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迪厅风波（下）

    宋舒苑陶醉在自己的火辣热舞中，浑然不知自己此时已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在她周围已不知不觉地形成了一个大概直径两米的圆圈，人们在她周围，或惊艳、或佩服、或嫉妒、或狂躁地注视着她。
    当人们将她围住后，坐在台下的楚凡就看不到她了。楚凡本想上去提醒一下她不要太疯的，但转念又想她的性子本来就很外向，和自己不同，也许她很享受这种成为中心的感觉，那就让她疯好了，随她出尽风头。遂也就没上去，只是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突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稍稍往外扩了一些，似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楚凡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心里担心宋舒苑，慌忙起身往舞池跑了过去。挤进去一看，却看到有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留着稀奇古怪头发，一看就是小流氓的男人正把宋舒苑围住。其中一个染着一头绿发的，手臂上纹了骷髅头图案文身的小流氓正一手抓住宋舒苑的右手拉扯着。而宋舒苑则奋力地甩着手，想要挣脱开来。
    原来这三个当地的小流氓在宋舒苑刚进舞池不久就注意到了她，但他们也只是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的最底层混混，虽然对宋舒苑的姿色极为眼馋，却也不敢轻易便上去搭讪调戏，心中暗自猜测像这样娇媚绝伦的美女会不会有什么自己惹不起的后台等。
    后来他们观察了许久，发现宋舒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跳舞，周围似乎也没发现有什么很特别的人。再加上宋舒苑越来越火辣，越来越劲爆的舞姿更是撩得他们色心大动，眼光不住地在宋舒苑的胸臀上扫过，最终胸中不断高涨的欲火让他们横下心来，朝宋舒苑走过去。
    开始宋舒苑见他们过来，也只当他们是来跳舞的，便往旁边挪开，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可她越闪开，这三个小流氓就贴得越近，到最后三个人把她围住，几乎就要贴到她身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三个一看就不像好东西的男人，是故意来占她便宜的。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去蹦迪身边至少都有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她性子本来就有些直，又从来没吃过亏，因此心中也没多少害怕，于是双手一推，将贴她最近的一个绿毛一下推开，娇喝一声：“走开！别挡着我跳舞。”
    一听她开口说话，这三个小流氓更是心中一喜，不是本地口音，原来只是单身的外地游客。心中打定主意，这勾得人心痒痒的漂亮小妞今晚是要定了。同时，要是有谁想英雄救美，他们还有借口说是这小妞先动手的，于是动作也越来越放肆，那被推开的绿毛，更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宋舒苑的手，想把她拉过来。而楚凡赶过来就正看到这一幕。
    楚凡看着这三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正要进一步拉扯宋舒苑，心中也不及多想，直接拨开挡在前面看热闹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掌打掉绿毛正抓着宋舒苑的手，然后把宋舒苑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三人。
    见突然有人过来坏事，三个小流氓，先是一惊，再一打量眼前这突然杀出的“英雄”，心中又镇定下来。只见眼前这个男人，穿着普通，中等身材，也不健壮，还有些瘦削，戴着副眼镜，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就凭他还想英雄救美，真是自不量力。
    绿毛因被楚凡一巴掌打开，心中最是火大，大喊一声：“妈的！多管闲事！”便一拳朝楚凡打来。
    楚凡刚想往旁边躲开，突然想起宋舒苑就在自己身后，自己这一闪，这拳多半就要打到她身上，遂站定不动，伸出手去想抓住绿毛的拳头，但刚才一思念中，已来不及了，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眼镜也被打飞出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宋舒苑这才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尖叫一声，却被挡在前面的楚凡用力一推，推进了人群里。
    推开宋舒苑后，楚凡也不多废话，直接朝绿毛一个上扑，将他扑倒在地，双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死死地摁在地上。
    这时，绿毛的两个同伴也赶上来动手，一个抓住楚凡的衣服想将他和绿毛分开，而另一个则对着楚凡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楚凡也不管背后的两人如何打他，他双腿一跨骑在绿毛背上，用尽全身力气压住不让他翻身起来，手上则扯住他的头发，狠命地将他的头往地上撞。
    其实，他一打算动手，就很清楚凭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三个人的，于是一开始就打定了决心，就算进医院也要拖一个作伴。寻常人打架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输赢并不是看谁更强更壮，而是看谁更凶更狠。楚凡虽然平时性子温和，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软弱怕事的人，相反他骨子里有着一股狠劲，小时候调皮，没少因为打架挨板子。
    这样一来，这场斗殴就变得极其简单了。绿毛想爬起来，却被楚凡拼命按住，撞得头破血流。他的两个同伴想救他，却硬是拉不动楚凡，只好不管绿毛，只是朝着楚凡一顿猛打。
    这场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迪厅的保安就赶了过来，强行拉开了几人。楚凡除了嘴角流着血，衣服被扯烂了之外，其他的伤几乎全在背部，一时看起来似乎没有大碍。而那个绿毛的情况则比较惨烈，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更是被楚凡抓扯得如同鸡窝一般，额头被撞得满是伤口，鲜血直流，一张本就难看的脸说不出的狰狞。在场的人看了后都暗自心惊，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楚凡。
    一见迪厅保安过来，那三个小流氓也不敢再嚣张。一来刚才那一架虽然他们三个打一个，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似乎吃亏的还是自己一方，对楚凡也不免有些后怕；二来他们也不敢在这迪厅把事情闹大，否则以后在H市也不好混；三来也怕有人报警，虽然事情不大，但自己有过前科，进了警局肯定没那么容易出来。于是两个人架起绿毛，朝楚凡丢下一句狠话，便迅速离开了迪厅。
    宋舒苑也第一时间冲上来扶起楚凡，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楚凡抬了抬手，有些艰难地指着迪厅大门，示意他们也赶快离开这里。宋舒苑也不再磨蹭，赶紧搀扶着楚凡走出迪厅，然后叫了辆出租车直奔酒店。
    坐在车上，她才渐渐从惊慌害怕中平复过来，看着身旁的楚凡嘴角还流着鲜血，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替他擦去。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又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楚凡挺身而出，自己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那三个小流氓欺负。想到这，她又感激地看了看正闭着眼睛靠在车背上的楚凡。
    “你没什么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宋舒苑有些担心地说。
    楚凡微微摇了下头，有些吃力地说道：“不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刚才虽然独自承受两个小流氓的拳打脚踢，但由于都是打在背部，并不是要害部位，加上那两个小流氓心有顾忌，没敢下毒手，所以他的伤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伤，并不严重，比那绿毛还要轻些。只是现在还有些血气翻滚，需要时间平复而已。
    听到楚凡说话的声音还算正常，宋舒苑的心也放下了大半。看着身材瘦削的楚凡，想起他刚才竟以一挑三，又有些心惊，还好保安来得及时，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于是又说：“知道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三个，还冲上去打，万一真受了重伤怎么办？”
    楚凡闻言，睁开眼睛瞪了宋舒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打不过也不能站在那里看他们欺负你啊。”说完又闭上眼睛。
    宋舒苑一听，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微皱眉头的男子，一时间竟有一种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以前在她眼中，楚凡就是一个不苟言笑，文质彬彬的书生，性子温和有余，却给人一种胆小懦弱，没有多少男子气慨的感觉。可她现在却发现在楚凡那平时不温不火的表情，和他单薄瘦弱的身体下，竟隐藏着一种血气方刚的男儿本色，这和身体的强壮，或出身的优越无关，仅仅只是一种精神和血性，可以让他身边的女人感到安全和可靠。
    “笨笨，谢谢你。我今天应该听你的，不该来蹦迪。”她感到有些内疚。
    楚凡又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宋舒苑，不明白她怎么一下转了性子。脑海里又一下闪过刚才宋舒苑性感妩媚，火辣诱惑的舞姿，心想，如果她以后都不蹦迪了，还真是有点可惜，遂说道：“蹦迪也没什么，只是你以后可千万别再穿成这样了，不然还不知有多少男人要因为你而打架。”
    宋舒苑心中一喜，知道楚凡并没有因为自己今天的任性生气，又恢复了平常的俏皮可爱，说道：“嗯，嗯。我以后都穿羽绒服去。”
    楚凡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再次闭上眼睛养神。
    宋舒苑也不再说什么，抽出一张面巾替楚凡轻轻擦去嘴角又渗出的一丝鲜血，心里竟有一丝丝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