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业游民？

    走出了办公室想了想我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了，便直接出了医院。路上我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我只有愤怒而没有伤心的感觉呢？答案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还早嘛，人事局应该还没下班吧（政府机关好像都是十二点下班的吧）?于是我驱车到了人事局直接进了事业机构编制科（我编的），一看是老熟人在，赶紧上前招呼：“刘阿姨，您还认识我吗？”刘阿姨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叫邹农民。”我赶紧解释。
    刘阿姨想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了，微笑着说：“小伙子是你呀，你的名字比较特别，我记得。怎么不要上班？专程来看阿姨？”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阿姨我找您有点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的人事档案两年前是您帮我办到县医院的吧。”
    “是啊。说起这事你小子真是幸运，两个领导的亲属竞争一个岗位，医院难以取舍结果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过去的事不提了。阿姨我现在要把人事档案办回来怎么办理？”
    刘阿姨一皱眉“怎么了？”
    我把医院的事故处理通知书递给了她。她看完眉头皱的更深了“小伙子啊，怎么这么糊涂，范那么大的错误啊？你对得起你乡下辛苦供你上学的父母？”
    我呵呵一笑“冤枉的。”
    “冤枉的？人家那么大的事业单位，那么多的领导冤枉你一个小小的医生？理由呢？”
    我搬了个凳子坐下，把所发生的事大概的述说了一遍。
    “这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呀，怎么会？”
    “嗯……怎么说呢？”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医院昨天发生的这件事，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医院的过错在死者病发到我赶到医院的这段时间没有医生在岗，这可能，我说的是可能导致了死者病情的延误。但我想死者家属应该不了解这个情况的，因为当时有助产士和护士在，他们也分不清谁跟谁。但是医院不可能不知道啊，医院要自查自纠要找到事故的责任人的（对外当然不会公布，处理起来也不会很极端，最多调离岗位）。我刚好撞在“枪口”上又不肯替人顶下这个过错导致当事人剑走偏锋，直接来个偷梁换柱，然后把事情搞大，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到我身上了，谁去管那个事故的责任人啊。您说呢，刘阿姨？”
    “哈哈哈……小伙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说书的天分啊。但是你们院长可是个好领导，而且又不是糊涂领导，他怎么会？”
    我收回了笑容若有所思的说：“做领导的有做领导的难处。由其是一把手。要把自己的伤疤揭给人看需要一定的勇气更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吧。为了大局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个棋子，不连棋子都不是，我还不够格。”
    “小伙子你的心态很好，但不要太悲观。总的来说我们这个社会到处还是充满阳光的。”阿姨也收起笑容耐心的对我说。
    “我像是很悲观的人吗？悲观的话我会坐这和您说话，早就躲哪个角落偷偷的哭，不，这会儿应该在医院大闹像个泼妇那样。呵呵，我不是个那么没主见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知道的。”
    “嗯。你这么想就好。你说的档案问题到时医院会转过来的，不需要你自己办理，只是……”刘阿姨看了看我“只是这个大过处分太严厉了，对你今后可能影响比较大。”
    “我也不想啊！”
    “孩子，阿姨知道你委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跟阿姨说说，看有什么地方阿姨能帮的到你么？”
    “真是一个热心的阿姨，要是人人都像她那社会该多和谐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马上说道：“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孩子。”我的头被她拍了一下。
    “假话呢，是去支援西部，那边需要我们这样有技术的人。真话嘛。三个字：不知道。”
    “第一个想法不错。”
    “我也想做个‘四有’好青年啊，可是也要量力而行不是吗？母亲身体不是很好，我这个儿子总不能跑那么远去吧。”
    “说的也没错，真的没打算？”
    “阿姨，看您说的，人生的道路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出决定的？再说了我现在脑子里还乱着呢。”
    “呵呵，阿姨也是替你着急。这样吧，我打个电话，你去劳动局找XX领个表格填下，然后办个‘下岗证’。”
    “什么‘下岗证’？我被开除也可以办这个？”
    “呵呵，你刚才说的，偷梁换柱嘛。”
    “这也行？不好吧。”
    “你这孩子，叫你去你就去。”
    “我成下岗工人了？”
    “准确的说是无业游民。哈哈……”
    “没想到阿姨也会开玩笑。”
    走出了人事局，我的心情畅快多了，都说和人聊聊天能减轻心中的负担，又说和人诉诉苦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现在看来这些说的也没错哦。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农民。”
    “邹医生，我是李娟。我……”
    “等等。首先我现在不是医生，是个无业游民请不要叫我邹医生。叫我农民就好，我喜欢这个名字。至于这个其次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说的这话。
    “哦。农民哥。我刚才……”
    “等等……等等。农民哥？不习惯。叫农民吧。”我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我刚才去你宿舍找你了，你不在，你在哪啊？”
    呵呵，她直接就不称呼了。“就这事？我在外面呢。”
    “不是的，我……我是想要告诉你，今天早上是林副院长打电话给我叫我开会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说我乱说的话就背包走人不要干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啊。我当时就蒙了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我……”
    “好了。这不关你的事，我又没怪你。虽然你没站出来为我说话，但你有你自己的苦衷，况且你就算说了有用吗？我不会怪你的。没什么事我挂了。”我郁闷了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呢。
    “因为是我害了你？那天晚上我不打电话给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事情赶上了就赶上了，你也不要伤心，我的离开也许是个好的开始呢。”我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有必要吗？傻丫头自己好好工作，上班时不要慌里慌张的。好了我挂了。”
    没等她回话就挂上了电话。这个社会啊，直接又干脆的就砸破了这些从学校刚出来的优秀青年对社会美好幢景的梦想。希望这事不要在她以后的工作生活中留下不良的阴影。
    刚好看到边上有个手机店，我把手机卡上的电话号码都复制到了手机上，里然后卸了这张卡直接丢到路边的垃圾箱里。进店买了张新卡按上。
    重新生活就从这手机做起。做了个深深的呼吸大声叫道：“苍天我搞不定，命运由我摆平。”
    手机店老板：“这神经病买卡怎么不多付点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