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5章 左右为难
秦阳走出中银大厦来到自己的车子跟前的时候，石济平的贴身秘书美瑜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美瑜的身份比较特殊，一般的场合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秦阳也只是在几次和石济平单独密谈的时候才偶尔得见。美瑜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白嫩中透着粉红的俏脸，一双含笑的杏眼，一点嫣红的樱唇。几乎每一个标准美人的优点都在她的身上体现出来。她倚在秦阳的车边，双手抱肩，修长的美腿前后交叠在一起，掩住短裙下一抹娇嫩的春光，她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下来，发丝的末端在胸部起伏的山峦上画出极为饱满的诱人曲线。
美瑜冷漠的看着一个个走出大厦的老总。她并不在意他们投过来的经验目光，这里除了秦阳之外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完全没有必要避嫌。她这样长发披肩，春装短裙的打扮在别人看来更像是秦阳的女朋友，或者愿意的话，把她当成美艳惊人的女司机也没什么了不起。
“秦总，您出来了……”美瑜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冷漠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桃花，她的身子悄悄地弹了起来，由于过分激动，她的胸前好一阵乳波荡漾看得秦阳眼花缭乱的。
“你……”秦阳知道她是什么人，可是一时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石董事长想请您过去小坐一会儿……”美瑜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记得自己，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她能不能完成石济平交给她的任务。
“我还有事……”秦阳犹豫了一下。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他不太愿意和石济平见面。石济平当然不是单纯找他喝酒聊天的。他们之间必然要谈到关于信息集团这块地的取舍进退。秦阳没想好该什么说，他和石济平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说不亲密，甚至有的时候，秦阳觉得他和石济平之间，要比和柳中天之间亲近许多。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仅仅是朋友，他们更是竞争的对手。如果石济平要求中天地产退出竞争，或者要求他帮助龙海完成竞标的话，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一方面是友情，一方面是中天地产的利益，他将如何取舍？更何况在秦阳的手中还有一颗重磅核弹，随时等着引爆。如果石济平坚持不退的话，也许也逃不过这致命一击。秦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提醒石济平收手，还是顺从天意？
“秦总，我知道您现在有很多难处，而且在这个敏感的阶段确实要考虑避嫌。不过石董事长已经交代了，我要是没办法请您过去的话，我也不用回去了……”美瑜的脸上微微泛红，那一抹激动之间的娇羞，让人看得心动。
“这话怎么说……”秦阳挑了挑眉毛，看着她水汪汪的杏眼。
“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被烧鱿鱼了，还能怎样……您也知道我们石董事长的脾气……”美瑜挽起秦阳的胳膊，把自己的身子往他怀里贴了贴。“您要是不去也成，那就当可怜可怜我，把我弄到中天去吧……”
秦阳哈哈大笑，“你到中天去干嘛，去做卧底啊……”他从美瑜的怀里抽出胳膊，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他要是再任美瑜胡闹下去，他就该登上八卦小报的头条了。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秦阳拍了拍美瑜的肩膀，“你开车，带我去哪儿，你随意吧……”
“真的啊！”美瑜喜出望外。
两个人钻进了汽车。美瑜坐在驾驶位，秦阳坐在了后排。
“秦总，你真的那么害怕我到中天啊……”美瑜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看了秦阳一眼。经过刚才短暂的兴奋，她突然觉得心中不太对劲儿。他答应得太容易了，让她反而少了几分成就感。
“呵呵，说笑而已。你到中天我倒是求之不得，不过，石董事长怎么舍得放啊……”秦阳说道。
“要是石董事长愿意放的话，你要不要我……”她的脸上悄然浮现一抹嫣红，不过她还是坚持步步紧逼的战略。
“呵呵，等你说服了石董事长再来说服我吧……”秦阳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和她绕嘴了。
“好吧……”美瑜使劲儿咬了咬嘴唇。在她的记忆力还没有受到哪个男人如此的冷落，她早就习惯了被男人追捧奉承，秦阳现在这个样子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车子轻快的钻进忙忙夜色里，在排排街灯之下，划出一道炫目的光影。美瑜的车技很好，尤其是在秦阳面前，她也有几分炫耀的味道。
“我们去哪儿……”秦阳看着窗外的夜色，百无聊赖的问道，看美瑜的意思好像是往城外去了。
“你刚才不是说让我随便带你去哪儿……”美瑜的语气有点儿小小的赌气，又有一点儿小小的撒娇。
“嗯，是啊……”秦阳笑了起来，“去哪儿都行……”
美瑜的脸上露出一点儿可爱的狡黠，“我出来的时候，石董事长嘱咐我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你请过来。我说那你得多给我一点儿时间，万一秦总想玩个潜规则什么的呢……”她从后视镜里盯着那张俊美迷人的脸，试探着他的反应。
“什么潜规则啊，是你潜我还是我潜你啊，哈哈……”秦阳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爱，可是却远远没到可以让他不顾一切脱裤子的程度。
“随你啊，你想怎么潜就怎么潜……我都喜欢……”美瑜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话也说得越来越火辣。
“呵呵，你小心看路啊……我累了，先眯一会儿……”秦阳不太了解美瑜的底细，不愿意接招。他不是那种喜欢和女人打情骂俏，痛快痛快嘴的男人，所以，对这种游戏并不感冒。
“哦……”美瑜心有不甘的哼了一声，自己送上门了人家都不要，这对她的自信心来说无异于最沉重的打击。死男人，牛气什么，等你有一天落在我手里的！她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猛地一窜，箭打似的狂奔而去。
车子在一处山间别墅前面停了下来。石济平正坐在门廊里的躺椅上抽着烟。他的心情不太好，信息集团那边出了一大堆罗乱，现在佳慧又把他当初送给她的这栋别墅正式退还给他，他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
石济平原以为秦阳一次次的拒而不见一定是藏着什么厉害的手段，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摊牌。不过，今天参加协调会议的代表打电话回来报告说秦阳的态度很温和，对龙海拿下那块地也没表现出什么歧义……这对石济平来说倒是大感意外，难道秦阳这一次会甘心陪太子读书？或者他真的愿意送龙海一个顺水人情？总而言之，石济平的心情很复杂。拿下信息集团那块地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势在必得，即便是中间出了一点儿小插曲也无碍大局，大不了自己再大张旗鼓的灭掉那些不肯服输的竞争者就行了。可是自从信息集团那块地爆出严重的污染问题之后，石济平却陷入了迷局。
在这种情况下，石济平如果继续以当前的报价拿这块地，对龙海来说就意味着极大的危机。如果这个目前被严密封锁的消息一旦走漏，这块地将失去任何价值，龙海砸下的重金不仅会荡然无存，龙海的声誉也将受到极大的影响。可是如果他退一步，放弃这块地，他又实在是心有不甘。这块地的污染情况是由若干年前就开始的，信息集团在原址第一次翻建的时候，将大部分淘汰的电子设备，液体电池之类就地掩埋。当初看起来无比聪明无比快捷的解决方案在今天终于酿成了最大的恶果。不过，这件事上面几位高层领导是知情的。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件事压不压得住。如果压得住，龙海不论在这块地上做什么项目，依然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可是万一压不住，龙海这么多年打造的声望和信誉就有崩盘的危险。关键在于，石济平敢不敢赌这一把！
石济平没想到秦阳回来的这么快。他原本以为美瑜会好好和秦阳缠绵一下，当然最好是陪他睡一觉，然后明天早上把他弄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行了。没想到美瑜雷厉风行，那边刚开完会，她就把秦阳给拦截过来了。这样一来倒是把石济平弄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利用机会呢！
“石大哥，别来无恙啊……”秦阳伸出大手紧走几步。
“秦老弟还是那么风流倜傥啊，哈哈……”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小瑜，麻烦你进屋搬一把椅子出来好不好，我和秦老弟在外面赏赏月……”石济平看了看门里，看了看门外，略显有几分尴尬。
“现在这个时候啊……”美瑜愣了一下，现在乍暖还寒的，在外面赏什么月啊，这不是找罪受吗。
“嗯……谁让你这个时候请秦总来啊，里面正收拾屋子呢……”石济平在秦阳面前有些下不来台。
“谁在里面收拾屋子？”美瑜被弄得一头雾水。
“你慧敏姐……”石济平偷眼看了一下秦阳，显得很不好意思。
“那佳慧姐呢……”美瑜更糊涂了。这不是佳慧的房子吗，今天上午石济平和佳慧还在这里商量怎么招待秦阳呢。怎么到了晚上就风云突变了。
“嗯……佳慧把东西搬走了，慧敏把自己的东西刚搬进来……”石济平没想到自己这么尴尬的一面被秦阳撞个正着。因为慧敏的事，佳慧彻底和他翻脸了，上午把东西搬走，下午就发来了律师函和房产证，正式退还了房产。而慧敏那边更绝，听说佳慧走了，她马上就把自己所有的家当全部搬了过来，现在正在里面指挥人手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布置房间呢。
“石大哥，我觉得这山里的空气不错，要不我们走走？”秦阳向石济平示意道。美瑜到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没醒过来呢。秦阳也不指望她能摆明白这里的乱局了。男人的事，女人不懂。
“好，好，我们走走……我这里有很多好地方呢……”石济平如梦方醒，回身向美瑜摆了摆手，“小瑜，你进去看看能不能帮你慧敏姐干点儿什么……我们这里不用你陪了……”他的话里显然带着不高兴。美瑜这孩子心气儿高，可是却没什么眼力见儿，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老朋友家的孩子，石济平当场就能把她给开了！
石济平递给秦阳一支烟，两个人沿着石径往山腰一处园林走去。
“老弟，今天协调会上的事我听说了，多谢老弟的仗义执言啊……呵呵……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上蹿下跳的鼠辈我是不放在眼里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中天究竟是什么态度，这回重启竞标，老弟你有没有想拿下这块地的意思？”石济平谨慎的试探道。
“地，我当然想拿……可是我手头的资金紧张，不足以和大家抗衡啊……”秦阳笑道。
石济平也微微一笑，中天地产要说资金紧张，他倒是有几分相信。经历了年前的大规模收购，中天地产的活动资金显然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柳中天大量盘回资金准备痛击兄弟集团，留给秦阳可以调用的资金实在是很有限。可问题是，即便是资金有限，中天开出的价码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石济平根本不相信，中天集团费劲力气取得竞标资格就是为了进场看看热闹，看看大家是怎么玩的？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如果是钱的问题，我这里倒是有一点儿……如果老弟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们用一用……”石济平渐渐进入了角色，这么多年来他纵横商场可不是白混的，如果不逼出秦阳的底线来，他真是妄称地产之神了！
“多谢石大哥厚爱了，哈哈……这个不是钱的问题……”秦阳说道。
“哦？”石济平的嘴角微微一颤，照这个说话的节奏，应该是有戏了。
“我对那块地的评估，就值那么多钱，所以，多一分钱我也不会出的……”
“老弟你的意思是……那块地有问题？”石济平的心里一颤，眉头情不自禁的锁到一起。如果秦阳也知道了那块地严重污染的事，那这里面的周旋可就麻烦了！
“哦，有什么问题？”秦阳明知故问。
“哦，呵呵，没什么，我看老弟对那块地的评价不高，所以我以为那里面有什么……”石济平斟酌再三，还是觉得把自己和霍雷田鸡之间的利益交换对秦阳和盘托出很不合适。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秦阳。上一次中天地产出尽风头是因为他中了秦阳的调虎离山之计，将大笔资金调往海外，坐失战机。而现在，他应该有十足的把握在秦阳面前扳回一城。这是男人的自尊心，没什么可含糊的。
“说真的，我对那块地并无大太的渴望。如果石大哥势在必得，那小弟我就跟着跑跑龙套捧捧场。如果石大哥对这块地视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我接手也未尝不可……”秦阳已经明白石济平心中的顾虑了。很显然，石济平已经知道了那块地污染的事实，只不过是因为舍不得巨大的利益，想借官家的力量遮掩过去。而秦阳面临的抉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不要爆出这个猛料？什么时候爆？他的出手会不会给处在风口浪尖的龙海集团造成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