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魔（1）

    总的来说，千年前的一场大变，的确让原本分隔两地的人们得到了很好的融合，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头脑死板的老古董，固守思维，对对面大陆的人十分不屑。这种人多存在于大陆的某个罕有人烟的角落。
    比如说剑小天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一个看起来至少几千年的小村庄，青壮年极少，基本上都是老人了。
    若说血统的话，剑小天可是百分之百的纯东方血统，虽然他不明白有什么不同的。在村子里的老人那里可就大不相同了。本来看到剑小天都是和颜悦色的，再看到剑小天身后的小狗子和丫头时，脸就耷拉下来了，任凭剑小天如何说，连口水也不让喝，所有村民都厌恶的看着三个人，有些人是惋惜的神情：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和西方蛮子到一块儿了？
    剑小天是不明白这里的村民心里的想法的。小狗子抬头挺胸，还以颜色，丫头则吓得往剑小天身后躲。
    都说老而越辣，这话果然不错，小狗子的神情激怒了村里的许多老人，“兀那小子，瞪什么呢？”许多老人叫嚷起来。
    小狗子当然不是那种没种的人，也不回嘴，眼睛里尽是不屈。剑小天看气氛有些不对，有些人已经回去拿了锄头之类的东西出来，准备离开。
    “小子，来我们这里撒野，还嫩了点！”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冷冷道。
    “撒野又怎么了？”小狗子忍不住反驳道。剑小天见状，急忙拉着两人出村，同时身后十几个壮汉子追过来，还有一些个老人。
    剑小天眼前突然出现一柄锄头，大惊之下，身体急退，也不忘小狗子和丫头。待站定，才发现阻拦他们的是村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须发皆白，单手举着一把长约六尺的锄头，淡定自若。
    剑小天大骇，这一招显然是极为精妙的武者招数，老者用出，如此气定神闲，显然非等闲之辈。但是却感觉不到老者有任何的能量波动。剑小天心道不想这样一个小村中，也是卧虎藏龙，村里人已经将三人团团围住。手中各样农具。
    “小子，在西方蛮人的地界，就没学会尊敬长辈？”阻拦三人的老者道，又是一锄头横扫过来。
    剑小天双眼微眯，这招不能躲，不然就会打在小狗子和丫头身上，虽然看出老者这一招并没有运劲，但小狗子和丫头没有丝毫修为，打在身上也非伤到不可。心念电转，反手拔出身后的“青锋”，迎上老者的锄头。
    老者脸上微现惊讶，中途变招，这次只攻剑小天一人。
    岂知，剑小天更为惊讶，这老者变招之迅速，竟远超一般八阶武者！比之凌天尚高一筹。剑小天虽惊不惧，比速度，剑小天还没怕过。手中青锋横掠，看似挡的不过是老者这一招，其实，把老者有可能使出的几个后招完全封住。
    老者惊咦一声，道：“好小子！”锄头到中路，猛然下沉，避青锋之锋，发挥锄头的重量优势，向上挑，想要将剑荡开。
    剑小天严肃起来，这一招若是侧剑下劈的话，剑短锄长，极有可能锄头就先打到自己身上了，瞬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向后退了两步，长剑闪电般横过，嗤的一声，锄头被削断。
    老者手中持着半截木棒，心中骇然，看过剑小天先前的几招，原本也料到剑小天会出此招，没料到的是这招的速度竟然一快至斯！在当地怔住了。周围的村民也有些不可思议，老者什么身份他们当然知道。
    小狗子轻蔑道：“怎么样，跟我大哥斗！”
    剑小天急忙阻住他，收剑拾起地上的半截锄头，双手捧着对老者道：“老前辈，晚辈冒犯了……只是我们实在无意寻衅，还望前辈……”
    话没说完，那老者眼中精光大盛，瞬间的威势让众人气息一滞，再看那老者，哪还有衰迈昏庸的样子，俨然一代高手，道：“小子，先别说这么多，打完再说！”手中半截木棍，揉身扑上，风声阵阵。
    剑小天不敢大意，双臂一震，将小狗子和丫头推入人群，纵身跃起，“青锋”出鞘，直接迎上木棍一端，完全是硬碰硬。
    以剑小天想法，青锋对上木棍，定能将棍子绞碎，谁知，就当两物相碰之时，木棍前端突然涌出一股柔和的力量，青锋竟然无法上前，僵持在半空。
    老者面带微笑，剑小天身在半空，难以持久，真气维系不上，自然就输了。
    老者可以想到，剑小天自然也可以，同时明白，这便是自己久久不能达到的境界：以柔克刚。虽然看似老者每次都是先进招，实际上剑小天的速度远超老者，剑小天可以后来居上，再加上青锋之锐利，怎么看都是剑小天占尽上风，偏偏就无法奈何老者在剑小天的眼中速度平平的招数。只有剑小天和老者明白，先前削断锄头，只不过是老者没有正确估计剑小天的实力而已。
    不过剑小天也不会轻易认输。长剑稍偏，已经脱离木棍的那端，同时身体落地，发挥自己人小灵活的优势，招招是凌厉的进手招数。
    反观老者，剑小天如此猛烈的攻势，他手中的木棍不过软弱无力的左右摇晃而已，而在周围的人看来，老者的木棍到哪儿，剑小天的剑就跟到哪儿。实际上是老者的棍子隐隐带着剑小天的长剑偏离原来的攻击轨迹。
    剑小天几次运劲都不能摆脱老者胡乱摇晃的棍子，就像被一个漩涡吸住了，进退两难。无奈之下，剑小天脚下微动，正是自己的步法，只一步，就脱离了棍子的吸引范围，长剑划圆，被动守御。
    老者面带微笑，显然对剑小天的判断很是赞赏，手腕一震，开始进攻。
    剑小天单纯的防御，老者想要突破也很不容易，稍微一疏神，手中木棍就有可能被长剑绞断，如果剑小天有心伤人，说不定一条胳膊也就成了碎肉。
    两人一来一去，周围有不少人看得莫名其妙，还有一些人频频点头。小狗子大呼小叫为剑小天加油，丫头则是默默的在心里为剑小天鼓劲。
    剑小天原以为如此固守，定然有备无患。孰料老者层出不穷的诡异招式好几次让剑小天险些上当，防御出现漏洞，还好剑小天的心思转的快，每次都有惊无险，要想寻隙进攻却也不可能了。
    堪堪打了一顿饭时分，纵使剑小天对上炎魔和暴龙时，也没有这么累，纵然和烈炎门的十几阶高手对上时，也没有这么无力。只是实力的差距，剑小天可以有许多方法弥补，但是老者高出他的不只是实力，还有境界，没错，就是武道的境界，老者显然到达了一个剑小天难以想象的境界。（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矛盾，这老者对东西方的成见那么大，还能达到这么高的境界，汗一个，后面会想个比较合理的解释的。）
    便是剑小天这种人，耐心也是有限的，几次突破不成，终于有些急躁，长剑一振，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长剑就这么平平向前，威势却极大，同时背后的“千月痕”一声清啸，腾空而起，气势汹汹。
    剑小天如此声势的两招齐出，老者脸上竟然有些失望，身形一晃。
    剑小天感觉不对，刚要后退，老者手中的棍子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千月痕”失去目标，斜斜插在了地上。“青锋”尚在中途。
    老者叹口气，道：“少年人，还是太急躁了，不过能逼我用出‘移形幻影步’，也算很了不起了……”把木棍随手扔到了地上，“放他们走吧，这少年功法正气凛然，招数光明正大，不是歹人。”
    剑小天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突然冲着老者的背影道：“前辈，能否指点小天一二？”
    老者也不回头，缓缓道：“你还用得着我教么？照你这么修炼下去，大陆又有几人能是你的敌手？”老者停住，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也罢，给你一句忠告吧：不要刻意的寻求无招的境界。”说罢自顾自的走了。其余的村民也随即散去，只留下三个人。
    那老者看出剑小天每一剑都是随意挥洒，想象力着实了得，但是有意如此，反而着了痕迹，所以给他提醒。剑小天想知道老者所领悟的境界，这老者也知道，只不过剑小天此刻的修为，为时尚早，而且，以剑小天的悟性，也是迟早的事情，倒不用他多心了。
    剑小天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向老者走的方向恭敬的鞠躬，招呼小狗子和丫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