耳朵，你还想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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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毫无畏惧的说：那时我要真这么做兴许能解决，即使解决不了，大不了我不干了。可是于总你答应着解决，结果拖到现在竟然不了了之，拿我的工资补，太令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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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永贵哼哼两声不再出声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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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对他也无可奈何，他毕竟是林玉竹曾经的顶头上司，他十分尊敬的人，即使他对不起他了，又能怎样？林玉竹的离开已成定局，损失既然已不可挽回，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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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只怪自己经验太少，太容易轻信别人。他现在要考虑的已不是继续埋怨人，而是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