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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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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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停住的青霜并没有回头。难道他不想么？或许，他只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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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思见他停下，泪容之上有了希望，她高高捧起了打开的双手，掌中是一朵落了瓣的小花。夜思道：“真的，我不骗你。你回头看一眼，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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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霜不语，更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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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真就如此的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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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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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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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当眼神对望的时刻，自己是不是还能有资格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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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不回头，只是因为拿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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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只因为放不下，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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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花真的开了……”夜思的声音带着满是期望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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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心了吗？青霜终是败给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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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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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的看着她手中毫无生气的残花，却只是心中更痛，口中更狠：“花已谢，终将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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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人化做一道光芒离去。而地上人却无法支撑自己，委屈的倒在地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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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指在抖，却不忍丢掉那朵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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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苦追寻等待的，莫非，最终只是一场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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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落花逐流水那般的苦涩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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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暮。杨媛渐渐止了哭声，泪却依然流个不停。那揪心的痛，是因为失去了他？本是想恨，却又恨不起来。我的泪，为何要不争气的去为一个负心人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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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劝道：“夫人，老爷刚才都告诉我了。您误会了，那女子确是救了尚书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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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了他？他怎么了？”杨媛惊诧，睁大了泪眸问道，此时还是会替襄成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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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把老爷请来跟您说吧，您等我。”言罢，丫鬟急忙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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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夫来了以后，将襄成贤遇刺与将军夫人被劫一事说给了女儿听。莫了，长叹一声：“女儿啊，爹能宠着你，但你嫁出家门，要懂事些啊。他襄成贤一无背景，二无势力，三无钱财，当初爹选他为婿，求的还不就是一个人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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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事，你们竟都瞒着我？”杨媛更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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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说了又有何用？不过给你图增心患。咱们家我又添了守卫，也安全些。你就安心住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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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襄成贤呢？他也会来咱们家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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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夫摇摇头，道：“朝堂上，圣上战意已决。张将军邀他去军营，皇上也恩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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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个小狐狸精也会去军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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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人家救你夫君一命，乃是咱们的恩人。你不谢，已然失了礼数。以后更不可乱言，知道吗？”御史大夫语中带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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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却不服气，道：“爹，您知道吗？当时我进去，他们二人有说有笑，他襄成贤几时这样陪过我啊？每次我说多两句，他都不耐烦的想躲。如今那丫头又年轻，又漂亮，嘴巴还甜，见我就叫姐姐……他襄成贤最后还说，让我走，她留下，我连她一半也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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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夫摇了摇头，道：“女儿啊，你爹还没死呢，襄成贤不敢乱来。人家毕竟是客，热情一些也是应当。不过，你自己是不是也要反思一下，你若连自己的丈夫也稳不住，这下半辈子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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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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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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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颜果然带着妻子静瑶，襄成贤，沁茹都来到了军营。家丁发了银两，都命其暂且归家。为几人都安排妥当之后。张文颜让静瑶在大帐中等他，自己来到了谭强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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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子，那小子还捆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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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哦！哦！是！还捆在马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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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细已经死了，这事看来真不是他做的。但我依然感觉他蹊跷，你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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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现在咱也没有抓到什么把柄。不能一直这么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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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颜犹豫了下，道：“要不咱这样，先放了他。一则不冤枉好人，二则如果他真的有目的，我们不如放长线，钓大鱼。只抓个喽罗，也无用处的。但是我怕回头他真的生出祸来，所以，得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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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是个好办法！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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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功夫好象非同一般，你可要千万小心。”张文颜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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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强应了，二人出了军帐，张文颜自回。谭强喊了几名亲信交代一番之后，自己去了马棚。看守夜恋的两名士兵本是百无聊赖，见偏将军来了，才立刻站直了身子。谭强道：“给他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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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了绑，夜恋手脚皆已麻木，扶着土墙困难的站起身来。谭强并不多言，只道：“明日准你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做你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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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恋只觉得喉咙干裂，出声困难，望着谭强点了点头。谭强笑了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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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帐之中，张文颜摒退了左右，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他道：“瑶，两个娃已经安排好了，这几个月你安心住在这吧，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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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什么话，天天能见你，哪里还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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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张文颜这一笑酸甜参半，心知自己在家时候不多，冷落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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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张文颜一拍手，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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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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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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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这个大将军，在军营里也没个正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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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嘛……来，我看看你下巴上的伤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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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不在家中，静瑶羞涩。张文颜却不管这么许多，一把拉过妻子，揽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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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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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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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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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终是不能安心，带上一盒首饰，交给丫鬟宁儿，交代道：“回头我跟她赔个不是，她要是好说话，你就把这盒给她，这也值不少银子了。她要是不好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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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点头应了，随杨媛乘车回到尚书令府邸，却从家丁老许那得知，家丁们都各自回家了，家中只剩老许一人，而尚书大人跟张将军去了军营。问起沁茹，老许只说不清楚。杨媛心中更是不安，家门也没进，直接驱车奔军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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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里一名士兵边敲着手中的锅，边喊：“兄弟们！吃饭了！吃饭了！大将军夫人亲自给咱们做的啊——跑慢的没有了啊……”众兵闻这声吆喝，纷涌着挤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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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在远远一旁坐下来休息，抬手拭汗。张文颜不知打哪冒了出来，坐在她旁边，道：“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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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咱们军营好大的锅啊，炒菜都用锨，要不是那几个小兄弟帮忙，我自己还真做不下来呢……”静瑶低头惭愧的笑了下，道：“肯定不会好吃了……不要太难吃就好……本来想帮忙的，这下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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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颜有笑，大声唤远处一名士兵：“小子——今儿个的饭菜味道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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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兵吃的正香，闻大将军唤，急忙狠咽了下去，回道：“好的很呐！大将军快去吃吧，都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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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夸你呢吧。”张文颜用肩膀靠了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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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的，他们敢说不好啊？好不好我自己还不知道么……”静瑶摆弄着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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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其实告诉你吧，这是你来了。要是在平时，盐都不敢多放。去年打完仗到现在才几个月，储备尚有很多欠缺。兄弟们这是沾了你的光，才有口福啊……而且咱们离京城最近，还能一日两餐，其他地方的，天天都不饱的……”张文颜不再说下去，双眼微微眯起，看向了远方，样子有些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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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瑶默默看着他片刻，嘴角却又扬起了微笑，她站起身拉着张文颜的胳膊，道：“你在家里嘴最刁，我刚才还想问，是不是单给你做些吃呢。看来还是算了吧，走！咱们去跟兄弟们一起吃。才不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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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颜咧嘴有笑，无声，却十分开心，似心儿也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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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着你，就要陪着你。一起吃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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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和沁茹端着碗，边吃边聊说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军营入口的车道上。襄成贤问道：“沁茹姑娘，你真的决心要留在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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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沁茹笑容暖人，她又道：“反正我也是四处漂泊，怎么？尚书大人不肯收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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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其实你能在军营，是将士们的福分！我和张兄自然感激都来不及呢，只是，您是我们两家的恩人，这里环境差，就是觉得太委屈您了……”襄成贤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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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啊，这不是挺好的么。还……还能有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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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动了么？还是终究就不曾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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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为何说了这句，腮上却微微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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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却不会知道这些，因为许多年前，她为了让他不会悲伤，替他抹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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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抹去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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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本就想沁茹能够留下，心中自然开心，此时又关切的问：“能吃饱么？军营里是定量的，总之好不好，一定得让您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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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本是蝶精，对于凡人的粮食本无什么需求。看着襄成贤的碗中已经见底，微笑着道：“襄大哥，我以后就这样叫吧。你就直接叫我小茹好了，不用太客气了，多不习惯。我吃东西很少的，已经饱了。你才应该多吃些，来，我的都给你。”说着，便把自己没动几下的菜往襄成贤碗里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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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不用……”襄成贤急忙推让，却觉得不远处站着一人，抬头一看，正是杨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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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见了这一幕，登时打翻了醋坛子。但这次她强压着怒火，面上有不自然的笑，拳头却暗暗狠攥了下。她走上前去，不自然招呼的道：“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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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襄成贤一脸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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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来啊！”杨媛听他这句，当时就想发作，想想此行的目的和爹爹的话，再次强压着怒火，缓和了语气，对沁茹道：“这位姑娘，上次是误会，我爹都跟我说了。我今天特地来给您赔个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更要谢谢您救了我们家成贤。”说到这，杨媛故意向襄成贤身边靠了靠，又道：“您的大恩无以为报，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说着使了个眼色，丫鬟将首饰盒双手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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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姐姐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不能收的……”沁茹慌忙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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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别这么说，如果我们家成贤没了，我也活不成了。这点首饰不过只够开家还算体面的药铺。哪能与您的大恩相提并论？”杨媛见沁茹被自己说的一愣一愣的，当下立刻道：“不知道您下面要去哪里？奴家自会派人车马相送，不敢让恩人劳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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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虽然不善心思，却也听的出这是要赶自己走。这一刻，她丝毫也不怨，也不恨。偏偏自己还有了负罪感。原来，我只是个不光彩的角色吗？原来，是我又贪心了吗？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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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把自己的碗交到了呆在一旁的襄成贤手中，道：“襄大……襄尚书大人，姐姐，茹儿这就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言罢，强压着泪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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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去哪啊？我派车送您啊？姑娘，您吃饱了吗？要不我们去城里吃些好的，让我给姑娘饯行吧……”杨媛体面的招呼着，面上却已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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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你分明是在赶人家走！”襄成贤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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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没有啊！”杨媛假装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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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杨媛，你虽有些大小姐的脾气，但往日里也算知书达礼，心地善良。没想到还是我襄成贤看走了眼，原来你是这般心胸狭窄、不讲理之人！只知道胡搅蛮缠！赶紧给我回去，别给我丢人了！”襄成贤剜了杨媛一眼，把碗一丢，急忙跑过去拦住沁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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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媛被襄成贤如此一凶，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脑子里一团乱，只看见襄成贤哈着腰，拦在沁茹面前不停的说着什么。而沁茹却只是低着头要走，左一步，被襄成贤挡住。右一步，又被挡住。杨媛心中绞痛，只觉得襄成贤真的对了沁茹动了情，不再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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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抑打此路过，正瞧见这一幕，跑过来诧异问道：“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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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啊——呜呜呜……”杨媛终于忍不住，抱着扬抑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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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见杨媛痛哭，心中也不免愧疚，朝这边望来。见襄成贤如此为难，焦急不安，沁茹更是愧疚难当，心中流泪，她抬起头，噤着泪水轻声道：“对不起，襄大哥……茹儿不想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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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襄成贤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只得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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