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垂泉

    第一次，内心升起一丝寒意，未知才是可怕的。但是基点就在前方，宝儿没有放弃的可能，坚韧的性格又一次提供了动力，探索光明必定要经历黑暗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脚步反而加快了。
    空气凝结，如果没有亲情之气的支撑，血液也要结成冰，终于，在前方十米处，发现了大四象阵的基点。
    那是一口泉水，泉眼极小，不足两尺，“天垂泉”宝儿喃喃道，骇异到极点。孙儒曾经跟宝儿介绍过，阵法有“活阵”和“死阵”两种，死阵可破，活阵难破。两者的区别是死阵的基点一般都是无生命之物，如一石，一树；而活阵基点则是灵物或者大威力者，如灵树，灵泉，灵器，仙器，甚至神兽一类。
    显然这大四象阵的基点是一口泉，“天垂泉”，基点就是泉水的灵气。天垂泉的泉水性极阴，灵气极盛，是功法修炼的大补之物，但是此泉根本没法破，只能抑制。天垂泉十年才出一滴，但是作为基点之后，除非将这山峰铲平，否则泉水永不耗竭。原理就是，泉水灵气犹如血液，供整个阵法使用，然后一个循环下来，又凝结成水滴，从大四象阵高空滴入泉眼，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因此，宝儿头疼的是，只要把泉水移走，阵法即破，但是等泉眼积满三十滴之后，阵法又将启动，如果这只是单一阵法，那么一切都是简单的，但是这是一个范围广阔的连环阵，在破除整个大阵基点之前，能否保证大四象阵不再启动，是宝儿现在必须解决的问题。
    正在宝儿殚精竭虑的时候，一股危险的信号传入意识，智慧摇在潜意识间向危险相反的方向跨出一大步，意念力“截流”向危险迎去。危险在空间停顿，但也仅仅十分之一秒，突然腾空而上，微转，以一个抛物线的方式向宝儿扑击。
    又是两条玄冰蛇，身长三尺有余，显然比刚才两条要厉害的多，宝儿一看便知，这两条不但是玄冰蛇王和后，而且经过天垂泉的孕育，已经产生了变异。本来王和后都是六级顶峰域兽，但变异以后，已经达到了七级域兽。
    宝儿一点机会都没有，只有逃命的份，再怎么幻想，也不可能预测到，进入风神山脉的第一道阵法，竟然分阵基点便是“天垂泉”，而且有两条七级域兽守护。
    宝儿大喝一声：“瞬移”，躲过攻击，想往阵外跑，可惜已经晚了，就是三秒种的时间，七上八下，周围出现了数十条五级玄冰蛇。它们具有可怕的智慧，竟然对宝儿采用“伏击”和“包围”两个战术。
    已经习惯站在宝儿肩膀，进阵后一直傻不愣登的红羽，突然，展翅飞了起来，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引起玄冰蛇的注意，如一条红光，冲入天垂泉泉眼。显然其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
    玄冰蛇王和后，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显然非常愤怒，只见所有玄冰蛇扑向红羽。红羽一声不吭地抢占王和后的老巢，难怪它们十分激动。
    天垂泉泉眼极小，深度甚浅，别说红羽，即使是玄冰蛇王和后，也仅仅能勉强洗个澡而已，宝儿不理解红羽冲入泉眼的原因。但是仅仅一秒，玄冰蛇们还没有到达泉眼，泉眼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
    随即宝儿知道，红羽竟然将天垂泉水一丝不剩的吸入腹中，而且瞬间便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天垂泉水是极寒之物，虽然大补，但谁也不能不经过调剂就随便吃下，而且如此多，但是红羽做到了。阴极阳生，宝儿突然明白，红羽是一只纯阳火属性域兽，成长的开启必定需要极阴之物为辅助，但是需要如此多的极阴辅助，可见它的等级是异常高的。
    红光闪过，红羽现出面目，和原来一般，但是体积居然大了一倍，而且眼睛里多了一层红红的火焰。
    玄冰蛇王和后突然停顿，在空中盯着红羽一动不动，而其余玄冰蛇由于惯性则冲向红羽。只见红羽双翅一扇，一片紫色火焰从小嘴里吐出，火焰过处，玄冰蛇奇异的融化，一秒不到，数十条五级玄冰蛇只剩了数十颗碧色晶莹的域丹，散落在地上。域丹竟然在紫焰燃烧下不毁，也是奇异的现象。
    宝儿根据域兽知识了解，红羽虽然等级奇高，但是毕竟刚刚开启成长的奥义，目前的级数应该也就是四五级的样子，从人类的功法角度考虑，它即使和一条五级玄冰蛇决斗，获胜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但是仅仅喷出一片火焰，就消灭了全部五级玄冰蛇，也只能以“一物降一物”来解释了。
    从玄冰蛇王和后的表现可以看出，红羽绝对是它们的克星，两条七级域兽面对一只四五级的域兽，竟然仍旧傻在那里，而且眼睁睁得看着手下全军覆没，估计现在借它们几个胆，也不敢向红羽攻击。
    其实，红羽才开启成长奥义，所有能量已经在刚才一喷当中消耗殆尽，如果现在玄冰蛇王和后向它攻击，那只有等死的份。
    宝儿现在心里大喜大忧并存，大喜是终于和红羽可以通过意念力沟通了，大忧则是红羽现在是一副空架子而已，已经没有丝毫战斗能力了。
    但是玄冰蛇王和后，显然是极怕红羽的，估计它们正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多看一眼，否则也不会落入现在狼狈的境地。宝儿认为机不可失，一旦王和后发现红羽的拘谨情况或者狗急跳墙，那么红羽和自己逃脱的机会都会没有。
    显然红羽和宝儿是心有灵犀的，红羽双翅一扇，和刚才的攻击动作一样，是吐火的准备工作。王和后身体一颤，而这个时候，“截流”，宝儿的意念力攻击和物质攻击同时出手，一片漆黑的剑影也从长空中挥下。
    成功与否，在此一举，这已经是一种将成功几率最大化的战术。本身王和后处于畏惧而没有斗志情况下，然后红羽的一动，王和后更是心慌意乱，对他根本没有防备，再后宝儿三击同时全力攻出。先削弱意识和气劲的衔接，再切割骨骼和经脉，最后锋利的手剑直接斩在它们的身体。
    但是，王和后的强大显然出乎宝儿的意料，或者击毙九纹豹让他低估了七级域兽。他忘了九纹豹是在实力大耗得前提下，才败在宝儿和孙帘的合击之下。可是他现在是一敌二，而且对方没有任何实力的损耗，结果就决然不同了。
    天时、地利和人和，宝儿三者都具备。
    由于惊慌和分心，王和后在宝儿的意念力攻击之下，整整停顿一秒，然后“截流”气劲被迅速攻入体内，骨骼和经脉收到极大的损伤，再后数十剑狂砍而来。
    王和后受了内息重伤，但还不致命，而剑根本没有伤它们丝毫，玄冰蛇本来身体坚韧，再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天垂泉水的孕育，身体的强度已经不是普通武器可以伤得着的了。
    王和后显然在受伤后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红羽刚才只是虚晃一枪，那么它要么实力不足与自己斗，要么在刚才一击中消耗太大。无论哪一点，都是它们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要么跑，要么杀掉宝儿，再击杀红羽。但是，让它们在目前情况下放弃天垂泉显然是不可能的，况且还可以除掉隐患。
    宝儿大惊，通过意念力传来的信息，王和后虽然大伤，但并没有失去战斗能力，而且显然对方燃起了强烈的斗志。大吼一声：“撕裂”，意念力和物质融合的技能，目前宝儿可以施展的最大攻击技能立即出击，仅仅在“截流”完成后的半秒钟，这已经是宝儿转换功法最快的速度。
    玄冰蛇王和后，实力下浮一半多，但是斗志已经和刚才是天上和地下，身影一晃，两条极细的银色光柱从口中喷出，刺向宝儿，身体也急速跟上。
    王和后与宝儿的意念力攻击首先接触，银色光柱立即停止继续喷出，前面一段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继续向宝儿击去，而身体则在空中一阵挣扎，显然意识受到“撕裂”无情的摧残。
    而宝儿的物质攻击却与两道光柱相撞，一股冰冷的气息立即侵入身体，然后强大的力量将他抛飞出去。
    红羽在边上只能睁眼着急，但是一点劲也使不上，它也知道，宝儿抗衡王和后的结局肯定是不妙的。
    这是一个怪异的景象，王和后在空中摇摆不定，没能继续进攻，宝儿抛飞着地，却站着不动。一个在与意念力攻击抗衡，一个在化解光柱的力量。而红羽在边上看着。
    由于天垂泉水的消失，大四象阵需要的灵气逐渐不足，云雾慢慢散开，气温开始回升，再有几分钟，估计阵法就要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