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弹指阴阳忽雷惊
第九章弹指阴阳忽雷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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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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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就有人来了,赶早的多少卖小吃的,一边准备着早点零嘴,一边嚷嚷,吃么么的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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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着关帝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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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也是个游玩的好时节,闲下来在这看看热闹还真不赖。第二日的擂台就比第一日凶险了些,水平也颇高,一些真人开始露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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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话就长,不表也没什么。打架么,你一拳我一腿的,人都两个胳膊两个腿,外行看热闹,一阵就干下去五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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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头羊就要出现了,终于出来一个过五关的。只要再把擂主一方干下去一个,这就能挠走头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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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多好汉都栽在这了,所以一些人也都学聪明了,学会了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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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眼前这一位,干脆利索就硬逼下去了四位,第五位怎么吆喝都没人上来了。怎么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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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兄真不简单,不管对方什么来路,用什么法子,他始终是两个手护住自己中门。也不着急,就在那等着。无论对方怎么拳打脚踢,他总能巧妙地给化开,偶尔借着机会把对方摔几个跟头,也不着急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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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手归不还手,但身子一个劲往前逼,就一个姿势能一直把对手压制到台子角上,硬是逼着人家走投无路自己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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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位掉下去以后,就没人上来了。这位就稳稳当当超青面走去了,一伸手:“孙师傅,过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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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没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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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来人高大挺拔,一张长脸,可能因为太冷漠,微微带着点病态。实际这也是一种修为,这叫鹰立如睡,虎行如病,熊走回头,狼警四顾。静如病夫,动如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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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藏不住功力,黑灿灿的亮。两条腿柱子似的,身子就跟一桶厚碑一般,气质都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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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感觉到这杀气了,他人之这位,这正是当初一品道栽了的那位陈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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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以前的脾气,青面早跟他动手的。但是青面此时也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还得帮着凤吟盯半个月场子呢,不能意气用事。而且一件陈岩虎就来者不善,跟他比武先不说打得打不过人家,定也是得打个你死我活,陈岩虎这小子看气势就是来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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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他们的作为却成熟老辣多了,始终藏着本事没露底,而且轻轻松松就干下去四个,还是逼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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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力看出门道来了,正赶上吕奕霖要起身,古有力先站起来,站起的同时胳膊一拐一抱拳,就把吕奕霖给压下去了。古有力道:“这位师傅,不如古某没你走两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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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么一说,陈岩虎也不好推辞,但是陈岩虎不愧是借力打力之人,客客气气就把古有力给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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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虎道:“古师傅,你也是成了名的拳师了,咱们就别再台面上切磋了,你给我留个面子。我跟这位孙青铜师傅有交情,昨日看他在这翻腾的挺热闹,就想起往事来了,特地寻着叙叙旧。古师傅给个方便,就成全我们兄弟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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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大力就怕客气,被捧起来也就不好再挣犟了,看了青面一眼又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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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就有人在台下嚷嚷“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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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面眼见不接不行了,起身抱拳:“陈师傅,年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心胸宽阔能跑马,咱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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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答应着陈岩虎就往台子中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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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候突然擂台“嚓嚓嚓嚓”连响四声,就见一个人斜着跑上擂台来。他是从台前上的,但是不是纵身而上,是踩着侧面往上跑的,本来台子也不特高,两步就能上来。这人很得意,故意踩到四步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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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以后稳稳就站在台子边沿,因为他是踩着上来的,所以也没什么大起伏,就好象一个人从地里冒出来一般。那嚓嚓的声音也是他故意做出来的。这就惊了众人,戴五昌都欠起点身往前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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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戴五昌还假装闭目养神不去搭理陈岩虎在那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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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上来以后凤吟,古有力他们却喜上眉梢,不是别人,正是袁承兴。袁承兴最近是大出风头,直盖住了袁凤吟的亮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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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袁承兴一脸的自然,凤吟知道,西口擂定是办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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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承兴也没表明身份,对陈岩虎道:“是太极门的老师吧,我看了,确实高明。只是刚才略走小差,没能听到唤人登擂,是过了四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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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也不错,确实只打了四个人。陈岩虎道:“方才都叫阵六遍了。”也就是承认了没过第五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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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兴道:“不知道这位老师肯赐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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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虎看一眼青面,感觉青面不想出战,他略一沉思,不如就先收拾了此人,也好服众。看这小子功夫也不差,正好热热身。让那孙青铜多等一分,他那心里也就多煎熬一分,先让他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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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答道:“你既然开口了,我也不能赖着规矩不让。但是有一点,我今天也不是冲这头彩。拳脚无眼,你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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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虎也挺仗义,毕竟跟袁承兴没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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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台子中央时,陈岩虎道:“兄弟,我跟这位孙师傅有旧交,我先打半趟拳给孙师傅看看,算个汇报。您也猫一眼,心里有个底子,莫说了打急了眼没有分寸。我技虽玄,但我赢人不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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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头排几个听的清清楚楚的,这就喊起好来。也有跟着起哄的,有没听清的赶紧问怎么说的,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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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这位陈岩虎随意一起手,走了一个捋,由低而高,渐渐托起,动作缓慢却不轻柔,感觉随时都在掤着劲,托着一团空物,却也显得厚重混沌。这个节奏很舒缓黏稠,却又流畅自然。感觉他会将手慢慢捋到耳根,但就在观众顺着这个感觉期盼之时,却见陈岩虎身子突然一个激灵,那双手一合劲猛就一振,接着双掌就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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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了,而且迅猛一场,双掌是个齐按,但势头却不小,猛按似扑,不做停留,裆胯一调转,身子就换了个方向,动作流畅轻快就在身前手引手、手追手似的缠了几个圈子,却越缠越厚重,越缠越黏稠,然后轻飘飘归于腹前,左手掌心向上如同托物,右手缓缓顺出,是个勾手,如扯丝线一般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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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抽出的同时身子也在拧转调换着,只是调换的很小很微妙,似乎手牵着身子动,又似身子推着手抽出。左手也就翻转穿上来,在胸前往左云出,翻转肘腕,劲力浑圆外撑,但胳膊肘却没有挑起,二似挤在身上,但又隔着一个距离,浑身就圆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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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会两手打开,做一个类似隶属“方”字段动作,勾手挑掌,马步侧偏,叙事分明,那叫“单鞭”,没想到他两手却在胸前前后翻了个立圆,顺着这立圆右足也提膝而起,手也又换成左手似端托,右手成拳在胸前,虽然松松柔柔但是两肘贴肋,整个身子又沉沉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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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听“噔”一声响,似一道力量震如地里,又沉闷地散开。因为台子上是铺了一层木板又钉了一层毡毯的,所以声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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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虎金刚铁汉一般就坠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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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一阵鼓掌喊好,也有吹口哨的。袁承兴看出来了,此一小段虽短,但是很显功夫。而且显得不是牵动四两拨千斤还是什么的技巧功夫,而是真真实实的身子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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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柔,沉,顺,这些都是通常追求,必然要过关。但就前边那“忽灵”一下的冷劲,非常难得。这类走柔走缠绕领化的功夫最怕两点。即便克服了松而不懈,刚而不僵这些,还怕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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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绵而不能快,活而不能实。什么意思,就是二人在接手的过程中,假设真的顺式接住了敌手,然后控制着人去动作,此时很可能走绵走面了,想突然发力发不出来了。因为此拳追求的是劲,是见招拆招,见势打势,但若启动就缓慢,势必难以豹变。就只能走擒拿反关节为主,利用长劲残敌四肢,摔人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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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动作迅猛,见缝插针,又没有必要去走化,去擒拿了,而此拳的很多联系,却并非是纯粹发力,而是训练一种本能,随接随返还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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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门内训练的时候,是以一种“推手”的形式相互试探,培养这分敏感。所以能单纯柔长,或者发劲,都是本来就当有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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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于在缠绵之中猛翻发力,而且不是自我感觉到时候,有预谋的去做突变。而是真正顺着对手或牵去拿了,真正到需要的时候才去发冷劲。这是很难练出来的。他们也在探寻各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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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将这两样真正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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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陈岩虎那一动,就真正做到了。这个袁承兴还是能看出来的。陈岩虎既然做了,那就很有把握表现出来。他暗示的,正是告诉袁承兴,自己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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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兴也理解,因为身子起了感应,遇到这种机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特别生死关头,也不敢退让。甚至一刹那的滞留就会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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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虎也知道这位白衣青年武功了得,有点惺惺相惜之态,所以这才暗示一二。也好叫袁承兴知道,方才将人逼下去那几下,简直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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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非得给我设这么一关不行么?”陈岩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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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到了这步了,我总不能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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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