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咩咩的娇啼让人心软
全青成就势坐到沙发上,温柔地说:“你要觉得委屈,哭出来舒服,就尽情哭吧,今天咱认识了,又是同乡,往后谁要敢欺负你,我就不答应。”
长久以来,董婷婷没有听到这么贴心的话,父母从外县调回来,虽说是老家吧,可是长期不在这里,人地生疏,什么事都感到艰难。丈夫还在外县,路途遥远,能不能调过来,什么时候调过来,都还很茫然,她感到那样的孤独,无助,弱小。现在有人关心,撑腰,呵护,这个人还是这个地方说了算的人物,她感觉自己找到了靠山,找到了救星,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和温暖感笼罩着她,感激之下,她一头扑倒在全青成怀里,哭得越发伤心。
全青成先是觉得这女人亲近,小时候看过那一眼的情愫渐渐放大,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拉近了俩人距离。后来被她的遭遇感染,觉得她是那样的可怜,就像一只迷途的羊羔,咩咩的娇啼让人心软。她梨花带雨、花枝乱颤的一番哭泣,激起了他心里的强烈同情。被这样一个如花似玉、惹人爱怜的女人搂抱着,他觉得自己是强大的、坚挺的,伟岸的,应该给她力量,保护她,爱抚她,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把董婷婷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董婷婷渐渐平静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挣脱全青成的怀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软软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弄湿您的衣服了吧。”
全青成也温柔地说:“你能把我看成亲人,我很高兴,正好我没有妹妹,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亲哥哥吧。”
“那我以后就叫哥哥了,您可别嫌麻烦。”
“哪能呢,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哥,你把手机号留给妹妹吧,以后联系你方便。”
“那是肯定的,你先去里屋卫生间洗把脸,看脸上都哭花了。”
董婷婷娇嗔地打了全青成一拳,不好意思地进屋去洗脸了。
全青成给自己杯子和董婷婷杯子蓄满水,坐在板椅上,听着里屋哗哗的洗脸声,思考这事下一步怎么办。
董婷婷出来了,脸上已经白净光洁,眉开眼笑的,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全青成说:“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咱们最低和最高要求是什么?”
董婷婷说:“先前我就想,他能不解聘我就行了。现在我还想加上一条,他得保证以后不骚扰我。”
“那是必须的,这事我下午就着手办。”
“那就先谢谢哥了,中午妹妹请哥吃饭吧,哥有空么?”
“饭还是先不急着吃,哥还没给你办事呢,就吃上饭了。实在不好意思。等以后这事有了眉目了,你不请哥也要的。”
“好的,妹妹就不耽误哥办公了,以后随时跟哥联系。”
董婷婷挎上手包,理了理旗袍,拉开门就出去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全青成又移到窗前,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妙人儿从楼门口出现,一步一步摇曳生姿地走到车棚,骑上摩托车飘逸地从大门口消失了,才收回思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中午下班回家,张静正在厨房做饭,探出头来问:“郭丽丽她表妹去找你了吧,郭丽丽刚才还打电话来问呢。”
全青成淡淡地说:“找了。”
“比郭丽丽长得好点吧?”
全青成哈哈干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换完鞋又问:“你见过她么?”
张静说:“没见过。表姐长成那样,想着表妹也好不到哪儿去。”
全青成还是哈哈了一声,就到屋里去了。下午上班后,全青成打电话给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局长吉虎,说了烟草公司劳动争议的事,强调这件事很典型,要抓紧抓好,为以后越来越多的这类事件树立一个样板,同时也能借机树立我们劳动仲裁的威信,扩大我们劳动仲裁工作的影响。
吉虎是从乡镇一步步提拔起来,成为乡党委书记后,转移回县安排进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摸爬滚打多年,对官场规则早已经烂熟于心。听了半天,也没摸清楚全青成的意图,心里感觉这件事肯定跟他有牵涉,要不也不能亲自打电话关心这么一件希荷平常的事情。可他究竟要怎样办这件事,人家没有明说,咱们就是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想破脑袋也不一定猜透人家的心思。
低头沉吟一阵之后,忽然计上心来,他打电话叫来了劳动仲裁股的股长吉顺明,吩咐说:“全副县长很关心烟草公司那件劳动争议的案子,你准备一下,去见一下全副县长,给他汇报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看看他有什么具体指示,然后回来咱们再说。”
吉顺明回到办公室,找出那件案子的卷宗,简单浏览熟悉了一遍,就夹着卷宗去见全副县长。
全青成跟吉顺明握了手,先强调了劳动仲裁工作的重要性,并说这种事以后会越来越多,这项工作以后会越来越重要。你做具体工作,一定要注意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宁可让单位多承担一点,也不能让群众吃亏。然后就叫他说说案件的具体情况。
吉顺明说:“这件案子其实挺简单,烟草公司的一个女职工经常旷工、迟到,违反劳动纪律,业务能力也不行,把账目管得一塌糊涂。单位依据管理制度要辞退她,她不服,就提出了劳动争议。两方提供的材料也很简单,公司提供的是一份处分决定,一份管理制度。本人提供的是一份申辩材料。单从材料看,好像是公司材料充分一些,占上风,我们准备支持单位的决定。”
“噢,材料的真实性你们去调查落实了么?比如说,那份处分决定中罗列的问题,旷工了几天,迟到了几次,有考勤记录么?有人证物证么?既然是决定,公司领导层开会研究过么?有会议记录么?这《决定》是领导班子集体的决定,还是个别领导人自己的决定,是出于公心维护单位劳动纪律,还是个人恩怨挟私报复?”
吉顺明显然没想到全副县长会考虑得这么具体,对事情的拿捏会这么到位,有条理。说实话,这事他就没想到要去落实什么,一般都是根据人家提供的材料做判断。他知道全副县长说得在理,也说到了点子上,自己的工作太粗枝大叶了。他心里底虚,额头上渐渐冒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