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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顾不上向我提任何有关雪儿的问题,并胆战心惊的乞求我的回答,然后在我的回答里确定雪儿是否还在人世,从而得到良心的解脱。
    那个电话那边的人都说有雪儿的消息了,他还用得着跟一相见就分外眼红的我费口舌费心思吗?
    他从我身边冲过,看都不看我,就出门了。
    也许是慌乱,也许是真如小玉所说还没从醉酒中恢复过来,他竟有些踉跄,差点和刚进门的一个女客人撞上。
    那个女客人,浓妆艳抹,一张脸,让我想起《聊斋》里的画皮。她撇撇嘴,朝刘一浪的背影撇撇嘴,娇滴滴的呸道:“妈的,你这样子也想吃老娘豆腐?!”
    她看上去不过和刘若萍仿佛年纪,她竟在刘一浪面前充老娘,莫非,她看上去的青春都是脸上涂抹的胭脂红粉点缀出来的?
    但酒店里的男人,和陪在男人身边的小心眼女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撇嘴,她的娇滴滴的愤怒,都是故意做作,她不过是在借刘一浪吵作自己,吸引那些男人的眼球。
    她还故意把手在自己的胸上轻抚,夸张的做出一副庆幸并且紧张的样子,好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躲过一劫,才保住自己的掌中轻,温柔乡没被刘一浪这落魄色狼撞上。
    果然酒店里的男人都应声扭过头来,并把醉眼色眯眯的落在了她玉手下,低胸衣领口微露的高高的双峰上。
    “鸡!”
    那些小心眼女人轻声骂道,都对她很是不屑,也许她们心里正虚得厉害。因为有可能她们自己不是鸡,也是不入流的情人或二奶三奶什么的。而她的出现,毫无疑问,让她们对自己的长相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然而,她对别人嗤之以鼻的称她为“鸡”却不以为然,一双细腿长脚走得异常响亮,魔鬼般的身子扭得花枝乱颤,那双眼线画得深黑的大眼睛更是大胆的对所有的男士狐媚的扫视了一遍。也许她并没扫视大家,她只是对大庭看了一眼,但是,没有一个男人没觉得她看到自己了,并给了自己一个极不安分极具挑逗的暗示。
    这不在闹市的酒店,没有别家酒店那般光艳那般灯红酒绿,之所以却还能吸引那么多客人,就因为它本就是一个声色常葫。
    既然进了声色常葫,又何必掩饰自己,所以她把自己能当众暴露出来的,都放荡不羁的暴露无遗。唯有如此,才不虚此行,才能达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可是她对刘一浪撇嘴,咄骂,也不全然是故意要用自己娇滴滴的声音吸引别的男人的眼睛,她还真有点没把刘一浪放在眼里。
    她怎么会把刘一浪放在眼里呢?
    眼前的刘一浪,头发蓬乱,胡子拉查,衣冠不整,甚至连眼神也慌乱散漫,还满身酒臭,哪里有半点从前高傲自负,一表人才,衣冠禽兽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没钱找小姐,饥渴难耐,借机揩油的瘪三。
    如果换了从前,刘一浪决对容不下她这样损自己。
    她,一个鸡,也有资格损他刘一浪,一家大公司的堂堂业务经理么?!
    然而,此时,刘一浪对她损自己的话,却置若罔闻。他头也不回,他甚至都没看见都不知道她曾怎样轻蔑嘲讽的对自己撇过嘴,就踉跄着在酒店外的夜色里风也似的越去越远了。
    这时,不仅是我,就是小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冲向酒店的大门,冲向酒店大门外的刘一浪。
    我紧张的是雪儿,那个人在电话里对刘一浪说他有雪儿的消息!
    小玉紧张的,除了雪儿,还有刘一浪。毕竟,刘一浪昨夜本就醉得虚弱不堪,不胜酒力,刚才却又大口大口的喝了那么多,他那踉跄的身子,只怕一阵风就能吹到。更何况,是剌骨的寒风。
    然而,在酒店门口,那个放荡妖艳的“鸡”却伸手拉住了我。
    我没想到会忽然被她拉住,我向前猛冲的身子,一个踉跄,显些跌倒。
    小玉从后面上来,扶住了我的身子。
    “鸡”对我笑,没有半点歉意,只是觉得好玩,只是笑得娇艳媚骨,她说:“怎么不玩玩?我认识你。”
    所有人都盯着我。连小玉也没立即放开我,去追她心痛的刘一浪。
    想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鸡”拉着你,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语气对你说她认识你,你会是怎么样一副羞愧难当的窘态?!
    我不是愤怒,我是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到了极点,她不仅耽搁了我追上刘一浪,得到雪儿的消息的刻不容缓的时间,她还用莫须有的话损得我颜面扫地。
    我猛地挣脱她,将她推倒在地,骂了声:“没廉耻的东西,谁认识你?!”
    然后,头也不回,愤愤而去。
    小玉紧跟在我身后。
    只听鸡在笑,依旧笑得娇柔媚骨,竟没有半点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她道:“呵呵,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尽管我至今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还记得,那夜,陪你来我们按摩房的那个女人样的男子叫子郁,他找的是他的旧相好,你却挑了我们姐妹中最迷人的阿香姐……”
    阿香?啊,我差不多要忘记的阿香。让我在这个城市里找到方向的阿香,让我解读什么是女人的阿香,让我对按摩女改变看法的阿香!
    为了她,子郁的旧相好,曾不惜破坏我和忆兰的婚礼,然而,她却没有给子郁的旧相好半点赞许,反是深深的责怪。
    她说,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而是要他幸福。
    她只留下了子郁的旧相好带给她的池艳为我买的那套衣服。她说,睹物如睹人,在想我的时候,只要看一眼那套衣服就足够。
    从此,不再有她的消息。
    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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