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金枝铁萼归一蔓
第九十一章金枝铁萼归一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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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青面,刘梧这些人也都不是外人,虽然门派杂乱不一,但也算是凤吟身边的人。戴老拳师虽然感觉都可以安排在运筹范围,也没什么见怪的,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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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能做好,最基本得有三个条件:一是得有靠山,无论黑白两道的关系还是资金或者客源;二是有本领,文武的功夫,处事的能力;三就是有凝聚力有规矩。规矩控制出来的等级制度跟道德水准实际并非上策,目的都是为了众人能有凝聚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块使,设身处地的为客户考虑。通常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师兄弟搭档,走老主顾生意。师兄弟同吃同住,同受师恩教导,同甘共苦同报师恩,兄弟相帮共打天下。虽然不是亲兄弟,却少了摩擦,多了尊重,这在跋涉之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种亲和向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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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同兴同办同起家的合作关系,通常不是一门一族或者不是生死之交,很难同心协力,多是能同打天下不能同坐天下。孩子多了要分家,那是门庭兴旺,若刚刚起步就窝里斗,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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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拳师还是有点担心凤吟处理这些关系的能力,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看凤吟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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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拳师也没有再关心那些人的功夫能耐,有凤吟压轴,有古有力等外帮朋友的协助,又守着晋北门户,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即便就是凤吟没有顶立起来,有“晋盛镖局太汾戴家”这几个字,也不会有人不给这个面子,硬要拆台。凤吟要做的,就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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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拳师将整盘的计划都告诉了凤吟,并嘱咐他,李太和跟戴五昌二位前辈不会一直伴随着擂台结束,他们还需要暗中走镖。自己身份所在,坐镇总镖局比亲临到场更有作为。另外两家镖局只出旗,不出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会暗中支持,却不会出面帮场子。宋先生不是武林中人,也不会抛头露面。车二师傅将全权代理戴老拳师,坐镇后方,亮镖,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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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面帮场子的,是三合镖局安拳师,因为安拳师帮场子主持了,也就不方便后期出手了。雁门擂平常事务,由冯氏三兄弟全面照顾。以冯氏的打擂经验与地面势力,处理这些事务还是轻松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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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帮忙盯擂台镇场子的,便是东三府的古有力先生了。再有女剑师柳先生。本来海魁,锦泰是安排出场的,是借来的生面孔。但毕竟人家是并行镖局的弟子,不是戴家自己的人,现在有凤吟一拨人在了,也就不要再让人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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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算来,袁凤吟与袁成兴,便是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了。青面孙青铜可为先锋,铁头的弟子范世纲,都能登台。关中三兄妹的拳路纯是搏杀风格,适合走镖不适合打擂,也就边上料敌观阵照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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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梧跟袁成化都是嘴快腿快脑子快,台上台下各一个,配合着调动气氛。刘小梧这几年行了,袁四爷故意安排他搭理内外事务,不但学会了管家,更学会了拨弄算盘珠子跟处理帐目。因为他脑子快,鬼点子多,伙计们都喊他“鬼子五儿”,叫长了实际就是“鬼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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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五心眼多,虽然没立过擂台,但转眼就想出一条主意。到时间人山人海的,鱼龙混杂,保不齐有仇家见面,或者有相互不服气的熟人一起看擂台。有想找机会报仇的,也有巴不得朋友丢丑的,人心叵测。所以就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就准备一些个稀罕玩意儿作为奖品,允许任何人打擂,可以夺奖品,也可以不要奖品向擂主挑战,当然擂主也有资格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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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引得一些人自相拼搏,擂台上就可以省些力气。如果他们硬是假装输赢,偷取奖品,那擂上一方也因守擂有权利跟他们比武。而输的人就再没资格登台,所以他们也会珍惜,不会轻易想让,即便相让,那也就省了好多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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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设立过五关斩六将,赛事不满五场,没资格夺奖品,但满了五场,就可以不再比试而拿走奖品。如果连胜十二场,那另有大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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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过了五关,挑战擂主人马成功,也是奖品加倍。当然也允许直接挑战擂主,赢了也有奖,就是难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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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拳师感觉这个鬼点子很好,有这些人在,看来不成功都不行了。这一招还真灵,竟然引出了不少好汉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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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拳师听说袁成兴也是练六合的,就很关心地问了问。原来袁成兴虽然也范个“成“字,却跟袁凤吟家没有关系。袁成兴先生是穆民,他的老师叫买洪升,也是穆民,但不是当地人,是鲁阳镇人。此人得艺于娘舅,根基扎实,技艺精湛,为集大成者。一生贩卖皮货,浪迹江湖。深得六合十形之精妙,六合相聚,灵劲上身。实战中以寡能敌众,一动制敌而成名黄河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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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非但武功卓越,灵性极高,善于总结把握,将心意六合众拳式分而合之,精炼为四把纯粹功架,又将四把掐头去尾,藏透形而不露,精简为两把半,自此再不能妄动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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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如此,这位前辈又虚怀若谷,不忌门户,又独具慧眼能辨人才。在行走江湖期间,就有人时常得其点化而技艺精进。路过地面都有受恩子弟,一路美名。后来因亲友之便,时常往来落脚于周口,听人讲周口地面有几个可教之才,已有留心。其中就有持技放荡一味猖狂的袁三魁。后机缘巧合,在洛阳遇到袁三魁叔侄,买先生只用一步摇山把便折服袁三魁。袁三魁深服其人品其技艺,诚信求教,买先生惜技而不吝啬,使得袁三魁叔侄技艺大增,可惜袁三魁刚练到如虎蹿山,如龙行龙,双把还未练至单把,就已经撒手而去。这在袁凤吟心里一直别着一个死结,以及替父,感觉无颜再见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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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教之才之中,也有品行优良,天资极佳之人,其中就有袁成兴。袁成兴为穆民,却博览全书,少年时乡试便中了举人。在教内又习查拳,颇有名声,却谦虚好问,深得阿訇与众兄弟青睐。后有机会见到买先生使拳,身心向往。因买先生同为穆民,时常出入各处清真寺礼拜,歇脚,于是有缘亲近,两下相宜,买先生毫无保留,袁成兴刻苦扎实,不出几年,以得到买先生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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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先生并不久住周口,后不放心,还遣派族亲弟子时深海继续前来考核指导,分享感悟。此等恩情,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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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传承的隐秘性与对技艺的珍惜,很多弟子之间只闻其名,却未谋其面。包括河西买明伦,都受过买先生传授。如此算来,凤吟跟成兴这都是亲同门兄弟。因买师之故,不必比试便知袁成兴功夫不在自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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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牛儿叔那句话,“有你们两个在,都不用别人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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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袁成兴一直在河西大清真寺教拳,河西河南遥遥相望就有好几座清真寺,陈州街清真寺,西寨清真寺,怀庆清真寺,东老清真寺,明善堂清真寺多了去了。买明伦所在的只是其一,实际上次去找买明伦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本来三魁有交代的,就是去找这一位袁成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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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汇川,又奔流一方,这些坐落在河岸边的清真寺,大庙,就如同一条藤上结出的缤纷花朵。而这些同门兄弟,又如同这花萼之上的若干叶片。所以在古文中,萼,也是兄弟。所谓铁萼堂,实际标榜的是义气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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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开花花万朵,最后结果如铁萼。以拳入道,极其讲究悟性,见贤思齐,就像同听老师言的弟子众多,简直是桃李遍布,但最终得正果的,却似金枝铁萼一般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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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吆喝了。但袁凤吟跟袁成兴都有点坐不住,想干什么心照不宣。袁凤吟端着茶碗直咋吧嘴,袁成兴也一个劲的撮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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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袁成兴坐不住,道:“凤吟,我出去溜达溜达。”凤吟道:“我陪你转转?刚来就要走,也没来得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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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候,听着外面嘈杂起来,有人在外边找人。凤吟赶忙站起来观望,道:“难道是你们闹得动静太大,官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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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外面有一个沉稳而又高亢的声音,威威严道:“去跟你们当家的打个招呼,就说老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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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哪个当家的,我们老当家是戴老先生,先在这里还住了一位少当家,袁大先生。另外还有左先生也是当家,你问得是哪个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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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当家?你跟你们袁当家说,他爷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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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老先生,你怎么不好好说话呢!不看你一把年纪我就打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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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镖局大门灯笼之下一位靠在老者身边的中间横眉一立,身子就一晃。灯光下那脸面被映照得棱角柔和又块面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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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手里还提着一挂特粗大的铁链子,还戴着枷锁,得有好几十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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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凤吟听着声跟袁成兴同时就赶出去了,凤吟一见先前那一老者身形,快步就跑过去,下了台阶搀扶着老人就上来了,“爷爷,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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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给凤吟带来三件礼物,一件“井”字旗,“井贤”这个人物曾经在河南安徽地面名气特大,三朝飞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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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天秤,可挂千斤石,曾经一位前辈就一个劈拳打挑了千斤石秤,当地人都知道。现在给凤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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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就是一位大师孟恩广先生,孟恩广先生形意的架子心意的劲,因为拜师较晚,旧拳难改,就反复打一个劈拳,劈拳最涨功夫,后来练到炉火纯青,一个劈拳一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