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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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小广场上亮着柔和的灯光，劳作了一天的男人、女人，带着自家的孩子在小广场上乘凉，阵阵的山风吹来，带着山间野花的幽香，带着山间泥土的亲切，带着广场边潭水的凉意，让小广场上闲谈的人们感到格外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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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广场的西北角小院，李道青的卧室，一张绿色单人床上，铺着米黄色的凉席。左面顺床立着一个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右面横放着一个小巧的紫红色写字台，上面的台灯亮着，李道青就做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纸张发黄的书，盯着书上的两个字看，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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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他就想把乾坤袋里的宝物拿出来研究一翻。在心中想着乾坤袋，他就“看”到了袋子里面，乾坤袋里的玉台上，那四团柔和的白光还是悬在离地三尺高的半空，他动念想把那两片绿色的玉片拿出，结果百试百灵的乾坤袋“失灵”了，两玉片没如他想的那样从乾坤袋里出来，正应了他上次地直觉；他又“看”向那个三足小炉子，却又和两玉片一样无法从乾坤袋中取出来。他在想：是不是这里的四件宝物我现在都取不出来呢？他不死心的“看”向那本书皮泛黄的《问道》书，心念动间，《问道》在乾坤袋里凭空消失，出现在他的手上，这让他感到很是意外，“难道这乾坤袋里面还有什么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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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了，先看看这宝贝书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他又发扬起阿Q精神，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他的眼中再次露出了好奇的目光盯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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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青仔细的打量眼前这本名为“问道”二字的书，书皮发黄，上面有两个黑字，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有一图画，是用黑色的细毛笔勾勒出来的，一个穿道袍的人，眼帘低垂只剩一丝小缝，端端正正地盘腿坐着，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势，闭着嘴，嘴上用虚线巧妙地勾出里面的舌头正抵着上腭，肚子中用虚线构出内脏也是清晰可见，从空中的一个点上画了一条丝线穿过鼻孔进入了肺中，出肺入肾，出肾入肝，出肝入心、出心入脾，出脾再入肺，形成循环。图下面是一行行的小字，却是不认识的象形文字，李道青无法解读，翻到第二页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第三页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第四页也是如此，第五页、第六页、第七页、第八页……页页空白，却是让李道青看的一愣一愣。“书上的字可以到学校后上网查询，也许可以查出来；这后面的书页空白无画、无字，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样的无字天书页，他也懒得去找答案，说不定什么时候答案回自己浮出水面，也许应从那第一页的图入手试试，没有解说，我可以先对照着那幅图摆姿势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上一试。”想到这里，李道青就忍不住跟着做起来，对照着图开始摆起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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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福出了家门，走到小广场的时候，村民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乘凉，一边谈论着一天的地里的趣事、听来的怪闻，也有孩子们围着村里当过八路军的老人讲当年的抗战的故事。一只白毛红眼十分可爱的小兔子迎面跑来，小兔子后面跟着一个细眉大眼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穿了件绿纱裙，一头黑发高高的束起，随着她的跑动左右摆动，“小白，你别跑呀？再跑我就不理你了。”小兔子跑到李得福的脚后拿眼偷偷的看少女，看见李得福，少女白净的瓜子脸上露出了甜甜地微笑，说：“大姑父，我表哥呢？他不是最喜欢来小广场看书吗？”这个小姑娘叫赵敏，正是老村长的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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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表哥他白天干活干累了，正在家里睡觉呢！”李得福笑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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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敏摇摇头，显然不相信李得福地话，“不说就算了，我自己去去找他。你这是去找爷爷吗？他在家里看电视呢。”说完从李得福的身后抓起小白放在怀里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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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福也不在意，与村民们互相打了招乎，就来到了老村长家。七十多岁的赵成贵拿了把蒲扇坐在青竹椅上，对面的电视机开着，屋里没有亮灯，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见李得福从门口进来，指了指地上的木椅说：“得福，坐吧！”等李得福坐下，又道：“吃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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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吃过了，我来找您是想和您商量点事。”李得福说完又起身走到门口向院子里看了看没人，关了屋门，这才又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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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福，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怎么了？”赵成贵看他如此，十分不解，逐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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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福先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布做成的袋子，又从袋子里面掏出玉盒，玉盒在昏暗的屋子里发出柔和的青光，把李得福和赵成贵给看呆了，赵成贵是被惊呆了，而李得福是压根没想到玉盒会发光。过了一会儿，李得福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岳父商量卖玉盒的事，就对赵成贵说：“爹，事情是这样的……”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岳父，然后两人低声的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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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快出来陪我去小广场玩。”李道青正在尝试着摆姿势修炼，就听见赵敏清脆地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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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青赶紧把《问道》收进了乾坤袋，他可不想让表妹看见他摆的姿势，被她个小表妹问到了，他可不知道怎么说，然后他就对着院子大声地说：“小敏，我这就出来陪你玩。”他熄了台灯，跟客厅里看电视的老妈说了一声，就来到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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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小敏呀，你都已经要上高中了怎么每天还是只知道玩？跟个孩子似的。”李道青见赵敏追着小白在院子里蹦过来跳过去的，就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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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别跟爷爷似的在我耳边念叨，烦都快把我烦死了。”赵敏生气的撅起小嘴，不过又看向小白说：“臭小白，死小白，你不听话，刚到我怀里就逃跑，哼！不陪你玩了。”转过头，拉起李道青的手就讨好道：“好表哥！帅表哥！你陪我去小广场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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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表妹水汪汪的大眼睛，李道青知道如果不去，他就会被这位表妹用眼泪淹死或被她缠死，所以他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赵敏拉着他表哥就往小广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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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了，小广场安静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蓝色的天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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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赵敏送回家，李道青从小广场回来，李得福已经从老村长那里回来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的茶几上放了杯茶，看来是在等他。见李道青回来了，就对他说：“回来了，先坐下。”等李道青也坐到沙发上，又道：“你外公也认为这事不让村里人知道的好，再过个把月，青龙大学也应该开学了，我已经和你外公商量好了，我们出面可能会让村里人知道，所以我和你外公决定让你带上这个玉盒到城里想办法把它卖出去。我们这儿离上海远，你今年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出去自己闯一闯，你这次去上学，我们不准备去送你，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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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让你和外公失望的。”对于不去送他上学，李道青是明白的，为了能供他上大学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他也想自己一个人出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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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俩谈了一会儿，李道青就回到了他的小屋，他再次从乾坤袋中拿出了《问道》，对照着那幅图摆起了那个古怪的姿势，一开始觉得很是别扭，每盘坐一会儿，就觉得腿麻、难受，但他还是坚持了两个时辰，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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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白天去采石厂当炮工，晚上睡觉前依照图上道人的姿势坚持盘坐上两个时辰，每次都努力的想着那条从虚空中引来的丝线穿鼻入肺，出肺入肾，出肾入肝，出肝入心、出心入脾，出脾再入肺，形成循环，前三天根本一无所得，第四天还是这样，不过有了一点变化，长时间盘坐，腿不再那么麻了，第五天再次摆那个姿势，又有不同，虽然没有什么丝丝线线跑进自己的身体，但是这样坚持了几天，自己的身体竟然莫名其妙地强健了几分。白天干活的时候没有以前累了，脑子思考问题久了也不会头疼，走起路来身体轻了一些，耳朵听的远了，看东西也好像比以前清晰了，这让他觉得那幅图很是神奇，要是不让他晚上去摆着那个姿势盘坐上那么两个时辰，他就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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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明月高悬，清凉的月光柔和的照在李得福的小院子里。李道青父母的卧室里，李得福已经睡了，打着呼噜睡的很香，赵换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总觉得心里有件很重要的事给忘了，披了件衣服开门走进了客厅，从窗户上往外看，银色的月光照在院子里，看着月光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忽然她想起了是什么事：下午的时候，李得福从村里杀猪的小二牛那里买了一斤半的猪肉，说是想让她明天中午给做顿猪肉水饺吃，她把猪肉给放在了厨房的案板上了，没有放到冰箱里，怕夜间的野猫子给叼吃了，放不下。她推开门走进厨房，按亮灯，看见猪肉还好好的放在案板上，把猪肉放到冰箱里，熄灯走来院子里，这才放下心来。她正想回屋睡觉，却看见儿子屋里的灯还亮着，“可能是儿子学习累了，睡着忘记关灯吧！”她这样想着，走进客厅，轻手轻脚的推开儿子小屋的门，台灯的光**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等看清了，只见儿子坐在床上，摆着一个古里古怪的姿势，吓的赵换琴差点喊了出来，她连忙去喊李得福，李道青正在沉迷在这个古怪姿势里，所以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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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换琴进了屋里，关好门，上床使劲的摇醒了李得福，李得福睁开睡眼，迷迷糊糊地问：“老婆，我正睡得香呢，你怎么把我给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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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小声点儿！我刚才看见儿子屋的灯还亮着，所以我就去给儿子关灯，可我一进屋把我给吓了一跳，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到现在赵换琴还觉得心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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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这我哪能猜中，你还是快说吧。”李得福见妻子说的慎重，就轻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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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儿子让鬼给附身了！我怕吓着那鬼，害了儿子，所以就……”赵换琴急声地说，话还没说完，李得福就被吓了一跳，“什么？鬼附身？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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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可能，我听人说谁要是被鬼附了身，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会做一些吃土、啃砖、用土堵耳朵的奇怪事情，事后的人都活不过三年，儿子被鬼附身，不会也去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你快说这可怎么办呀！”说着，赵换琴就低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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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你别哭，哭得我心里乱糟糟的，你叫我怎么想办法？”李得福也急了，这可不能拿儿子的生命开玩笑，听了李得福的话，赵换琴立马不哭了，李得福认真地想着，忽想他想起了一个土办法，于是对赵换琴说：“有了！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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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换琴听了问：“想出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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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用这个！”李得福起身跳下床，拿起了他的臭布鞋，得意地笑道，“这可是我听村里的老王二说的，我们只需……”他在妻子的耳边低声地叮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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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行吗？”赵换琴疑惑的说，她也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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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别犹豫了，儿子要紧，听我的准没错，走！”赵得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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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人一人手里掂着一只臭布鞋，李得福在前，赵换琴在后，紧紧地握着手，轻轻地开了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儿子的屋里，李得福果然看到了儿子做着古怪姿势坐在床上，跟说书先生说的小鬼上身、身不由己也差不了多少，这就更肯定了儿子是被鬼给附了身。两人慢慢地、慢慢地靠了上去，李得福举起手中的臭布鞋就狠狠的砸向儿子的脑袋，赵换琴跟着就用臭布鞋捂向儿子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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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青正在修炼那奇怪的姿势，就觉得脑袋一疼，被人打了一下，睁开眼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刚想说话，就被他妈用臭布鞋捂住了嘴巴，随后，就听见李得福在嘴里喊着：“我叫你个小鬼附身，我叫你个小鬼附身，也不看看我李得福是谁？”接着就是一阵的狠狠拍打，李道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对着爸妈就喊：“别打了！听我解释。”可嘴巴还被他老妈用臭布鞋捂着呢，只传出“呜呜”的声音，这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李道青忘了先拿开嘴上的臭布鞋，却用双手抱着头，倒是赵换琴看的有点不对劲了，“别打了！快停下！”她扔掉手中的臭布鞋，又把李得福手中的也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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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打了？这小鬼儿还没被打跑呢！”李得福一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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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青这才反应过来，说：“爸！妈！什么小鬼附身，我这是在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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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什么？练功？”李得福和赵换琴急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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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青解说他是在练一种气功，能强身健体，他还想让父母也跟着练呢，结果他老爹、老娘还是不相信，认为是他被鬼给附了身在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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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李得福不知从哪请来一位道装打扮的人，让那位“大师”给李道青驱鬼，村里人知道了，都来李得福家里看“大师”表演驱鬼拿邪，“大师”哼哼叽叽的嘴里念着“驱鬼咒”，手里拿了把桃木剑，剑上贴了“降魔符”比比划划的做了半天的法，临走留下几道朱砂写的鬼画符，收了李得福五百元人民币，又严肃地对李得福说：“老道我只拿住了小鬼，小鬼的母亲，也就是女鬼现在没在，如果你儿子再出了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通知我就是，老道去也！”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名片给了李得福，然后扬长而去，把个白石村的村民们看的是一愣一愣，小鬼被“大师”给“驱除”了，李得福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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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让李道青哭笑不得，他现在还没有修炼出什么结果，法宝什么的都拿不出来，只能拿出一本《问道》，再说他也不想再让爸爸花五百元人民币请个骗子“大师”来拿所谓的“小鬼母亲”了，所以从这件事之后，他更小心了，而且把他的修炼地点也改成了青松潭边的小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