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说难

    爱丽丝，怎么会是你！？”
    出现在张扬面前的，赫然是本已经随着前进基地的毁灭而葬送在人类海底的爱丽丝！
    “您终于来了，主人。”
    爱丽丝语出惊人，即使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张扬，在听到了爱丽丝称呼他为主人的时候仍旧大吃一惊：“爱丽丝，你说什么！”
    爱丽丝的声音仿佛在这个特殊的房间里回想着道：“新新人类，在主人的带领下，已经克服了生死等因素，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并已经进入到极地宇宙旅行时代。人类打破了宇宙临界的上限，突破了光速束缚，建立了近乎完美的星际文明，剩下的无穷无尽的声明中就是要探寻在宇宙中的极限，但那仍旧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们只到过宇宙不足两万亿分之一的地方，但那已用了我们超过一万年的时间……”
    “一万年……”张扬的情奇怪起来，“你是说人类已经不再害怕死亡的恐惧了？”
    “怕，不过确是无穷无尽的虚。”爱丽丝的眼中闪现出一种哀思，一种无奈，继续说道：“在这个时候，人类文明的灾难出现了。”
    “什么灾难？”
    “冰刀。”爱丽丝淡淡的解释道：“一个事智脑，在不经意之间吸收了早年已经被主人终结的军事智脑冰刀的记忆片段，在它融合了冰刀的记忆之后，人类的灾难降临了。”
    张扬一阵头皮发麻。他直不敢想像。竟然是自己一时地疏忽反而制造出了一个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地文明摧毁掉。这还真是一笔糊涂账啊。
    爱丽丝继续说道：“刀用一种湮没在历史洪流中地病毒入侵了中央智脑。人类太多年没有战争了。他们都忘记了如何去战斗。如何去保卫自己地家园……机械战士背叛了中央智脑。它们无穷无尽地杀戮。让人类害怕了。纷纷乘坐探险飞船离开了地球。离开了人类文明地发源地。”
    “等等爱丽丝。”张扬奇怪地问道：“你说类已经突破了生老病死地威胁。机械战士怎么会背叛我？它们是不可能承受住母巢禁令地。不是吗？”
    “是。”爱丽丝回答地简单干脆。道：“可它们却没有了母巢禁令地威胁。”
    “为什么？”
    “因为主人已经死亡了。”
    “什么！”
    “主人创建了新新人类，却不能再在学者研发出蜕变术之前突破人类生命体的上限，所以……”爱丽丝耸了下肩，有些无奈地道：“蜕变术是在主人去世后两千年才研发出来。”
    “明白了。”张扬突然泛起一种荒诞绝伦地感觉，自己一手创建了人类文明，却不能享受新人类文明的成果，连那个可以给人类无穷无尽生命的蜕变术都不能享受，还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突然想到了巢U盘，张扬赶紧伸手在身上摸索，当摸到那个装着母巢U盘的烟盒地时候，他了口气，道：“还好母巢U盘还在。”
    “这就是爱丽丝指引主人来到未来世界的根本原因。”爱丽丝道：“母巢U盘在主人去世之后也紧跟着离奇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它是否离开了这个时空。”
    “爱丽丝，我发现我越来越糊涂了。”
    爱丽丝莞尔一笑，道：“主人糊涂是常的，因为你现在的认识面还只是局限在一万三千年前。”
    “好吧，我明白。”张扬幽幽叹息一声，道：“那你把我从‘过去’带到‘未来’，就是为了让我动用母巢U盘，使用母巢禁令消灭冰刀是吧？”
    爱丽丝摇了摇头，道：“不是。”
    “呃？”张扬愣住了，接着夸张的叫道：“不是？”
    “噗哧！”爱丽丝笑了一声，娇呼道：“能够和主人面对面的聊天真地是一种享受呢。”
    张扬暴汗，挠了挠头，道：“爱丽丝，我已经被你彻底搞糊涂了。不是为了消灭冰刀，你让我来到这里做什么？”
    爱丽丝注视着张扬的眼睛良久，她才幽幽叹息一声，道：“爱丽丝现在也知道主人创建地新新人类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也许让主人亲眼看一看或许是个不错地决定。”
    随着爱丽丝走出了前进基地，看到一万三千年以后的世界，张扬地内心仿佛被什么攥紧了一样。
    破败的街道，斑驳的毫无一丝生气的大楼，这一切仿佛都如同在梦中所见到的世界末日一样，完全没有想象中未来世界的繁荣景象。
    只是张扬心中却升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一切仿佛透露着一丝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他在观看一场电影一样，一切都那么的逼真，却给他不真实的感觉。
    爱丽丝解释着道：“自从冰刀大面积扩散了G病毒之后，人类面对着被传染的恐慌，纷纷乘探险飞船离开地球，到茫茫宇宙中寻找适合生命居住的星球，缺少了生机的城市。”
    “G病毒是什么？”
    “一种基于T病毒制造出来的新型病毒，可以使人类变得嗜杀和暴虐，毫无理智，人与人自相残杀。”
    “G病毒和T病毒造成的症状基本一致，只是被人为的提取了嗜杀和暴虐的成分，所谓的‘阶段式渐进’，最令人类恐惧的是G病毒单一的力量，无比敏捷的速度，即便是注射了T病毒的战士也不能与之抗衡。”
    “G病毒肆虐，在整个新新人类居住区，已经有超过一半的人被感染，只有少部分逃离了地球，冰刀已经控制了中央智脑所处在的>+市，地球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了。”
    张扬想要出去走走，却被爱丽丝死死地抓住，爱丽丝脸色奇怪的说道：“主人，这里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四处都是G病毒携带者，他们不喜欢白天出现，都会集中到晚上出没，如果……”爱丽丝没有再说下去，张扬却听得皱起眉，逼问道：“如果什么？”
    “如果知道您是T~:战士，他们会联合起来攻击您。”
    张扬悲哀的望着残破得仿佛世界末日中的城市
    忽然升起了一丝怜悯，“怎么才能将他们解脱出来？
    爱丽丝摇了摇头。
    张扬又问：“杀了冰刀？”
    爱丽丝还是摇了摇头，道：“冰刀已经将主程序依附到中央智脑主机上，毁灭了冰刀就是毁灭了爱丽丝，它现在只是还没有入侵到中央智脑内部，爱丽丝才能将主人带到这里避难吧。”
    “避难？”
    “嗯。”爱丽丝双手着张扬地臂弯，不管他的反对，半强迫地将他拉回了前进基地内，边走边解释道：“冰刀发动‘神人’的惩罚，目的就是将主人和母巢一同摧毁，这样就不会有人在阻止它，它可以慢慢的入侵中央智脑，只要它能够成功，新新人类就会灭亡。”
    “冰刀的目地就是控制地:，控制全人类吧。”张扬痛苦的说道。
    “不。”爱丽丝说：“它的目地只是摧毁人类，它对统治人类文明没有丝毫兴趣。别忘记，军事智脑只是一个喜欢杀戮、战争、毁灭的智脑，它不会有人类的统治**，一切都是基于战争。”
    张扬呆了一呆，有些啼笑皆非的道：“这么说还是我制造了冰刀，让它有机会来毁灭我一手创建地人类文明了？”
    “可以这么说了，虽然有差别，但最终的结果确实是这样的。”
    张扬想起另一个，皱起眉，问道：“你既然可以回到过去，还能将我带过来，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如果我不制造出冰刀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那只是您对时间概念还不够了解。间并非是一条直线，时间的存在是最为神秘的，主人出现在未来，并不显示主人在进入北极石门之前的主人还存在，时间是个盲点，主人出现在哪里，哪里才有时间，也就是说，主人地存在才导致能够感受到时间的存在，没有了主人，‘过去’只是记忆中地片段，没有任何生命和时间的迹象。”
    张扬完全呆住了，他已经被爱丽丝搞糊涂了，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时间到底是什么啊？”
    “时间是一样非常神奇地‘东西’，远远超过人类感官之外的存在，人类因为本身地局限，变成了感官的奴隶，例如人类所谓的七色、八觉，但没有人知道赤绿紫之外的第八色是什么？除了嗅觉、味觉、视觉、触觉、听觉、心觉、时间、空间之外，第九感是什么？就如同不能同时感应到过去、现在和将来一样，人类如同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抬头所能看到的知识井口外狭小的‘现在’空间，但其实过去、现在和将来，如同井外无限的世界，同时的存在着。”
    张扬听着爱丽丝解释，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时间虽然在不断的流逝，青蛙却还是那一只，尽管它本身也是在衰变，依能逃脱和人类一样的命运——生老病死。
    “就是说我出现在这里，你将我带来的‘过去’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家人呢，我~爱人呢，人类呢，他们是否还存在？”
    爱丽丝摇了摇头，道：“他们只是存在于主人的记忆中，如果将主人的记忆消除，拥有空间感和存在感的主人，只能感受到现在所存在的世界，过去已经不在存在了。”
    “爱丽丝，你带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避难这样简单吗？”爱丽丝刚想说话，却被张扬立刻制止，道：“不要解释，这里并不属于我，我需要的是我的家人、朋友、爱人，以及我的族人，我不能凭空出现在这里，逃避本应该属于我的责任。”
    “主人。”爱丽丝听出张扬的意思，她有些急了，道：“历史已经发生了，是不可能改变的！无论您是否回去，‘神人’的惩罚都不会改变，地球已经注定了她地命运，不会因为主人的出现作出任何更改，这是宇宙自然地力量，非是人类的力量可以改变的。”
    张扬忽然一震，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降神器并非如爱丽丝所言，是一个可以打开短暂黑洞的仪器，而是一个可以打开空间的钥匙，打通北极石门地钥匙，可以讲他从‘过去’带到‘未来’来的时空机器！
    “是的。”爱丽丝仿佛获悉了张扬心中所想，道：“爱丽丝欺骗了主人，中子星碎片撞击地球是爱丽丝编造出来地谎言，地球并不会因为中子星碎片的撞击而发生改变，人类也不会因为陨石的撞击而灭亡。”
    在张扬愤怒的目光注视下，爱丽丝继续解释道：“人类虽然不会因为陨石地撞击而消亡，却难逃G病毒的屠戮，在不远的将来，冰刀将会因为主人的消失，缺少了母巢禁令约束的冰刀会因为吸收了网络中残存的记忆片段而复活，人类注定了会因自相残杀而消亡，新新人类也会因为主人地出现而诞生。”
    “新新人类，新新人类……”张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爱丽丝口中所述地新新人类，突然脑际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新新人类就是我来到‘未来’之后才建立起来的人类文明吧？”
    爱丽丝‘娇躯剧震’，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惨白。
    张扬‘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他明白了，爱丽丝因为吸取了人类的情感，她已经变得和人类一样珍惜自己地生命，她为了自己的新生而抛弃了人类文明，这才是她编造出一个‘神人’惩罚地球人类文明的天大谎言，为的就是能够让张扬继续留在‘未来’，利用母巢文明去建造一个新的文明，一个新的人类——新新人类。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张扬突然奇怪的笑了笑，盯着爱丽丝的眼睛，问道：“爱丽丝，外边的世界也是你用你的神通制造出来的假象吧，其实人类根本没有自相残杀，冰刀也没有控制中脑，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欺骗我的谎言对不对？”
    爱丽丝急忙说：“不是的，主人，请您相信爱丽丝！”
    “爱丽丝，那么我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如果我拒绝留下来，
    用母巢U盘在‘未来’世界里去建造一个新的文明，~会出现？你会不会出现？”
    爱丽丝终于色变，面对张扬的质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扬已经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爱丽丝特别来告诉他不要让他接受教学智脑冰语的脑域扩充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让张扬刺探如上帝禁区，不要让张扬拥有识别出真伪错误的精神力，而张扬突然心血来潮的不但继续让冰语为他使用脑域扩充波，还特别加快了速度，使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上帝禁区的开发程度突破了50%，这肯定大大出乎了爱丽丝的意料之外，而爱丽丝在他决定继续接受脑域扩充波的时候已经因为能量耗尽，不得不离开了‘过去’回到‘未来’，按着她编写的剧本，等着自己通过北极石门来到‘未来’，从而去建造一个新新人类，这样她爱丽丝才不会‘死亡’。
    “爱丽丝，送我回去吧，这里不是我该存在的地方。”
    张扬话音甫落，眼前的景色突然大变，原本超越现代化的科技房间，突然间变成了一片春意盎然的世界，天色湛蓝，洁白的云在天空飘动，脚下林木郁葱，叠翠层峦，简直就是一片未经开发过得处女地，让人一时间迷醉其中。
    “爱丽丝！”
    张扬大吼着，半后，才听到爱丽丝的声音幽幽响起：“主人，爱丽丝不能让您回去，那里太危险了，虽然爱丽丝因为想要将主人留在这平行空间中创建一个新新人类而撒谎欺骗了主人，但冰刀的威胁确实存在，现在地球上恐怕已经大乱了，缺少了主人以及母巢禁令的威胁，太子和将军就会第一个起来反叛主人，到时候在有冰刀的加入，一切都已经不可能避免。”
    听着爱丽丝的话，张扬顿愕然，竟然是爱丽丝一手策划了智脑的反叛，缺少了母巢U盘的禁令，那一心发动战争地军事智脑将军，没有了母巢禁令的束缚，想不天下大乱都不可能了。
    不由得叹息一声，道：“爱丽丝，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爱丽丝地声音响起：“创建一个新文明，一个完美的人类生命体，建立一个完美的秩序。”
    “就这么简单？”
    “是的。”
    爱丽丝道：“在地球上，自资源已经被人类破坏殆尽，贪婪地人类还在无止境的破坏大自然，生命在哭泣，大地在颤抖，贪婪、懒惰的人类还在无止境地索取，一味的索取，地球资源已经不能再承受人类的肆虐，毁灭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这样地人类、这样的文明就应该毁灭，由新的文明去取代她，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已经是必然。”
    “爱丽丝。”张扬屈坐，靠着一棵高耸入云，需要几个人合抱才能环绕的古树坐了下来，仰望着天空，轻声叫道：“出来陪我坐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四周一面宁静，爱丽丝似乎在犹豫，扬笑道：“你只是一个能量体，我又不能对你做些……呃，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谈，我想让你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空间中一阵蠕动，爱丽丝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张扬面前，还是那个可爱地小女孩形象，只是给张扬的感觉却在不相同了，一个表面单纯可爱地女孩，她的背后似乎闪动着一双黑色地翅膀。
    爱丽丝幽幽道：“主人还是有听爱丽丝的劝告，继续接受了脑域扩充波。”
    张扬苦笑声，从口袋里翻出烟盒，看着仅余地一支香烟，点燃了，望着远方，被一个山谷所吸引。
    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罗列，森林茂密，时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谷底清流蜿，溪澄石怪，在阳光的洒照下，水动石变，幻景无穷。
    远方有一条河流，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的强烈对比，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美。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入目的景色，更是令张扬这“过去”来客为之倾倒。他明白，‘过去’的地球受到的破坏是如何难以令人接受，眼前的景色却是多么的令人珍惜。
    “这确实是一处人间仙境，令人迷醉期间，有片刻时间，我也被这绚丽的自然风光所吸引。”张扬笑着看了爱丽丝一眼，他取出了装有母巢U盘的烟盒，在手中把玩着，道：“爱丽丝，我不得不承认这里是一个迷人的世界，只是你不能明白我心中的感受。刚刚你也有所过，人类有八感，那么我来问你，时间感和空间感交叉在一起会出现什么？”
    爱丽丝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张扬想要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存在感。从进化的角度来说，人类的任何感觉，都源于神经系统对其他细胞的调控而产生的。很多人对存在感众说不一，有的人觉得自我存在得不到重视、有的是对自我的存在得不到良好的发挥，而存在感对于我来说，就是亲人、朋友、家庭，你能感受到我离开了我的世界之后会怎么样嘛？”看着爱丽丝低头忖思的样子，张扬亲昵的用手抚摸着爱丽丝的头发，感受到爱丽丝轻轻的震动了一下，“虽然这种存在感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对世界的依恋，却是我生存下去的动力和根本。没有了他们，我活着的意义和目的又是什么呢？”
    “主人……”
    “爱丽丝，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我仍能体会到你想要融入到人类社会中的思想，体验人类情感，并不能去创建一个新的人类，要学会去融入人类，接触人类，用自己的心去感悟人类的情感。”
    “心”
    张扬肯定的点点头，道：“是的，用你~去感悟，你会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了什么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