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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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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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早起与张文颜、谭强等军官一同在大帐内议起战事来。杨媛一时无事，颇感无聊，自己一直逛到了炊事帐前。帐帘卷起，正见静瑶、沁茹并两名军士正在里面和面、择菜。杨媛犹豫了下，还是面带笑容，抬步走了进去。静瑶见是她来，有些诧异，道：“妹妹怎么来了？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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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啊！我是见嫂子辛苦，来给你帮忙的。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说着，掳了把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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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看了看她，静瑶则是有笑，道：“妹妹有心了，不碍的。天冷，文颜说给弟兄们加一顿，我们几人就够了，一会儿便好。妹妹去休息吧，你若是饿了，我们快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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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哪里肯走，一挽袖子，上前道：“姐姐呀，你们做得，为何我就要张嘴等吃。姐姐且休息一会儿，让我来吧。”说着，拿过一棵白菜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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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那好。正好我们姐妹也聊聊天。”静瑶暖笑着看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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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极想表现，手上也快，撕下白菜叶，便把菜梆撇了出去。静瑶怔然，几人看的心疼，杨媛却是越撕越起劲。静瑶急忙阻拦，道：“妹妹，白菜梆且勿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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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杨媛也是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菜梆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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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却不责她，笑中安抚，道：“这军营不比官家。若是都撇了，便不够吃了。咱们离京城近，将士们这才有些菜吃。若是战事当中，凉水粗面也是正常。”说着，微笑摇头，道：“文颜偶尔会与我说起打仗的事，有时候辎重补给不上，将士们就是挨上几天饿，也要拿命去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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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愧疚的点点头，回身捡起了丢掉的白菜梆，吹了吹，轻道：“我家成贤很少说起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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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是怕你担心，哪像文颜，总跟没心没肺似的。”静瑶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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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杨媛诧异道：“京城上下，谁不知你们恩爱，羡慕还来不及呢！张大哥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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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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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不解，小声道：“嫂子，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叫成贤去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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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他不欺负我的。只是长年不在家……”静瑶停了下，带着笑意继续道：“他一回到家呀，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不知何时起也学会跟我撒娇了。在家他可什么活也不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时候不让家丁做饭，非吵着让我亲自下厨做给他吃……我见他吃着高兴，自那以后就都是我做给他吃了。索性我就把家里的伙房师傅打发回乡了……”静瑶默默说着，面上却一直扬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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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姐姐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做了吃？”杨媛诧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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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静瑶道：“家里十几号人，都是我给做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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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杨媛更是惊诧，问：“姐姐做饭给家里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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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冲他笑了笑，道：“没什么不好么，我自己在家也无什么事，做做饭也不会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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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此时大为触动，静瑶此举像是违背了常礼，却让人心中感动。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笑嘻嘻的道：“真想不出大将军撒娇的时候会是何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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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低头带笑，道：“呵呵。就跟我那俩个娃似的。渴了，饿了，冷了，热了都要吵我……只有两个娃耍懒不肯跟先生功课，他才会严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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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那不是苦了你了？”杨媛大抱不平道：“他长年打仗不归家，担心死人不说。回到家还把你当使唤丫头。姐姐你就不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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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笑中甘苦，轻轻摇头，只道：“他有说过，等打完了仗，他就辞官不做。带着我跟孩子田野山林，悠闲度日。他说……他会补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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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道：“那也不必啊。以张大哥的威望，万人景仰。若打迎了仗，皇帝必定重重封赏，到时候还住京城便是了。何必再去过清苦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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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笑中甘苦，摇头道：“上次皇上赏了一千两，我拿了三百两打点家丁，救济祖家乡亲。剩下七百两都让他拿到军营犒劳将士们了。按说这身外之物，无须在乎。只是他今时地位，与朝贵们喝场酒都要十几两。我们家哪里负担的起……再说，我虽是乡绅之女，但我十岁之前，家中也是清贫的很，爹爹救过一个富贾，这才发迹。我是长女，小时候五、六岁便什么都要做了，所以也不在乎清贫日子。说到底，我也是个女人，我没有文颜那般的抱负，只希望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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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也读过圣贤书，跟你比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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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过谦了，你今日能来为将士们造饭，已是一般官家小姐不能比的了，成贤兄弟会为你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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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杨媛重重点头，道：“我以后天天都来给姐姐帮忙！我不会的，还请姐姐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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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沁茹却是一声不响，只在一旁默默的掰着白菜。静瑶微笑着看向她，歉意道：“你看咱们姐妹只顾自己说，却把小茹姑娘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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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忙抬头看她，强笑了下，道：“没事的……茹儿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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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此时道：“说到底，沁茹姑娘可是咱们两家的恩人啊，哪有让恩人干活的道理呢？沁茹姑娘，不如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跟嫂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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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忙道：“不用，不用。茹儿做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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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曾也如此劝过，此时微笑道：“小茹手很巧的。她回去也闷，咱们姐妹三人说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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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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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之间一独岭，峻岭之峰座毛亭。此地纵横各不足二十丈，四面皆是悬崖峭壁，断不是常人能攀的。此间地面平坦，稀疏杂草枯黄，崖边两棵古松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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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环视了下，心想这亭子又是谁人所造呢？他忽而摇头有笑，若不是仙灵之地，青霜又怎会来呢？凤铭围着崖边赏了一番景，终于来到亭内坐了下来，双鞭靠在一边，眺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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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霜会不会真的来此，他并不抱多少希望。但也只是因为那点希望，才让他来此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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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坐至晌午，凤铭腹中打鼓，也只觉得颇感无聊，但此时他是不会离去的。想了想，一把抄起‘杵决’就这方寸之地舞起鞭来！这对鞭舞起来更显威风，在日下绽出幽蓝的光来，带起“呼呼”风声。只是舞了片刻，却只觉更饿。凤铭后悔来时心急，也忘了带些干粮上来。当下把双鞭一撇，复入亭中，躺在长栏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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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申时过半，日向西沉。凤铭忽然醒来，擦了下嘴边的口水，怔怔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他抬头望天，腹中却“咕——”的一声，五脏庙再次鸣起钟来。凤铭摸摸肚子，起身捡起‘杵决’，一个腾身御上空中，望来时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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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岭东北二、三十里，连山之东座一小镇。凤铭来时瞧见，此番正是来寻吃的。翻身落在了镇外，快步走了进去。至镇内，东寻西瞧一下，也饿的无心多看，直来一个烧饼摊前，道：“老板，来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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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望他一笑，道：“喝！小哥饭量真大啊，难怪身材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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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凤铭挠挠头，道：“您误会，我这是还要赶路，所以带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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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摊主数了十张饼，纸包了递给凤铭，道：“十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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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接过饼，当即咬了一口，叼在嘴里，这才往腰间摸钱。只是这一摸，却当时惊大了双目，吃心也顿时全无。他把一叠饼放在摊上，在身上摸来摸去，找起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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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笑意勉强，问道：“小哥，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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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却一脸惊诧，大声道：“喝！还有人敢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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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笑的尴尬，道：“您再找找，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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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手在胸前摸了两把，寻思一番，道：“罢了！老板，这饼你且给我留着，我现在去山里给你打只猢兔回来，要么给你砍一捆柴！资当饼钱！你等我，天黑前我一定回来！”言罢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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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见他不是耍诈，当下宽心，喊道：“小哥，不必了——这饼你拿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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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等我！”凤铭执意不肯，脚步不停的跑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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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天色入昏，凤铭也急，寻一圈不见野物，轮起鞭打下枯枝作柴。天色已暗，凤铭背着一大捆柴禾赶了回来。直回到那街边，却不见了烧饼摊子的踪影。凤铭是又饿又气，把柴往地上一摔，埋怨道：“***！这老板不仗义啊！”言罢，双手卡在腰间，气哼哼的向四处望去，毕竟自己还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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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身无分文，当下就是拿柴去跟人家换吃的，也不知谁家肯。正直冬末春初，野果定是寻不到的。而当下天已入晚，兔也归穴。莫非要去树上摸几只鸟来烤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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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气急踌躇之间，忽有一人来至他跟前，此人跑堂打扮，肩上搭着条毛巾，客气问道：“阁下可是凤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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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怎的？”凤铭诧异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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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点头赔笑，伸手示路，道：“您请，您的酒菜已经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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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转头瞧，正见对过是一酒肆，此时心中更加不解，问道：“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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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跑堂的道：“您就别管了，总之有人替您点过酒菜，付过帐了。您只管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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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我点的酒菜，还付过帐了？谁啊？”凤铭追问着，心中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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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就别管了，赶紧随我来吧，一会儿别凉了。”跑堂的催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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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寻思，此地并无熟人，莫非是青霜见了自己却又不肯相见？还是那上官蕾又跟了来？但不管是谁，必是见面话说最好！当下决定，点头道：“好！”言罢，自己往酒肆中寻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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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拾起柴禾与他一同至店内，将柴靠在了门口，道：“我先给您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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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一摆手，道：“拿后头烧了吧，我留着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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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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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个小菜，或加几两酒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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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堂的有笑点头，凤铭却早耐不住了，问：“你说的，给我点菜付帐的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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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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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凤铭心中满是不解，刚欲又问。却听那跑堂的道：“客官，小的可不是故意要瞒您。只是，既然您朋友不让我说，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又怎好不应呢？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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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无奈的点了点头，回至桌前坐下。店小二扛着那捆柴去了后面。桌上菜四碟，虽算不上丰盛，但也有荤有素。还有几张饼，其中一张便是自己之前咬过一口的。只是寻了一圈，却没有酒，凤铭当即喊来那店小二问道：“如何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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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您朋友当时没有点酒，许是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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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捆柴就换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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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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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心中琢磨，若是说自己的银子被人偷了，那几无可能。毕竟自己从出了那城之后，便一直御空到了独岭之上。莫非是在耍鞭时丢的？又看了看桌上的菜，想起无酒，却忽而有笑。此时他仿佛豁然开朗一般，不再多想，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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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凤铭身无分文，酒足饭饱之后应该出城去，或是寻个破庙来对付一宿。此时他却就在这镇中东游西逛，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片刻之后，抬头见是一家小客栈，抬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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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传出偌大的声来：“掌柜的！俺没钱！你的柴房就给俺对付一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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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功夫，又听凤铭嚷嚷：“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五文钱不是钱啊！柴房你还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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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声也高了起来：“没钱就走！你还想住霸王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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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着！我再去找别家！要是找不到，回头我就睡你家店门口！”言罢，凤铭出了客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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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么人！如此无理！再敢来就报官！……”里面传出喝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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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在远处墙角有笑，待看不见凤铭了，这才闪身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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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见来人，立刻收了怒容，强笑了下，问道：“姑娘，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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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刚才那人你别跟他置气，这镇上还有其他客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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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愣了下，摇头怨气道：“没了啊！我们镇小，就我这独一家！搞不好他回头还真会回来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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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有人有笑，道：“没事，您消消气。回头他回来，您给他开个房就是了。房钱我现在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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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掌柜的很是诧异：“姑娘，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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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微笑，道：“您就别管了，他这人是莽撞了些，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言罢，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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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受不起……”掌柜的此时消了气，点头应允，道：“那好吧，他若回来，我给他安排间房就是。那姑娘你呢？你也要一间么？还是……我先给您开一间，您在这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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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轻摆手，道：“不用了，我回头赶夜路，不住店了。”说着，摸出了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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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一个姑娘走夜路多危险啊，多急的事情要如此？不如休息一晚再走吧。”掌柜的好意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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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间，凤铭却是早有盘算，正在此时杀了个回马枪。推开门，见人便嚷：“哈哈，逮着了吧！我看你这会儿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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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惊慌回头，望着凤铭有些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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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回过头的女子，凤铭却是惊诧的从头麻到脚，指着她结巴问道：“你……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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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女定不是青霜，却也根本不是上官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