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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是紧张,明明是重庆冬日难得的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我心里
却忽然阴云密布,沉沉的压得我艰于呼吸。
我是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我担心得并不莫名其妙,决不是庸人自扰,我是有理由的。
雪儿被绑架(那个神秘女人的话还没有被充分的事实证明之前,无论她说得有多温柔多真诚,我都不会相信她真有那么善良,真会别无用心的带雪儿去更好的医院做更彻底的治疗,所以我姑且只能说雪儿是被她绑架),刘一浪昨夜又成了那个样子,柔娜心里一定痛苦而又自责得厉害,她那么神情恍惚的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
更何况,胡总和他背后的那个人,对柔娜不怀好意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那个护士小玉,就是中了那个神秘女人和她的同伙的调虎离山之计,雪儿才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抱走的。我怕我重蹈她的覆辙,怕胡总也对我耍了调虎离山之计的阴谋,怕他故意那么神神秘秘的接电话只是要引诱我离开,然后另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对柔娜……
我不禁再次回头看了看胡总,他依旧背对着我,但我却分明觉得他更加神秘阴险了,似乎他背对着我的脸,窃窃的笑得正得意。
我竟有种要冲过去,猛地抓祝蝴,一拳将他揍扁,然后逼他还我柔娜的冲动。
是的,这一刻我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也的的确确第一次错误的以为柔娜是我的柔娜。
我是急,急得糊涂了。
但我很快就镇定了自己,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如此过去对胡总蛮不讲理,要是柔娜只是恍惚的走到了别处,与胡总根本没半点关系,我到时怎么自圆其说?
恐怕,我那隐形的钓竿立时就会在胡总面前暴露无遗。
更何况,如果就算胡总真没看出我和柔娜结婚只是一场戏,真如我一样犯了一时糊涂的错,以为柔娜是我的了,当时只当我是太紧张柔娜,因柔娜不见了而一时焦急,才错误的牵怒于他,并不加于责怪。可事后如果他对柔娜邪笑起我当时如何紧张凶狠的形容,如何蛮不讲理的要他交出我的柔娜的那句话,我会羞愧得何等的无地自容。
毕竟,柔娜事先和事后都曾不只一次,对我强调申明过,她和我结婚只是一场欺骗胡总的戏,她从来就没承认过她是我的,我怎么可以厚颜无耻,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我没有走向胡总,我穿过亭子,沿着池畔,在春风得意的人群中间茫然四顾,焦急的期待能眼前一明,忽然看到柔娜的身影。
但是走出很远,我也一无所获,眼前人头攒动,却依然是些陌生的笑脸。
我更焦急,继续向前。
我忽然看到一对十七八岁少年男女的背影,男的瘦瘦高高,女的小鸟依人。他们执手向前。
我不认识那个男的,他侧过一张白净的脸,不好意思的对女孩笑,有着一分生涩的亲怩。
女的却不如男的那般怕羞忸妮,她颤颤悠悠的扭动自己娇好的腰肢,半张粉脸(因为我是在她后面,所以只看到她半张粉脸)不安分的四处张望。
换了别人,也许要以为他们是对才开始初恋的涩男。但我不会。
即使那个男的真对女的一往情深,我也会认为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也会认为他只是涉世不深,做了一个“鸡”的小白脸。
早就在网绺校旱里读到过,“鸡”虽然除了那几天外天天都干那种勾当,但她们却得不到满足,她们的内心空虚得厉害,她们往往都会用从别的男人那挣来的钱,再为自己养一个寄托情感的小白脸。
是的,那个女的是“鸡”,虽然我也不认识她,但只要看一眼她的背影,我就知道我见过她。
她就是昨夜在那个偏僻的酒店门口拦住我的那个“鸡”。她自称她是阿香在按摩房的姐妹,她还肆无忌惮的要我陪她“玩玩”。
尽管她是“鸡”,但我却并不如昨夜那般厌恶,反是异常惊喜,因为在这里,我再没有别的认识的人。
我想叫祝糊,问她有没有见到柔娜,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冲她的背影接连大声的“喂”了好几声。
很惊喜也很焦急,生怕她听不到,头也不回的和那个男的离我越走越远。
她终于回过头来,见是我,略有诧异,但很快就抽出被那个男孩握住的指如剥葱的手,跑到我身边,对我邪邪的笑。
她说:“怎么?找我有事吗?是不是……”
她故意打住,笑得更邪更放纵,谁都看得出她那笑别有含义。
然而,她终于应我了,并虽别有含意却问我找她做什么了,我却忽然记起,她根本就没见过柔娜,就不认识柔娜的。竟一时语塞,脸也跟着红了,好像我叫祝糊真有那个意思似的。
她便更加向我靠近了点,并用肩在我身上轻轻碰了碰,极勾人的柔声道:“还犹豫什么?放心吧,包你满意,一定会让你从此忘了阿香姐……”
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我竟有些窘迫,脸更加红了。但她的话却提醒了我,我到底又一次记起阿香来。昨夜我就想向她打听阿香的近况,只是当时碍于小玉正紧跟在我身后,有所顾忌终于没有开口。现在却没有任何一个熟人,连那个刚才和她执手前行的生涩男孩也忿忿的走远。
我道:“你可知道阿香现在可好?”
她道:“怎么还是离不了阿香姐?我说过,包你满意,都是女人,你只要试试,你就知道我不会比阿香姐差。”
更加娇软勾人的声音,并且又碰了碰我,不是碰,只是轻轻的一擦而过,也不是用身子,而是用她高高的胸。
我只觉得芳香四溢,柔若无骨,跟着一阵眩晕,我自己似乎也柔若无骨,差不多要跌入她的怀里了。
我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站住,我不看她,我实在是不敢看她。我只从她的发际从她的耳畔看向远处。
我看到那个男孩,虽然忿然远去,却并没离开,只是在远处,偷偷回头,依旧满脸是羞,只是这次不是羞涩的羞,是蒙羞的羞。的确,“鸡”让他蒙羞了,尽管他只是她的小白脸,他也算得上是她的男人。世上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的要和别的人男人上床,还能泰然自若呢?
但我不同情他,既然感到蒙羞了,为何不一走了之?!
一个软骨头的下贱男人!
虽然我有时也软骨头也下贱,但他哪能跟我比?让我软骨头的女人,要么纯洁痴情,要么凄美飘渺。
我道:“你可知道阿香现在可好?”
还是那句话,我望着那个软骨头的下贱男孩,却是说给她听的。并且,终于能让自己清醒,说得不冷不热。
她诧异:“什么?你真不知道阿香姐的消息?”
她终于有些正经,却是不太相信。
我点头,没有说话,依旧不看她,只看远处那个忿然,羞惭却留恋徘徊的男孩。
她若有所思的“哦”了声,道:“那次你来我们按摩房后的第二天,阿香姐就走了,从此没再回来过。也不知是怎么姐妹里就有传言,说你和她原本就认识的,你带她走了,又有一说是她去找你了。但无论是你带她走了还是她去找你了,我都一直以为,你虽会嫌她是按摩女,不会明媒正娶,但也会把她当作情人,和她风流快活。哪知你竟根本连她的消息也没有!”
她竟有些伤感起来。没想到,她也会伤感,为痴情遇薄情而伤感。在她看来我的确是辜负阿香了。
看她这个样子,我竟又一次改变了对按摩女的看法,也许该说是对“鸡”的看法。我竟有些愧疚了,我轻轻的道:“她现在过得可好?”
她望着我,望着我愧疚的眼神,忽然就笑了,一笑,就没有了先前的正经和伤感。
她说:“你真想知道吗?那就把耳朵贴过来,我只能悄悄的告诉你。”
更加充满引诱。
我没把耳朵贴向她,我怕真贴向她,她对我说的不但不是阿香的消息,反是勾引得我面红耳赤又忍俊不禁的勾当。
然而,我没贴向她,她却贴向了我。她踮起脚尖,举起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把她的红唇贴到了我的耳边。
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吹在我的耳心,吹得我心都痒痒的。
更哪堪,她又把她的粉脸紧紧的贴上了我的脸颊!
柔娜也曾把脸颊贴在我的脸颊上过,但柔娜的脸颊是冰凉冰凉的,远不如她的脸充满撩人的温度。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想我一定会被她撩拨得再无所顾忌。
然而,眼前,我只有无限的慌乱和窘迫。
我挣扎着想离开,她的双手却把我的脖子抱得更紧。
她道,很温柔很勾人的声音,说的却不是什么我胡思乱想的勾当,倒真是阿香的近况。
“好像是前天吧,我见过阿香姐。她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抱着个小女孩。我隐隐听到她们好像叫那个小女孩‘雪儿’……”
什么?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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