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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双魅影

    无双城的夜晚格外的宁静,白日喧嚣的街道仿佛霎时间沉默了下来。整个城中,只有思乡楼依旧灯火通明,不时传来欢笑之声。秦浪站在思乡楼的五层,手扶凭栏静静欣赏着天边的一轮明月。
    身后赵天蒙轻咳了一声,秦浪从沉思中惊醒。
    “明月虽好,还需美酒相伴。酒菜已经备好,请君入席。”赵天蒙微笑道。
    小二端上蔬果点心。四只冷碟,跟着便是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秦浪每样菜肴都试了几筷,无不鲜美爽口。
    二人推杯换盏,不多时已饮了三斤。赵天蒙大笑道:“痛快,痛快。”向帘外喊道:“小二,甜儿可曾到了?”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轻轻答道:“今日姐姐卧病在床,特命小妹烟烟前来相替,不知赵爷可愿意让奴婢进来。”声音中透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两人还未回答,珠帘轻动。一位仪态万千的少女在两名美婢的陪同下步入门来,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她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烟烟像一点不知自已成了二人眼光追逐的唯一目标,像独坐深闺之内,顾影自怜地作了几个使人心跳情动的姿态表情后,才幽幽唱了起来。
    她的口唇放送出缥缈优美、如云似水的歌声,反覆如波推浪涌,仿佛勾留在缠绵的气氛中,不但自己欲舍难离,也教人走不出去。听到她的凄幽的歌声,秦浪脑海泛起一幅美丽的图画,若似梦境里有位活在深邃幽谷内的仙子,正徘徊水畔,对着自己美丽的倒影探情咏吟。她唱的是李白的《长干行》,是描写少妇思夫的曲儿,她的歌声虽是若断若续,似实还虚,但偏是异常清晰,咬字明确,教人听得一字不漏。
    当她唱到「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声音转细,与乐音同时消没,化入千山万水外的远处。
    两人听得呆在那里,半晌方用力鼓起掌来。
    烟烟浅浅笑了笑柔声道:“二位大爷,奴婢歌艺如何?”
    赵天蒙抢先道:“天籁之音,天籁之音。”
    烟烟妙目一转望住秦浪:“公子是否不喜欢?”
    秦浪笑嘻嘻道:“你问的曲儿还是人?”烟烟俏脸微红,更显艳丽。娇嗔道:“你这人好坏,戏弄奴家。”
    赵天蒙一旁插话道:“烟烟小姐若不嫌弃,陪我和秦兄弟喝上两杯如何?”
    烟烟轻轻道:“小女子不敢高攀。”
    “哪里话,是我们高攀才对。”赵天蒙双目直直望着眼前美女。秦浪见他呆呆的样子心中窃笑。
    烟烟款款落座,美婢为三人斟满酒。
    “烟烟敬二位大爷,先干为敬。”
    烟烟的酒量出奇的好。喝到第五斤时,她仍未有醉意。
    秦浪放下酒杯道:“烟烟小姐海量,在下不胜酒力,明日还要赶路。就此打住如何?”
    烟烟微微一笑:“秦公子说笑了,烟烟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哪能谈得上海量二字,想来是二位公子故意让我。”语声一顿又道:“秦公子明日远行,不知何日相见,烟烟心中真有些难割难舍,奴家再敬君三杯。”俏目之中泪光隐现,惹人怜爱。
    赵天蒙大声道:“秦兄弟,别拂了烟烟小姐的情意。她若对我这般好,三百杯我也愿意喝。”
    秦浪哪里还有话说,与烟烟连干三杯。烟烟俏脸绯红,一双妙目望住秦浪轻轻歌道:“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秦浪陶醉在她娇柔的歌声中。
    赵天蒙一旁忍不住打断道:“烟烟小姐何以厚此薄彼,难道赵某长相丑陋,
    烟烟小姐连看都不愿看我。”
    烟烟闻言妙目一转,看了看他柔声道:“赵大公子何等英雄人物,小女子怎敢冒犯。烟烟敬公子三杯赔罪如何?”
    赵天蒙摇头道:“不行。”旋即笑道:“少说也要八大杯。”
    夜色深深。
    烟烟打了个哈欠,倦意十足的说道:“太晚了,再不回去姐姐要骂了,两位公子,烟烟告辞了。”
    秦浪早就喝得头昏脑胀,闻言慌忙点头。赵天蒙不依道:“还未尽兴,再来一坛。”
    烟烟婷婷袅袅站起身来。两名美婢上前搀住。她回过螓首柔声道:“夜深风冷,秦公子可愿送我一程?”
    秦浪还未回答,赵天蒙忙不迭的应道:“当然,当然。”
    秦浪无奈的点了点头。
    月光如水,烟烟曼妙的身躯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烟雾,整个人如在梦中。秦浪缓缓跟在她的身后。空气中传来烟烟身上淡淡的幽香,令人迷醉。
    穿过一条长街,向右拐入一条曲曲折折鹅卵石铺成的小巷,烟烟的脚步越来越快。秦浪几乎跟随不上。又行了数十丈,来到一风雨亭前,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可是到了?”赵天蒙醉眼朦胧问道。
    烟烟微微笑了笑,目光忽然变得冰冷无比。长袖一挥,娇躯如浮云般飘起,轻轻落在风雨亭上。
    秦浪与赵天蒙对视一眼,酒意去了大半。
    秦浪故作惊慌道:“你赶快下来,上面这么高,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烟烟还以一笑,纤手轻轻挥了挥。
    数道身影迅疾的落在二人身后,阻住退路。
    烟烟优雅的理了理秀发,轻轻道:“赵大公子若是识趣,可自行离去,我和秦公子有些话说。”
    赵天蒙目光扫过四周,出口之处俱被人阻住。朗声道:“赵某不知秦兄弟和你有何瓜葛,不过秦兄弟一天在无双城,赵某便保他一日无事。”秦浪闻言心中激动无比,脱口道:“赵兄。”赵天蒙虎目露出坚定的目光,望向秦浪点了点头。
    秦浪缓缓取出霸天弓。
    烟烟幽然叹了口气道:“为何天下间总有这么多不识时务的傻子。”
    赵天蒙默运玄功,面色突然变的煞白。
    烟烟格格笑得花枝乱颤:“你们中了我的酥骨散,一运内力就加快发作,还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
    秦浪功力尚浅,除了四肢略麻,无其他异状。伸手拍了拍赵天蒙宽阔的肩头道:“赵大哥,你还是先回去吧!想来烟烟小姐不会害我。”赵天蒙望着烟烟双目几欲喷出火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但有一口气在,无人能从这儿把你带走。”
    烟烟摇了摇头,似乎在责备赵天蒙顽固不化。
    秦浪心道:“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个烟烟,可她又分明冲我而来。”
    烟烟蝴蝶般飞起,身形在空中螺旋般掠向秦浪,赵天蒙一声大喝,金刀卷起狂飚劈向娇躯。烟烟身躯轻拧,空中已然转至他身后,赵天蒙刀势一变反身横扫而至.刀势猛烈,逼得烟烟退后两步。“好刀法。”烟烟赞道,足尖轻点,身形如闪电般攻至,赵天蒙暗自叫苦。体内气息越发散乱,勉强倒劈出一记「雪拥蓝关」额上已是大汗淋漓。金刀拄地,喘息不止。烟烟攻势又至。
    秦浪一旁看得清楚,挺身挡在他身前。烟烟身形一顿,俏生生站在他身前停住攻势。秦浪微笑道:“如此佳人舞刀弄剑,岂不大煞风景。你想让我随你去,好说便是。”
    烟烟白了他一眼道:“还是你比较聪明。跟我走吧!”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无双城在你眼里当真说来就来说走便走吗?”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冷傲的男子高高站在风雨亭上,手握银刀,杀气逼人。正是二公子赵天野。他冷森森道:“杀”
    四周惨呼不断,先前守住出口的数婢转瞬间已倒在血泊之中。六个黑衣蒙面之人手握长刀向中心围来。
    烟烟哪里料到如此突变,俏脸变得煞白,一双美目满是泪水,娇叱一声,手中已多了一对短剑,寒光霍霍袭向六人,六人步法怪异,进退一致,同时挥刀斩下,六道无比霸道的刀气向中心破空而来。刀剑相交火星四射,烟烟身形奇快。
    刹那间又攻出六剑,六人不顾来剑,攻势不减。烟烟只得回剑招架。
    赵天蒙不忍道:“二弟,我无大碍,你放她去吧!”
    赵天野面无表情,冷哼一声冲天而起,银刀在月光下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夜空中尖啸着刺向烟烟。刀光映白了烟烟凄美绝伦的俏脸。
    赵天蒙不忍再看,看着一个如此美丽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是无比残酷的事情。
    秦浪怒喝一声霸天弓疾迅无比的射出三箭,赵天野人在空中,刀势一顿拍落三箭,烟烟趁机由六人刀网中一跃而出,闪电般落在赵天蒙身后。短剑抵在他颈前,喝道:“你们还不退后。”
    赵天野冷冷看了一眼兄长,挥手止住六人。躬身拾起地上羽箭,望住秦浪森然道:“好箭法。”反手抽出劲弩,将三只羽箭俱搭在劲弩之上,慢慢对准了秦浪。
    “你若敢射他,我先杀了你大哥。”烟烟厉声道。
    赵天蒙苦笑道:“终究你还是对秦兄弟好些。”
    赵天野冷冷道:“我从不为不值得的人出箭。”劲弩缓缓指向赵天蒙。
    烟烟有恃无恐的动了动短剑。忽然妙目充满了恐惧。羽箭破空厉啸而出。三点寒星闪电般没入了赵天蒙高大的身躯。烟烟应变奇快,娇躯闪过一旁。
    赵天蒙目光中充满了迷惑,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无法发出声来。訇然倒地。
    秦浪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击中,呆在那里。
    烟烟扯了扯他衣袖:“还不快走。”
    “晚了。”赵天野与六名黑衣人已形成合围之势。凛冽的杀气已迫向二人。
    “胡贼秦浪与妖女合谋害死我大哥,格杀勿论。”赵天野银刀呼啸着劈向秦浪。六人同时发动,刀指烟烟。秦浪情急之下挥弓去格,赵天野刀势立变,由下而上挑向秦浪小腹。眼见秦浪避无可避,“噹”得一声,火星四溅,却是烟烟替他挡了此杀。六道刀光接踵而至。烟烟护住秦浪短剑迎势击出,但觉六道无比霸道的力道透过短剑击在胸口,烟烟倒退了数步倚在秦浪身上方才站定。一缕鲜血自唇角汩汩流出。
    秦浪扶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挡在身后,低声道:“莫要顾我,你先逃吧。”烟烟倔强的摇了摇头。赵天野长啸一声银刀威猛无铸的刺向秦浪,秦浪心知必死,紧紧闭上双目,却觉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倒飞出去。定睛一看,一个高大的黑衣僧人阻住了赵天野几人,那僧人喝道:“你们先走。”秦浪闻声颇为熟悉,这僧人竟是摩竭。
    烟烟拉起秦浪向远处奔去,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摩竭阻住去路,内息将黑色僧袍涨的猎猎作响。
    赵天野双手握刀,利刃向天。“此二人与我有杀兄之仇,你莫多事。”
    摩竭怪眼一翻,枭叫道:“我偏要多事你耐我何?”
    六道寒光刺向摩竭,赵天野身形一变想越敌追出。
    摩竭大喝一声右掌批向赵天野,左袖卷起狂风迎向六刃。
    赵天野银刀怒啸,劈向摩竭肩腹。摩竭变掌为抓,闪电般拿向他脉门,左袖去势不减。六名黑衣人刀势变幻,自六个不同角度刺向摩竭,赵天野暗道:“此僧人果真了得。”手中银刀回缩,避过一抓,刀刃平平削出,直奔摩竭颈前而来。
    摩竭身如轻烟般腾空跃起,飞升数丈,避过七记绝杀。双拳自上而下迅疾无比的击向赵天野。赵天野刀尖直直指向空中。六人齐齐跃起横刀劈向摩竭胸腹。摩竭哈哈大笑,身形如陀螺般越转越高。双袖与刀气相交,裂成千百碎片,宛如无数蝴蝶翻飞在月夜之中。
    摩竭在距七人五丈之外轻轻落下,心中暗叫好险,身形疾风般向后倒飞而去。
    赵天野伸手止住众人道:“让他去吧,只要还在城中,他们几个绝对逃不出我的手心。”
    秦浪随着烟烟穿过十数条巷子。来到一座普通通的民居前。烟烟咳了一声又吐出几口鲜血,纤躯摇摇欲倒,秦浪搂住她细腰。烟烟无力道:“左侧门柱有一细绳,你先拉四下,再拉两下。”秦浪依她所言做完。不多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美婢探出头来。望到二人,急忙上前扶住烟烟。烟烟挥手道:“你把门锁好,然后去香儿居处,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莫要回来。”
    那美婢应声去了。烟烟倚在秦浪身上,娇躯不住颤抖,险是受伤极重。秦浪
    扶她穿过一条细细长廊,眼前又出现一道铁门。烟烟伸手将门环左右旋转数下。
    铁门缓缓打开,两人进得门来,面前豁然开朗。乃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院子正中是一个苗圃,旁边有一间鸡舍、一眼深井。
    烟烟娇嘘喘喘道:“你负我下到井里。”秦浪一怔,再看烟烟已然晕厥过去。
    秦浪负起烟烟来到井边向下望去。眼见黑乎乎深不见底。从井边摸了块石头掷了进去,半天方听到入水之声。
    心下思量道:“她即如此说必有道理。”目光扫到井边辘轳,心内主意渐定。
    当下将水桶缚在井绳之上,放下井去,待放到井底。秦浪将井绳牢牢系在井栏之上,脱下长衣,将烟烟娇躯紧紧缚在自己背上。
    秦浪用力噔了噔井绳,暗道:“不知这绳子禁不禁得住两人。”长出了一口气跨入井中,井壁长满了青苔,湿滑无比,秦浪无处着脚。两人重量皆靠他一双臂膀支撑。方才下行十余丈,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烟烟不知何时醒来,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呆子,用布缚在手上滑下便是。”秦浪恍然道:“我见你伤得厉害,一时心急,没有想到。”烟烟俏脸一红,好在黑暗中不会被看到。芳心生出甜丝丝的感觉。秦浪听她不语,以为她又晕了过去。唤道:“烟烟。”
    烟烟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她俏脸贴在秦浪宽阔的肩背,静静倾听着秦浪强劲有力的心跳。
    不多时秦浪已下至水面。烟烟在他身后轻声道:“水下丈许,有一涵洞,潜入三丈后浮出水面。”秦浪点了点头道:“你屏住气息,莫呛到了。”烟烟心中一暖,柔声道:“我知道了。”
    秦浪屏住气息潜入水中,果然在水下丈许处,触到一个涵洞,洞口刚刚容两人通过,潜入三丈左右,向上浮出,来到水面之上。秦浪长舒了口气。呼唤烟烟,烟烟凑到他耳边道:“我没事,你寻寻四周可有台阶?”
    秦浪伸手四处寻觅,在左侧触到台阶,负着烟烟爬了上去。行了约四五十个台阶到了一个小小平台之上。烟烟拽了拽秦浪衣领道:“你先放下我歇息片刻。”
    秦浪触到墙壁,将烟烟依墙放下。烟烟喘息片刻又道:“右侧墙洞里有个油布包,里面有火石,干粮、衣物你取出来。”
    秦浪寻到油布包打开。自里面摸到火石,点着火折子。却听烟烟叫道:“你不可以回头看我。”秦浪此时偏偏扭过头来,却见烟烟身上衣服俱被井水浸透,她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烟烟纤手捂住滚烫的俏脸。秦浪老脸也是一红,慌忙转过身去。口中故言其他道:“不知他们寻不寻得到这里。”烟烟默不做声。秦浪也不敢再转过头去。
    半晌秦浪又道:“你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辰了?”烟烟仍未理他。秦浪背身将包中衣物递与烟烟,烟烟无声接过。秦浪道:“不若我到水下呆一会,待你换完衣物在唤我上来。”
    烟烟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娇嗔道:“谁让你到水下去了。你行到下面把火熄了便是。”秦浪走下二十余级台阶,吹灭了火折。
    不多时听到烟烟唤他。秦浪点燃火折步上平台。却见烟烟换了一套黑色武士服。俏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身受重伤之顾,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更觉她楚楚可怜,娇柔婉转。
    烟烟神情萎靡。向秦浪道:“我们需连夜由秘道出城,拖的越久便越危险。
    赵天野必定将他弑兄之罪推到我们身上,无双城高手如云,实力遍及边荒,一旦他们发现你我踪迹,你我决计无法逃脱。”秦浪想到惨死的赵天蒙神情黯然。烟烟见他神色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语声转低道:“许多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掌控,你莫要想的太多了。”秦浪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为了我,赵大哥也许不会死。”
    烟烟心内忐忑不安,暗自道:“赵天蒙之死与自己大有干系,若非先中了自己所下的「酥骨散」他也许不会被兄弟所害。”
    秦浪将火折递与烟烟默默背起娇躯,拾梯而上。又行了三十余阶,看到一个漆黑的洞口,烟烟轻声道:“这便是秘道入口。”洞口不大,秦浪躬身方才通过,入内未见开阔,直不起身来,加之背上负有一人,行出半里便大汗淋漓。烟烟取出丝巾轻轻拭去秦浪额上汗滴,柔声道:“你若是累了便歇息一会。”秦浪没有作声,反而加快了脚步。烟烟吹息了火折,沉默下来。秦浪忽觉颈后一凉,几滴晶莹的泪水无声滴落。
    秦浪开口道:“你哭什么?”烟烟抽抽噎噎道:“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却怪我。”秦浪反问道:“我怪你什么?”
    烟烟抽泣道:“你怪我害死了你朋友,怪我连累你被人追杀。”秦浪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我何曾怪过你,被人追杀原是我连累了你。”烟烟不依不饶:“那你定是怪我害死了你朋友。”
    秦浪道:“赵大哥虽是中了你下的毒,可真正杀死他的另有其人,就算你不下毒,赵天野早晚还会害他。再说人都死了,我怪你又有何用?”
    烟烟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情急之下咳了两声,一口鲜血喷到秦浪颈上。
    秦浪感到颈上一热,慌忙解释道:“我真的未曾怪你,其实我心里还很感激你。”
    烟烟道:“骗人,你感激我什么?”
    秦浪道:“若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此刻我恐怕正在黄泉路上呢。我若是怪你,还会傻呵呵背着你在这钻地洞。”
    烟烟破涕为笑,附在秦浪耳边轻轻道:“我不要你感激我,只要你不嫌我烦,我便欢喜的紧了。”
    秦浪心头一暖,低声道:“凉风习习,明月当空,美人相伴,何等美妙,我怎会烦?”
    烟烟轻轻啐一声道:“黑乎乎的,哪有什么明月当空?”
    秦浪哈哈笑道:“在你我心中。”
    烟烟悄悄将俏脸偎依在秦浪温暖的肩头,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一轮美丽皎洁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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