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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尔虞我诈

    风雨声越来越大,秦浪望着身边武士一个个抽搐死去,却不敢动弹,生恐惊跑了幕后的主凶。庙门轻动,三道黑影从门外无声无息的闪入,秦浪从眼缝中望去,三人俱是黑衣蒙面,身法快捷。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向身边两人作了个手势,两人分头去探众人鼻息,其中一人径直向秦浪身边走来,伸手触向秦浪颈侧经脉。未等他触到自己肌肤,秦浪猝然发难,挥拳重重击在来人右肋,他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下手不敢丝毫留情。对方显然未曾想到会有这突然一击,想要招架已是不及。整个身躯痛得蜷曲起来,秦浪不等他缓过气来迅速站起身来,右脚闪电般踢中他小腹,来人一声惨呼,登时昏厥过去。
    天娜同时发动,「凤翎剑」化作万点寒芒罩住身前黑衣人要害,对手仓促之间身形陡然自腰间向后倒折过去,反手从背后抽出长刀,如弹簧般向前反冲,长刀呼啸着劈向天娜。招式古怪稀奇,天娜轻轻咦了一声,剑势微变,「凤翎剑」角度轻旋,剑身平贴在对方刀背之上用力压下,那黑衣人长刀似乎被她剑身沾住,无论如何变幻,始终摆脱不开。平时挥舞自如的长刀此刻仿佛有千均重量。
    秦浪飞身阻住为首黑衣人退路冷冷问道:“你是何人?”那黑衣人一言不发,腰间长刀「唰!」地脱鞘而出,横刀斜斜劈向秦浪肩头,秦浪身形微侧,避过刀锋,左手拿向他持刀手腕,右手握拳击向他面门。
    「当」的一声,天娜挑落对手长刀,凤翎剑连续刺中他数处要穴,黑衣人瘫软于地。天娜牵挂秦浪安危,挺剑向那黑衣人身后刺来。
    那高大黑衣人面对两人夹攻渐渐力不从心,可逃逸之路又被两人尽数封死,心中不由得越发慌乱。秦浪看准时机,一把拿住他手腕,潜运内力,拉向身侧,不料那黑衣人手臂经他一拉,倏地增长了数尺,秦浪手上一滑,他立时抽出手去。天娜剑锋已经触到他后心外衣,那黑衣人突然矮了下去,身躯刹时间缩短数尺,天娜刺向他后心的一剑立时变成了刺向他肩头,落剑处肩头鲜血飞溅。黑衣人身形不见丝毫停歇,自两人缝隙中闪电般钻出,秦浪伸手抓向他肩头,触手处滑腻异常,嗤的一声滑到一边,那黑衣人趁机夺路而逃。
    两人追到门外,除了漫天风雨那里还有那黑衣人踪影。
    回到大殿,天娜吓得一声娇呼,扑到秦浪怀中,秦浪跟在她身后并未看清殿中情形,借着火光定睛望去,却见刚才俘获的两名黑衣人身躯已经融化了大半,创口之中仍旧有血水不断冒出,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秦浪皱了皱眉头,轻轻拍了下天娜的香肩,天娜不好意思的自他怀中起来,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走进殿来。
    秦浪取了火种、行李、忽听门外天娜大声娇呼,生恐天娜出事急忙冲出门外。天娜全身都已被暴雨淋透,曼妙身姿尽呈眼前,秦浪急忙将她拉入门廊之中,天娜指着前方墙下道:“他们将马匹全都毒毙了…倘若耽搁了你的行程,这可如何是好!”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秦浪知她为自己担心,心中一暖,安慰道:“没事,我们待雨停后寻处市集再买两匹便是!”天娜望着天空一泻如注的大雨幽幽叹了口气。秦浪在廊中寻了些枯枝又生起一堆火来,两人在火堆旁坐下。天娜轻声道:“那三个黑衣人定是郭崇韬派来的,他必然也想得到藏宝图,又恐怕被李存勖发觉,故意找了这二十个枉死鬼来陪我们!”
    秦浪此时已经全然明白,他此前从未想到郭崇韬如此复杂。天娜道:“恐怕他不会就此死心,以后的麻烦可能会更多。”
    秦浪站起身来,望着屋檐下飞溅的水花陷入沉思,他的麻烦本来就不少,如今又多了个郭崇韬,原来秦浪与他的接触仅仅限于表面,连日来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发现此人城府机心绝不次于李存勖,可是他争夺藏宝图的目的何在?他和李存勖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天色渐亮,一夜的豪雨终于暂时停歇,地上积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洼。秦浪朦胧中嗅到一股香气,睁开双眼,天娜湛蓝色的美目正温柔的望着自己,秦浪笑道:“不好意思,我模模糊糊竟然睡着了。”天娜笑靥如花,自火堆中拨出一个蕃薯,递与秦浪:“我在后院地里找到的。”秦浪一夜未曾进食,腹中正感饥饿,急忙接过,张口便咬,忽然想起天娜也未吃东西,又递还给天娜道:“你吃吧!”
    天娜听他关心自己,心中温暖无比,柔声道:“我吃过了,你快吃吗!呆会还要赶路呢!”秦浪点点头,默默吃完蕃薯。天娜望着秦浪,芳心中感到无比的幸福。
    两人沿大路向西而行,走了十来里地方才看到一个市集,此时已近晌午,市集上聚满了前来采购的各方村民,看到秦浪天娜二人一个器宇轩昂,一个风华绝代,都惊为天人,在背后不住指指戳戳,秦浪在马市寻了两匹相对结实的驮马,天娜在市场中买来干粮、衣物与秦浪会合。两人不敢耽搁,上马一路向「望江城」奔来。
    朱有贞身躯一震:“什么?他们至今未经过梁燕边境?”手下武士畏惧的点点头,朱有贞长身而起走下台阶,那武士颤声道:“我们认真盘查,绝对不会漏过一人。”朱有贞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那武士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此时拓拔恨自门外进来,朱有贞没好气的说道:“你来作什么?”拓拔恨狡黠的笑道:“在下特地前来给二公子道喜!”朱有贞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喜事?”
    拓拔恨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公子被郭崇韬击败,十万士卒只剩下三万余人,你说这是不是好事?”朱有贞身躯一震,不能置信道:“真的?”拓拔恨肯定的点点头。朱有贞心中狂喜,表面仍强装平静。拓拔恨仿佛看到他的心里,低声道:“秦浪已经到了李存勖的地盘,看来我们小瞧了他。”朱有贞道:“你打算怎么做?”拓拔恨道:“我设计陷害国师之事绝对不能败露,倘若她先行回国参我一本,大汗必定会怪罪与我,好在她现在和秦浪已成为众矢之的,我要抢在她之前赶回去。”
    朱有贞冷笑道:“那藏宝图之事就这么算了不成?”拓拔恨微微笑道:“二公子放心,此时我另有安排,那藏宝图已经全然在我们把握之中。”
    一抹七色彩虹出现在雨后的天空,天娜被这眼前的美景陶醉了,轻轻用胡语哼唱着小曲,声音甜美温柔,秦浪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仍是被她委婉动人的歌声迷醉。他望着天娜美伦美幻的俏脸,心中暗暗想到,就算是藏宝图真的是天娜拿去,自己恐怕也生不起气来,不知为什么,在他的心中天娜无论做任何错事他都可以原谅她。
    歌声突然中断,天娜扬鞭指着天空道:“秦浪,你看那只黑雕是不是冲我们来的?”秦浪闻言一怔,仰望天空,果然见到一只黑雕在高空中盘旋“「天鹰」辛九!”一个久违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秦浪略为沉吟一下,倘若辛九在这附近,那么无双城的高手必然不远,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黑鹰盘旋几周,向西南方飞去,瞬间已经不见,秦浪的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天娜轻声道:“「望江城」距此地已经不远,郭崇韬想来不敢妄动。”秦浪道:“来敌可能是「无双城」的人。”天娜早就听说过秦浪与「无双城」的这段恩怨,秀眉微颦道:“这么巧,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心中暗道:“难道「无双城」与郭崇韬之间另有什么瓜葛?”
    傍晚时分,两人已来到「望江城」前,那只黑鹰居然再未出现,途中也未遇到「无双城」高手的阻击。城门忽然大开,数百名金甲武士纵马向秦浪方奔来。
    天娜笑道:“李存勖的消息蛮灵通的吗!”那队金甲武士来到秦浪二人面前,向两侧散开,分列两旁,李存勖身穿黑色长袍,上面以金丝绣以九条姿态各异的金龙,他气定神闲的骑在一匹乌骓马上,微笑着向秦浪驰来。
    秦浪冷冷望着李存勖,几个月不见,大概操劳政事的缘故,他瘦了不少,面孔显得更长,眼神更加漯邃,唯一未变的依旧是深深藏在眉宇中的那股目空一切的傲气。
    两人静静对望着,许久李存勖首先打破僵局:“秦兄弟,近来一切可好?”
    秦浪脚下未有丝毫移动意思,他面无表情道:“你把解药带来了吗?”李存勖微微一笑,和善的说道:“我急着见兄弟,将解药忘在城内了,不如我们进城再说?”
    秦浪缓缓摇了摇头,他对李存勖的反复无常早就有所准备,断然道拒绝道:“你若未带解药,我便在这里等你。”李存勖长叹一声道:“看来秦兄弟对我的误会太深了。”秦浪冷冷道:“你我之间除了此事再无瓜葛,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误会?”李存勖面色难看之至,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在秦浪面前轻轻扬了扬。
    秦浪取出天娜之前绘好的地图,也在他面前晃了晃。李存勖双目瞬间冒出无比灼热的光彩,他直勾勾盯住秦浪手中地图道:“我何以知道你手中地图是真是假?”秦浪神情不见丝毫改变,他将地图重新放回怀中,冷笑道:“我一样也不知你手中解药是真是假?”
    李存勖哈哈大笑,将手中玉瓶掷给秦浪。秦浪接过玉瓶,将地图递给李存勖。两人互相深深对望一眼,李存勖向那地图望了两眼。秦浪心中怦怦直跳,生恐他看出地图是天娜伪造,好在李存勖未有任何反应。
    天娜向秦浪使了个眼色,两人拨转马头向远方奔去。
    李存勖望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一丝冷笑。身边将领道:“大王,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李存勖轻轻道:“你难道没有过朋友?”那将领垂头道:“属下愚昧,不懂大王高义。”李存勖微微笑道:“做人永远要给别人留有余地,你可要记住了。
    秦浪和天娜并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一路向北,天娜轻声道:“李存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我们。”秦浪笑道:“恐怕不仅仅是他要跟我们过不去。”天色渐暗,高空中传来一声雕鸣,秦浪勒住马缰,抬头望了望天空。忽然自马上跃了下来,天娜奇道:“你做什么?”秦浪微微一笑,从身后取下「霸天弓」,搭箭瞄准了空中黑雕,羽箭如流星般射向天空,黑雕待要闪避,箭杆已从颈对穿而过,那黑雕一声哀鸣,倒头向地面栽落。
    天娜还不知道他箭法高明如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黑雕的主人非得被你气死。”秦浪道:“它的主人是「天鹰」辛九,追踪术独步天下,除去黑雕只能阻住他一时,只要寻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一定能找到我们。”
    强敌环伺,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纵马向北驰去。
    李存勖随手便将地图扔在桌上,刘玉娘关切道:“怎么!难道这地图是假的?”李存勖缓缓点点头。刘玉娘怒道:“那你还放秦浪离开?”李存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能安安稳稳的离开?”刘玉娘娇柔一笑道:“你定是早已胸有成竹。”李存勖也不否认,他唇角浮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秦浪,你居然用假图来骗我,休要怪我无情。”
    「天鹰」辛九轻轻抚摸着黑雕冰冷的尸身,深邃的双眸变得冰冷无比,他用力拔出穿在黑雕颈前的羽箭,双唇微微的颤抖。秦浪无情的一箭击碎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同情,同时激起了他潜在的所有愤怒。身后十余人静静看着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只黑雕对辛九意味着什么,辛九的愤怒在不断的增加。
    秦浪其实并不想除去辛九的黑雕,他之所以下此狠手,不单单想除去辛九的耳目,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激起辛九的愤怒,一旦辛九情绪波动,必然他的判断力会受到影响,秦浪就有足够的时间得以逃脱。
    秦浪跨下驮马一声哀嘶,俯倒于地再也不愿意起来。天娜那一匹也好不到哪里去。秦浪自马背上取下行李,天娜察看了一下马匹回身道:“这两匹马本就稀疏寻常,加上日夜不停的赶路,实在太累了。”秦浪道:“再有二百里地就是契丹国境,我们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
    两人弃了马匹,继续北行,傍晚时分已经可看到长城的轮廓。秦浪问过附近居民,得知沿长城向东直行六里路有个「偏安镇」,过了此镇便可到达契丹国界。
    「偏安镇」虽然不大,但因为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发展的格外繁华,白天各地契丹与汉族客商均在此镇中交易,到了晚上又各自散去,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客商在此间留宿,长期以往,客栈、酒馆、赌坊、妓寨应运而生。汉族、契丹两族文化随处可见,两国对这些民间交易都是听之任之,故而对这个地区的管理相当松散。
    两人来到「偏安镇」时,天色已经全黑,镇上房屋大多都燃起了烛火。秦浪连问了几家都已经客满,来到镇尾方才找到歇脚之处。
    询问小二后方知道店中仅剩下一间客房,秦浪无可奈何的地向天娜道:“怎样?”“什么怎样?”天娜眼神怪怪的,秦浪笑道:“我们今晚是非要同房不可了!”天娜俏脸一红,扭捏道:“你再胡说八道我非赏你两个耳刮子。”秦浪吐了吐舌头,装出惶恐无比的样子。
    小二引两人来到房间,秦浪递给他一锭银两道:“你去给我们准备些饭菜,顺便捎盆热水上来。”那小二喜滋滋的去了。
    这间客房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颇为干净,房中挂了不少书画,南墙上悬了一长角羊头,为房中平添了几分契丹风情。一张红木牙床依墙摆放,床上被褥抹得整整齐齐,一对绣花鸳枕并排而放,却是汉族人家常见的摆设,秦浪向床上望了望,又回头看了天娜一眼,一脸的坏笑。
    天娜料他脑中没想什么好事,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床上拎起鸳枕用力掷到秦浪怀中,秦浪愕然道:“你作什么?”一床被子又迎面飞来。“你让我睡哪里?”天娜笑盈盈道:“当然是地上。”向秦浪晃了晃腰间凤翎剑道:“你若敢不老实,休怪我在你身上刺几个窟窿!”
    秦浪哭笑不得。此时房门被轻轻扣响,那小二入得房来,向秦浪行礼道:“秦公子,有人托我给你捎来一封信。”秦浪一怔,与天娜对望一眼,心头顿生不祥之感。
    秦浪启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一片黑色雕羽从中轻轻飘落。
    天鹰辛九静静望着客栈的窗口,一缕橘红色的灯光透过窗格洒落在他苍白的面庞,夜风吹起门前悬挂的灯笼,「悦来客栈」四个字随风摇摆。
    秦浪笑嘻嘻出现在辛九的面前,他从容不迫的神情更加激起了辛九胸中无法遏制的怒火。
    “一个人来的?”秦浪像问候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打着招呼。辛九默默点了点头,数月不见,秦浪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般焕发出超群的气质,他再不是以前那个东躲西藏的毛头小子,在辛九逼人的锋芒下,他依旧镇定自若,挥洒自如。
    辛九的手搭在鹰剑长柄上,秦浪的目光落在这柄弯曲狭长的利剑上,他的身上还有鹰剑的创痕。几片落叶从两人中间缓缓飘落,落到辛九的面前忽然停滞,强烈的杀气将落叶顿时击为齑粉。
    鹰剑划出一道耀眼的光华,斜行刺向秦浪胸口,不变的招式,不变的兵刃,可辛九变了,他此时每一个毛孔充满了杀气。
    秦浪的身躯依然向上次一样冲向天鹰,他还会向上次一样幸运吗?
    天娜迎风俏生生站在客栈房顶,极目望去,通往客栈的每一个路口都被数十名骑士牢牢把住,天鹰辛九此次果然是有备而来,他终于赶在秦浪进入契丹之前将他困住。
    秦浪的身躯微微侧旋,这看似细微的动作使他立刻避开了辛九凌厉无匹的一剑。饶是如此,剑气已然将他胸前衣襟划破,辛九吃惊更甚,他万没想到秦浪在数月之间,武功进境如此神速,居然轻描淡写的化去自己这全力一击。辛九变招奇快,不给秦浪任何喘息之机,手中鹰剑弧形斩向秦浪咽喉。
    秦浪身躯一个后仰,反手自腰间抽出「凤翎剑」,迎向来剑。此剑是他临出门时天娜塞给他以备防身之用。双剑相交,迸出无数火星,秦浪毕竟功力稍逊,身形稍微一晃。
    辛九冷哼一声,鹰剑呼啸着自下而上攻向秦浪。秦浪连退三步方才化去此招,怒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一再苦苦相逼?”辛九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中剑闪电般划出十字光芒,瞬间连续攻出三招,秦浪舞动凤翎剑一一化去,双剑碰撞之声「叮当」不绝。
    天娜宛若凌波仙子般自房顶缓缓飘落,纤手点向辛九胸前要穴,辛九不得已后撤一步,秦浪趁机脱开身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怎么这时才下来,晚一晚我身上就多出两个窟窿了。”天娜微微一笑风姿无限,两人原本说好由秦浪先来应付辛九,天娜去观察形势。
    天娜自秦浪手中接过凤翎剑,闪电般刺向辛九。辛九挥剑架住,冷冷道:“车轮战吗?”天娜也不说话,凤翎剑划出万点寒芒向辛九当头罩落,两人出剑都是快捷无比,秦浪初时还能看清两人招式,再到后来,耳边只闻叮当之声,眼前似有无数电光划过。
    忽听辛九一声闷哼,两人停下手来。
    天娜笑盈盈还剑入鞘。辛九本就苍白的面孔更无一丝血色,握剑的手微微战抖,一缕殷红的鲜血自手臂缓缓滴落。
    秦浪方知辛九已然落败,辛九面无表情道:“你们今晚绝对无法逃脱。”转身向后斜掠而去。
    天娜轻声道:“所有退路都被他们封锁住了,往西路口人数最多。”秦浪笑道:“那就是说西面战斗力是最为薄弱的一环,我们就从此地突围。”
    天娜忽然皱了皱眉头道:“我们别急着突围了,敌人已经来了。”秦浪倾耳听去,但闻四方马蹄阵阵,向这里包围而来。
    瞬时间两人已经落入百余名劲装骑士的重重包围之中,马上所乘骑士俱身穿棕色皮装,手挽劲弩齐齐瞄准了二人。就算是两人武功再高,在这开阔处一旦群弩齐发定然避无可避。
    秦浪将天娜护在身后,面上看不出一丝慌乱,讥讽道:“这么大的场面?”为首虬须武士沉声道:“想活命就交出地图。”秦浪微微一笑道:“我还当是谁?什么时候李存勖和无双城搅和在一块了?”天娜小声道:“他们使得是「断金弩」可连续发射六枝弩箭,而且劲道极大,可穿过普通墙壁。”秦浪表面依旧镇定自若,心中却暗暗叫苦。
    那虬须武士高声道:“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时辰一过绝不容情。”秦浪低声道:“呆会我冲在前面先拿住那为首武士,你跟在后面……”天娜听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伸手握住秦浪手臂柔声道:“傻子,你以为你真能快得过劲弩?”秦浪叹道:“总好过站在这里当个活靶子!”
    时间转瞬即至,秦浪横下心来正要冲出,却给天娜牢牢拖住。那虬须武士喝道:“自寻死路!”手臂高高举起,众武士齐齐举起劲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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