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情的多重性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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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爱情也具有多重性，它的对象很可能不是单一的存在，是两个甚至更多的点要你去选择。当爱情不知不觉的降临到你身边时，你很可能是迷茫的，不知所措。这时稍有不慎，就会选择错误，那么你将遗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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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萍萍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她看你的时候，眼睛有两种不同的表情。有时，她的眼睛犹如刀子，那是一把很锐利的刀子，她会用这把刀子割破你的心，那时的目光会令你十分反感，你会很讨厌她；有时她的眼睛犹如钩子，牢牢地钩住你的心，这时的目光会让你感觉非常幸福，你就会很快喜欢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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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初到鑫源公司的时候，遇到更多的是她那种刀子般的目光。他们是在方便面库房剥面块的过程中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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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剥方便面的时候，人们总是先搬许多箱方便面堆在旁边，然后拿一箱坐在屁股下面，再去剥方便面。唯独朱萍萍不坐在方便面上，她有一个小板凳，她坐在板凳上就显得高人一等，与车间的许多姑娘想比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很孤傲，这和许多有几分姿色的的姑娘们的心理没什么两样。她在林玉竹面前仍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把这个新来的大学生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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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就坐在她身旁，有意与她接近，一边剥着面块一边说：“保管姐姐，方便面怎么退回来的这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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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朱萍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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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是面不合格，还是油的质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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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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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炸方便面用的是色拉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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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傻帽，笑死人了，听说你是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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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学本科毕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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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看见面膜上的配料写着棕榈油吗？还大本毕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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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笑起来，她的笑也很特别，那是一种十分豪爽的笑，笑得有些放肆。周围的姑娘也跟随着她笑起来，她们讥笑着林玉竹，似乎她们认为大学生就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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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哪里明白她们的心思？她们都是农村出身的姑娘，几乎没有什么学历，看到别人学历比自己高就眼红，巴不得人家出点丑，便可乘机嘲笑、讥讽一番。这是一个不思进取自甘落后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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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只觉得脸红，责怪自己粗心大意，说：“对不起保管姐姐，我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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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我什么保管姐姐，我有名有姓，本姑娘芳名叫朱萍萍。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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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了，我叫林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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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里应聘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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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聘的是销售，分配的是供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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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供应的在这里剥方便面，怎么不去坐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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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不说话了，这几天剥方便面，剥得他很烦。这种生活单调而沉闷，似乎不是进了供应科，而是进了方便面车间。忆起从前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那时的生活多么悠闲、自由、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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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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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大学里的生活，朱姐，你是什么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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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呀，才中专毕业，没你那么幸运天之骄子。”朱萍萍说着，用她那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林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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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樊帅来到方便面库房。他是董事长周杰亲自在北京招聘的销售部经理，一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得力业务，有霍云龙、王忠臣、于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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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臣问他：“樊总，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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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帅说：“剥面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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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臣说：“我们真的在这里剥方便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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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帅说：“对呀，有什么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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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云龙赶紧对王忠臣说：“领导带着咱们剥面块你有意见么？有这么多小姑娘陪着，在这里剥面块，不比干别的事更有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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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臣等人也只好跟着坐下来剥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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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帅正好坐在朱萍萍的身旁，他对朱萍萍说：“方便面怎么退回来这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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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棕榈油出了问题。”朱萍萍看着他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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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忠接过话茬说：“不可能是油的问题，还是质量过期了，不然新生产的方便面味道怎么没有变呢？现在的方便面保质期是六个月，其实也只有四五个月保证质量，在这几个月内不仅要发给经销商，而且还要保证经销商在这几个月内卖完，不然返回来的越多损失越大。剥成面块卖散面对老市场也是一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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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仔细的听着，他感觉这个叫于忠的老业务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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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市场越来越不好做，你有的产品市场上都有，价格甚至比你的还低，方便面还好一些，酱油的市场更饱和了，咱们市生产酱油的厂家就有十几家。经销商不可能光卖你的不卖别人的，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于忠的话似乎是说给樊帅听的，可樊帅根本就没有听，他在忙着与朱萍萍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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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呀，怎么不见你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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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起来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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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关系的，快给我笑一个，我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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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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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笑得像大猩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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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踹你”她笑了，笑得很迷人，又十分豪爽，甚至有些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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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踹我，那怎么行，把我踹死了，谁和你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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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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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风趣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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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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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夸奖，冲着你这么夸我，以后我也得多来这里。兄弟们，我们走吧，回销售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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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已经站起来，不难看出他对付女孩子很有办法。这一招叫欲擒故纵，使用这一招的前提条件是女方必须对男方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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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剥一会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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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朱萍萍已中计，樊帅立刻继续说：“不行啊，我得走了。这里不是有很多人帮你剥面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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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呆一会吧，就一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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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行，我工作很忙，有时间会陪你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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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朱萍萍不挽留他，他反而会继续呆下去，而她执意要留他，他却非走不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心里已经了有他的位置。所以他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他的业务们离开了方便面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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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他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非常自卑，这种自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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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丽荣被“厂部”调到财务室以后，她与林玉竹的“姐弟之情”并未终止，反而越来越深，现代人的生活很浮躁，甚至有些郁闷，人们总是需要倾听各自的心声，寻找属于自己的知音，不然这个人就会因烦躁、郁闷的时间过长而生病。这也正是林玉竹对孔丽荣的信赖与日俱增的原因。这不仅表现在工作上，更表现在私事上，他们在一定范围内无话不谈，他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孔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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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孔丽荣总是耐心倾听林玉竹的诉说，诉说着他遇到的快乐与烦恼，然后，她再次以姐姐的口气安慰他，劝说他。渐渐的，她关心起林玉竹女朋友的问题，她问他是否有了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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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时候，林玉竹红着脸说，没有呢，还不想谈对象呢，好男儿当以事业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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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丽荣便劝说，虽说如此，可是男人总是不能没有女人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该处女朋友了，一个不成可以处第二个，要不然太缺乏感情经历，会给以后的生活造成极大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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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说，就我目前这条件谁会跟我？我是想等我事业有成了，再找个合适的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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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丽荣便意味深长的说，你现在的观点与我当初的想法一样，我就是这样做的，可到头来又怎样，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事业仍然没有什么成就，又已不再是花容月貌，能挑什么样的男人，又能挑到什么时候呢？到头来还不是草草的找了一个对象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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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沉默了，其实他并非不想谈对象，而是他内心深处太自卑了，深深的自卑使他由自我怜悯而变得极其自负。这种悲哀又有谁能体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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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丽荣见他不语，就诉说起她的命运。曾经年少爱醉梦的她心比天高，理想比海更遥远，追求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他们都不是她理想中的对象。这种理想来自于少年时代她的班长，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孩，一直在她心目中占据着很高的位置，后来与她有缘的男人都被她拿来与他比较，在他面前他们都黯然失色，自然就有缘无分了。她的青春在岁月中蹉跎，转眼已进入大龄青年的行列。女人总是越老越不值钱，二十八岁的她不得不听从与命运的安排，排出了感性的外貌取人，注重理性的内在美，嫁给了比他小三岁的钢铁厂车间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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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命运更无情。鑫源公司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休假而停止运转，于是领导决定，供应科再招一人，萧劲松做出的决定，徐艳丽执行的，于永贵认可并利用了。林玉竹的到来，造成了孔丽荣被调走的必然，供应科定额两人，一个负责结账，一个负责要货，历来如此，填一个便的是多余。可是，孔丽荣从不怨恨林玉竹，她不会怨恨任何人，她是那么善良、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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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听着她诉说着命运的林玉竹此时内心万分矛盾，他的痛苦不亚于她，为什么是他取代了自己深深喜欢着的姐姐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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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茫不知所措的林玉竹就对孔丽荣讲了《谁动了我的奶酪》的故事，并对她说，孔姐我对不起你，是我动了你的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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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诚的盛情总会让人慷慨的。孔丽荣听完后不但不怨恨他，反而更加关心他。安慰他说，这不关你的事，我的奶酪迟早要被人动的，倒是你不要像我这样虚度青春，别犹豫了，该谈个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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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问他，喜欢上了公司的哪个姑娘，你看徐艳丽怎么样？她还没有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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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回答得非常爽快，我不喜欢她那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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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丽荣惊讶的问，那你究竟喜欢哪种性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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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不好意思的说，我喜欢性格温和、体贴周到、活泼开朗的姑娘，比如像孔姐这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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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便是俩个人的沉默，许久，孔丽荣才说，你还是现实一点吧，其实你根本不必这样，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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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立刻感到无地自容，含羞说，那么朱萍萍呢？她有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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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丽荣经他一提醒，也觉得朱萍萍和他挺合适，便说，可能没有呢，等我有时间会给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