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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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边，石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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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的怨气全然无踪，眼中惊奇闪烁，围着石像转来转去，借着月光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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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传说是真的。若不然，谁人能如此巧夺天工，将这女子雕刻的万般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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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目嘴角，纤指襟边，都是如此鲜活。就仿佛当朝阳升起，她便有了颜色，可以活过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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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官蕾嗟赞一番之后，当那份好奇心渐渐淡了去，便再也找不到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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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除了这尊石像，就只剩下海滩，石崖，还有茫茫的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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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这里已经很久了，难道就是为了这孤零零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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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自己此时也如石像一般的孤独，找不到了方向，不清楚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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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完石像之后，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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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对这里的向往和憧憬莫非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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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是一个莫明的理由让自己追逐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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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一句约定给了自己寄盼，或许只是这个寄盼才让她坚持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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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穿过了她的身体，将约定的话语和女子的寄盼都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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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个空空她，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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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声中，耳边仿佛又响起凤铭当初讲起这个故事时的轻轻言语：“男子在白天会变成一条鱼，离水不活。而女子晚上则会变成一尊石像，动弹不得。所以每天傍晚男子都会回到岸边，化回人身，与女子相见。但是不过一会儿，女子就会变成石像，男子就整夜守在她身边，直到太阳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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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终于如海潮汹涌，上官蕾突然不停的环视着四周，似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冲着大海哭喊道：“鱼呢？鱼呢！鱼呢——难道你不爱她了吗？你为何不再来看她了？是你讨厌她了，还是你另有了新欢？你若还有良心，就来看她一眼啊——啊——啊……啊啊……看一眼会死啦？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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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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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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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童老与化王一起走向了通界门打开的地方，却正瞧见还有一人也在那里，正是魔统领，孤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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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诧异，快步上前，化王问：“统领，你也要去凡世？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人间朝廷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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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孤弘道：“人间这次的事，童大人安排便好，有劳二位了。我此去有些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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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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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根本睡不着，却也没有离去。蜷坐在石崖下的背风之处，燃起了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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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已过，上官蕾还在暗暗抽泣。这么久水米未进，已是饿过了头。疲惫让意识渐渐模糊，她却不甘就这么睡去。不知是为了等那条鱼，还是在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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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哭的红红的眼睛望向了星空，却终于让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她看到一个身影朝这边御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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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却是失落与惊诧！水苑在此地南面，而空中那人却是自北面来。且那身型定不是凤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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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有不祥的预感，立刻两脚踩灭了火堆，翻至石崖之后躲了起来，偷偷望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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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人落下，上官蕾看清了他的相貌，不禁一个激灵，顿时倦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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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魔统孤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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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直接落在了石像前，万般怜惜的看着她，抬手抚了那石像的头发之后，竟是将她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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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经过上次的蜀山大战，又怎会不认得这魔界的头子？她本很是惊诧，不知这魔头为何也会来此。而刚才的一幕，上官蕾也看的清清楚楚，此时更是大为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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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弘的对手，此时小心隐了气息，却依然耐不住好奇的望向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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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魔统孤弘，正是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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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闭着双眼，与她脸颊相依，在她耳边轻语：“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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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像依然只是石像，并不因他的温情有所改变。而孤弘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睁开双眼，捧着她的脸，微笑着对她道：“快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真的快了……虽然我做的这一切，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但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我一定要救你的，不会再让你受这永远的孤寂之苦，哪怕最后让我堕入地狱，万劫不复，我也甘心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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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虽然刚才一直沉浸在传说中的情感里，但此时还是发现了那火堆被踩灭后冒出的缕缕青烟。那万般柔情的眼神顿时转冷，他缓缓放下了手，望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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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大惊，立刻缩回头来，大气也不敢喘。手中连把剑也没有，心中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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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冰冷清澈，似能穿透海潮风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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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心中惊怕，毕竟这还是头一遭独自面对如此的强敌。只是还不等她多考虑，一个身影已经闪到了她面前，孤弘冷冷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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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一下跳开：“我……我……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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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冷笑了下，道：“哼，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时帮着昆仑那小子和浩云打的那个小丫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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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小丫头？我乃仙霞派紫竹堂弟子，识相的赶紧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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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孤弘大笑之后立刻阴了脸，“我管你是谁？总之你看了不该看的，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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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当我稀罕看啊！你这魔头就是奇怪，一个石像你抱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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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不再答话，已是举起手臂，对向了上官蕾。上官蕾再次急忙退出了几丈。孤弘嘴角有笑，掌中已经绽起了紫红的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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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孤弘就欲使出死招，只在这危机之时，天空中一道光芒闪过，一物势头浩大，呼啸着火焰向孤弘冲砸而去！情势突然，孤弘没有强接，身影一闪，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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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那块石崖崩碎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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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矫健的身影挡在了上官蕾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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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铭左手中的神鞭还呼啸着火焰，他抬起右手，另一根钢鞭从碎石中飞出，落回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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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突然鼻子一算，又欲落泪，但她却依然逞强道：“你终于舍得来了？都怪你弄折了我的剑，害我不敢和他直接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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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凤铭的语气很轻，却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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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上官蕾怔了一下，心中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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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望着二人，微微一笑，却有些甘苦，他道：“好吧……我成全你们这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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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凤铭催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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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官蕾直觉的拒绝，应该已不只是因为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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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你走。这魔头可不是上次那魔将军能比的，就算我今日瞧不起你也好，你根本插不上手，你立刻给我走。去蜀山！如果我过一日还没去，就把这一切告诉我二哥吧……”凤铭心知那孤弘的厉害，交起手来，自己怕是连两成胜算也没有。但他依然很庆幸自己一也没睡着，来追上了上官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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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官蕾又如何不知这是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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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你废话，立刻给我走。我亏欠你的，今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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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亏欠’二字，上官蕾的心碎了。她终于再次哭了出来，大声道：“我不！你只欠我一把剑，又不欠我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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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凤铭轻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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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在对面摇了摇头，似感慨道：“你们去奈何桥头聊吧，不聊完，别喝那碗汤就是了……”言罢，手中挥起一道紫红魔光，劈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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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还在自己身后，凤铭当下不敢闪，只得架起双鞭‘杵决’直直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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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嘭——”炸响声后，凤铭咬牙咧嘴，全身笼着火红光芒，硬是仗着神器‘杵决’之力冲破了那道魔光。孤弘眼中微微闪惊，头顶忽闻呼呼风声，凤铭已跃至跟前，向他头顶一鞭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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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身影几乎在同时一虚，空中立刻闪了光。“嘭！”的一声！却是凤铭被孤弘当空踹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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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凤铭竟是一招落阵，咳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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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铭——”上官蕾哭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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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你走啊！走啊——哪怕你只听我这一次也好！快去蜀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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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流着泪，犹豫不定。但空中已现出魔神之体的孤弘却是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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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孤弘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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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孤弘此刻到底为何会心急的要了断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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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意已决，只冷冷自语：“谁也别想走！”声未落，已是眼放寒光冲向了上官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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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凤铭呼喊着，顾不上自己的胸肺之痛，一个飞身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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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咯！”又是一声裂骨之响，一根钢鞭已经飞旋出去，摔落在了沙地上，凤铭哇的一口吐出血来，却依然连抹嘴也顾不上，立刻摇晃着爬起身来，又挡在了上官蕾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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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望着他们又是摇了摇头，就如同是自己的苦涩，他道：“我一定给你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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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铭仇视着他，双手握紧剩下的一根钢鞭，又对上官蕾道：“你走，好不好？算我求你……我不想你死，你更不能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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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情绪激动，又悲又痛，她喝问：“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我跟你一起死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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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喜欢你，这也看不出来？”孤弘竟是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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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凤铭啐了一口血，恨恨的对孤弘道：“你这魔头懂感情吗？你有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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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颤抖着眼角眯了眼睛，仿佛可以穿越百年的悲恨化成了凶厉！那魔神之体的炎芒汹涌澎湃，手中的的紫红光芒“劈啪”炸响，光芒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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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铭心知这必是看死一招，再次大声求喊：“小蕾！你走啊！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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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上官蕾终于立刻闪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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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也没有去管上官蕾，望向凤铭的眼中满是怨恨！就仿佛说他没感情，已经深深伤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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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铭在闪眼的魔光下，呼啸的焰芒中咧起嘴角有笑。他满是鲜血的唇，动了两下。听不清他是说了什么，还是唤了一声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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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的那计死招就要打下，凤铭也已握紧神鞭，运起所有力气准备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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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娇声喝阻却是上官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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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的二人朝她那里望了一眼，凤铭有些诧异，而孤弘却是惊鄂了表情，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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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上官蕾张开的五指扣在了那尊石像的头上，她望着孤弘大声喝道：“想让她粉身碎骨！你就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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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瞪大的眼中满又惊又怕又恨！他收了招，向后拉远了与凤铭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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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上官蕾心知有效，又道：“想好了没有！大不了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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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终于道：“好……好……我现在就走！但你若是敢伤她分毫！我定会屠戮人间！杀的一个也不留！不信你也试试看！哼！”言罢，孤弘又不忍而愧疚的望了那石像一眼，愤愤的化一道紫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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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铭喘着粗气，眼中终于现出疲痛之色，他踉跄着走到那根被打飞的钢鞭跟前，刚弯下腰，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哇”的又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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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跑了过来，将凤铭翻过身来抱在怀中。双手慌乱的擦去他脸上的沙尘鲜血，却只是抹的更加花乱。凤铭似乎又被伤了脏器，呼吸脉搏不稳，已是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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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蕾落泪道：“凤铭，你要乖乖的……我带你回水苑，你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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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沙滩恢复了平静，崩碎的岩石，带血的沙滩，撞击的大坑。半个时辰之后，孤弘再次折返回来，看到石像安然无恙这才安下心来。忽然他猛的卷起一片气浪，将一切狼籍抹平，将碎石吹进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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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回至她身旁，孤弘抚着她的额发脸庞，道：“对不起……险些让你受了伤害……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会不高兴……可我不能不杀他们，因为我现在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他们现在知道了，我若不杀他们，要是他们来伤害你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再受到伤害……我已然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什么都不能再去多想了，只要你能早日没事便好了……快了……这一天不会太久了……”孤弘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想起了即将发生的人间的那场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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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就是他和魔王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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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多想，也不敢在她面前多想这些事，在她的面前，他应该只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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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有了微笑：“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再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那今天就还是一条鱼，我们还是可以在每天傍晚时分在此相见……你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主动拉过我的手了……”伤感在此时也将这魔界的头子淹没，让他的眼神是也变的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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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长出了口气，才从这百年的悲痛孤寂中挣脱出来。他强振了下精神，道：“我们就要熬到头了，一旦事情达成，我不会再做魔界统领，我要永远陪着你……”憧憬着明天，让孤弘微微有笑，他又道：“虽然童大人说，他不过是场失败的实验。可我不会失败，也不能失败。你再坚持几天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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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一代魔界的统治者。不知这一切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意弄人，还是他的心太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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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谁在逆境中还不会去挣扎呢？而这一切，又能如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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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对错，恩怨情仇，问天下几人辨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