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始共春风容易别
当忧伤的女子 孤独离去 你想 是否肉身
可以赎回 灵魂美丽的 罪过——
蒋勋.前缘
我紧紧抱着她,试图从我脑海中挤出一些安慰的言语,却发现不知道讲些什么.她想挣脱我的拥抱,我却越抱越紧.她的眼泪汨汨流了出来在这个时刻,我能做些什么??是继续我的兽行,抑或退回只是可能退回吗!?
我只能无力地不断在她耳边低语着:
"姐我爱你啊!!"
"姐对不起!!"
"姐原谅我!!"
她突然霍地站起,两行泪痕已干,脸若寒霜,轻咬着下唇,
"这不是爱!!"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只是想占有!!"
"但我不是小洁!!"
她的表情戚然,泫然欲泣,我觉得心中好像被重击了一下.
"不!!"
"我一直爱着表姐的!!"
我申辩着,却觉得身体慢慢冷了起来.
"我爱你啊!!"
我呜噎了起来.
"不是!!"
表姐狠狠地说着
"这不是爱!!"
她秀眉微蹙,泪光闪动着
"我只是你失去小洁后,急於寻找的替代品!!"
"今天换了别的女人,你也会如此!!"
她的话像利刃一样刺痛了我的心,一阵绞痛自胸口传来,脑袋空空荡荡,只觉人生再无生趣我再听不见表姐说了些什么,一手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叉,表姐似乎对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退了一步我把叉子高举,然后一字一句地讲着:
"我若负表姐,有如此掌 "
我执叉往自己的左手掌猛地刺下,一阵锥心的刺痛使我晕眩在还没看到自己的血迸出前,只觉眼前一黑,已是天昏地暗,不知所以
知道你我还有 前缘 有神的诅咒和 神的赞美——
蒋勋.前缘
也弄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梦境好长好久梦见表姐跟我在一条小路上走着,周围全暗,她牵着我的手慢慢走着.我只是觉的奇怪表姐都长大了,怎么我还是小不点啊!?想着想着一阵心慌,加紧握住了她的手,孰料她挣开了我的手,向前逃开.我大声在后面哭叫着,喊着:
"姐!!姐!!"
她就是不回头,径自越跑越远我无助地蹲了下来,周围的黑暗却像怪兽一样向我挨了过来,深深的恐惧感笼罩着我只得擦擦眼泪鼻涕一步步往表姐跑的方向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双腿酸疼难耐时,远远看到了表姐的背影,她也在前头慢慢走着!!我加快步伐,索性小跑了起来,向表姐跑去.表姐见是我,弯下了腰我扑进了她温暖柔软的胸脯.她把我抱起,我待要骂她她却说:
"怎地小雄,你还不长大啊!?"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见,抱着我的却是自己,只是脸孔面容憔悴苍老了很多一
吓之下,满身是汗.
"进此一步,别无死所"
'我'怒目圆睁说着.
说完就把我掼了下来我哀号着,双手乱抓,却抓不到什么东西,身体只是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真正把我唤醒的还是左手伤口的刺痛.挣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表姐的床铺上,左手已包扎妥善,只是有点隐隐作痛.窗外阳光撒了进来,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审视起四周的事物,身上盖着的是一条粉红色的蚕丝被,一个小衣橱,小书桌,桌上一瓶波斯菊,正绽开着.再远处是窗户,收拢起的窗帘是淡绿色的.窗外,阳光亮丽,白云粲然.
我坐了起来,发现下半身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内裤.我下床穿上床沿的衣服,走近书桌,却发现桌上躺着一张纸条:
小雄:
昨晚你作了傻事我很痛心!!
我明白你对表姐的心意,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请你相信我,这只是你失去小洁后,对异性所产生的莫名依恋.这种迷恋是禁不住时间,以及道德,人伦的压力的.
而我对你,除了亲情,不知道还能否空出空间,去容纳你的其他情感.我也没有这份心理准备跟把握.
就像小时候一样,对于你,我永远狠不下心对你生气.只是要再面对你,
我不知以何种心情对待.所以,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希望在这段时间中,你我都能重新整理,沉淀自己的情感.理清亲情,友情,及爱情的差别.也希望你好好思考,放弃这份错误的情感,我也会试着去忘却这种种不愉快;或许到那时,我们还是一对能谈天说地的好姐弟.
我抱着信纸,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只觉得伤口隐隐作痛,却不知是手痛心痛
我们心中都藏著千山万水
蜿蜒曲折 难以攀行
不是顺着两行泪水
就能找到方向——
杜十三.伤痕
再次遇到小洁已是手伤痊愈后三个月.
时值初秋,我漫无目的地在东区走着,在拥挤的人潮中,人来人往,我却不知要走向何方,心中的孤寂感在人潮拥挤处却得不到任何抚慰.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眼帘,是小洁!!小洁大概同时发现到我,朝我笑一笑,有点熟悉而陌生的笑容.
"好久不见!!"
我说,
"对啊! 好久不见!"
她回道.
""
两个人默默无语,有点尴尬.她首先打破沉默:
"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你忙吗!?"
"不会啦!无业游民一个!"
小洁笑笑,我们漫步往前走,过了马路,转入一条小巷子,进入一家coffee shop.
进门前我瞥了一下招牌.
这家coffee shop的名字叫做"旧情绵绵".
夫人 展读时请小心摊开
不要碰伤我赤裸的想望——
吴德亮.书简
店内的装潢是后现代的,给人一种苍凉颓废之感.就着打量四周之便,我端详了她一下.小洁变瘦了,脸蛋变得较尖了.仍不脱稚气的脸上,多了一点上班族的干练.她今天穿了一件杏黄色的套装,头发梳在脑后,变得成熟许多.她看我借故看她,朝了我笑笑,笑意嫣然.我们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在这附近上班啊!?"
"嗯! 在敦化北路."
"那你今天没上班啊!?"
"我啊?跷班出来走走."
"那你那个陈"
我在脑海中思索着他的名字.
"陈致中啊!?"
"对!对!真对不起!怎地他没陪你跷班啊?"
"我们今天不要谈他好不好?"
"oh对不起"
我低下头来喝着我的曼特宁.空气彷佛冻结住了.
"小小雄"
她又怯怯地叫着我.
"你最近好吗?"
她小心地问.
"还好啦!人总要过日子"
我又低下头来喝咖啡.
"嗯真的很对你不住"
她低下头来.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我故做潇洒的回答.
"那位陈陈先生对你还好吧!?"
"嗯他对我还不错"
"oh那就好啊!!"
"那你呢?有没有交新的朋友啊?"
她试探着问.
""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由于没有放糖的缘故,一阵苦洌缓缓渗入喉头.
"想啊!!你要不要帮我介绍"
我打趣着.
""
她欲言又止.
眼前的她,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她那年轻滑腻的肉体,是曾经如此的占满我的梦境;而今,说时依旧,我却不知要拿那种心情去面对她.昨日之事,恍若隔世,眼前的她,是前世的所爱吧!?今日见之,却是惘然.若说她曾与我共饮爱情的美酒,让我初窥性海情山之妙,对她应是一份感激与疼惜;但她却在我的心灵却需要她时,离我而去,遗我独饮那失恋的苦汁那段日子,我怨过恨过,但又不知怨谁恨谁.最后,只有归于天地不仁,有情没份.当爱已成往事,当情感已风干存档,被茧层层包住的我,实在难以再播动感情的弦,就算有那份勇气与心情,弦断有谁听呢?!
我思潮起伏着,眼前的她,竟越看越陌生,只有相对无语.起身离开时她还抢着跟我付帐.只是这感情的帐,付的清么!?
我跟她走着走着,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了下来,放眼一看,竟是一间hotel.
"要不要进去?"
我半开玩笑的问着,假意要走进去.孰知她竟低下头来跟了过来.
"先生,要休息还是?"
服务生满脸堆着笑问.
"嗯开个房间"
我回头看看小洁,她低着头,双颊微红.
"顺便叫一瓶香槟!"
进了房间,room service送来香槟.我跟小洁各斟了一杯对饮着.两人温习着好久好久以前所熟悉的前戏.她双颊微红,艳若红樱,眼眸射出渴望的光芒.她似挑逗我似的,就像回到从前,她将双腿高举,慢慢脱下裤袜.我放下酒杯,走近她,跟她拥吻了起来.她的津液传来,似一股电流,触击着我的舌尖.我拥紧了她,似能感受到她坚挺双峰的触感.我的舌头像蛇一般,贪婪地攻击着她的樱唇;她亦毫不客气地反击.我的双手在她全身上下游走摸索,似要重温这以渐生疏的肉体.沿着她的背脊而下,直至她丰满的臀部.我右手解开她洋装前扣,拉下胸罩,把玩搓揉着她的双峰,由乳房坚挺的程度,揣测她的兴奋左手亦不甘示弱地伸进她的窄裙,摩娑着滑腻的大腿.在触及她密部时,可感受到她分泌的津液已将内裤弄湿,我毫不犹豫地拉下她的内裤,开始玩弄她那情欲的宫殿汨汨而出的护城河水将我的手指弄的滑腻湿透.我将她压倒在床,随着她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再难把持.我们贪婪地隔着衣服探索彼此的肉体似要一尝这别后的生疏.
她突然把我推开,站了起来.
"洗完澡再说"
她将外衣褪去,脱下胸罩,全裸的走向浴室.我只得暂时按捺下被她挑起的欲火,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她打开莲蓬头,由于浴室门是毛玻璃做的,隔着一层烟雾朦胧,隐约可以见到她芙蓉出水的媚态.
我坐在一张尺寸其大无比的圆床,抬头一看是一面镜子,大概是给人增加"性趣"的吧!?望着镜中的自己,竟有几分陌生.我抽着烟,将烟上吐,使我跟镜中的我隔了一层烟雾在朦胧之间,我彷佛看到了那个梦境中的,苍老的自己.不知怎地,心中却慢慢弥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哀我不知我在等待什么?是期待另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还是只是另一种出轨的欲望?还是潜意识中对她的报复?抑或根本只是肉体上的需求?浴室中传来水声隆隆,深沉的悲哀逐渐扩散开来
我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来,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离歌切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欧阳修.玉楼春
我走出旅馆,迎面吹来一阵寒风,秋风瑟瑟,扫起了满地黄叶飞舞.我不由得拉拉衣领,又再一次汇入人群中,心中若有所感.路过一家西餐厅,传来一阵低沉苍郁的歌声,是我认得的歌声
"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