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期中考试
第二天醒来在老师床上,老师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放了油条豆浆,我就吃了去教室。
老师今天没来,是校长代课,他很高兴,给每个学生都发了一颗糖,牛奶味的。
我黑着脸不吃,扭头看外面,心里盘算回去后告诉父亲,让父亲为我报仇,父亲打不过还有大哥二哥,还有萧文玲。
校长见我不吃,嘿嘿笑着:“好,有出息,晚上来我这,我给你吃香蕉。”
我依然不理他,心里骂道:吃屁,吃香蕉,叫你吃我老子的降龙十八掌。
课间休息的时候,萧张庄的一伙男娃围到蛋娃身边,“文成文成,你再给我们讲讲录像。”
蛋娃又给他们讲,同学们听的很认真,一脸的满足。
放学的时候柳老师回来了,眼眶红肿,很是憔悴。收了大家的作业本,又布置了几道题,让大家回去了。
我走时她把作业本给了我,叫我带给大哥看。我仰头看着老师的眼眶,“老师,我回去给我爸和我哥说,叫他们来收拾校长。”
老师听了一把抱住我,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好孩子,你不能说,你说了老师就活不成了,千万不能说。”
我想不通,偏着脑袋问她:“怎么不说?他打了我,我脑袋现在都是晕的。”
老师连连摇头,“不能说,不能说,说了老师就活不成,你就当是为了老师,不能说。”
看着老师哭我也哭,点头应声,“我不说。”
大哥在家里装包谷,一边装一边唱:你就是我心里的一把火
我把作业本给他,他一看,先愣了一下,又急匆匆的骑车子走了。
晚上才八点他就回来了,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第二天,听门口卖小吃的老头和卖玉米的老婆感慨,昨天晚上学校有人闹事,一个小伙子想和学校老师搞对象,结果被人家女老师连打带骂地轰了出来,说是嫌穷。
我想那不会是我大哥,大哥和老师关系那么好。
再过一周老师才回来,继续给我们代课,但不再给我们笑了,尤其是不给我笑了,甚至有些凶,蛋娃上课时打瞌睡被老师用书本砸了脑袋。
我也有些怕她。
过了一个礼拜,开始期中考试,老师发了卷子给我,油乎乎的一股墨味。我看了看题,都很奇怪的题,事实上,我上课从没好好听过。
蛋娃趁老师不注意跑来看我,我也看他,我们都是光卷子。
我想抄纪嫣然的卷子,她就把卷子挡住,不让我看,还说:“抄题是不对的,会影响你进步。”
我就去抄张小花的,她也把卷子挡起来,“要抄也可以,鸡鸡给我摸下。”
我不抄了,我自己做。
我看了看题,都是和吃有关的,上面画的苹果,梨子,鸭子,母鸡,鸡蛋,于是,我就画了一个小孩,胖乎乎的身子,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嘴巴
过了一天,校长问我,“你为什么在考卷上画了一个猴子?”
我认真的说,“那不是猴子,那是我,我要把卷子上的东西都吃光。”
校长就笑了,“好,有志气!”
老师把卷子发了下来,要我们好好看看,还在后面黑板上画了表格,写上我们的名字。
第一名:纪嫣然,100分。第二名:张小花,99分第四十五名:萧侃,0分。
大家都围着纪嫣然看,她得了一百分,校长奖她一个文具盒。
我说我也要文具盒,校长说你有鸡蛋还要文具盒做什么?你拿鸡蛋回去让你妈给你炒了吃不是更好?
回到家里,我把画着鸡蛋的卷子给了母亲,母亲看了笑笑,摸着我的头问:“那猴子是你画的?”
我生气的说:“那不是猴子,那是我,我要把卷子上的东西全吃光。”
母亲一愣,笑的更大声,“画的好,画的好,我娃将来做画家。”
父亲回来我又把卷子给父亲,父亲一看也乐了,“这猴子是你画的?”
我懒的跟他解释,一把夺过卷子,“我写作业呀!”
父亲惊讶,“你也写作业?拿来我看看。”
我把作业本给父亲,父亲翻开一看脸绿了,刷刷翻完以后,将大哥喊过来,“这就是你那对象?这写的是什么?教书不好好教书,拿学生作业本写情书?!这是误人子弟!”
大哥一脸苦笑,“老三还用别人误吗?再说,她也不是我对象了,我们掰了。”
父亲愣在原地想想,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从今天起,你记住,你不是傻子,从来都不是,你跟他们一样。”
我吸溜下鼻涕,“我一直都不是傻子。”
父亲变了,每天放学都要检查我作业,其实不是检查,是教我写字,他用毛笔,蘸饱了墨,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萧侃。要我照着画一百遍。我第一次没画,跑出去看电视,回来被狠狠的揍了一顿。
后来就乖了,每天趴在桌子上,默默念叨:“一百遍啊一百遍”
一星期后,我成了班上第二个能写出自己名字的人,第一个是纪嫣然,其他人都是用拼音。
大哥也变了,干活时老发呆,晚上一起搓玉米都在发呆,父亲经常隔着十步远扔出一个玉米,准确的击中大哥脑袋,“看你乃球样子!”
晚上睡觉时会听到大哥喊老师名字,然后哭着醒来。二哥就骂他:为了个女子哭成这样,丢人!
老师也变了,不再叫我们唱歌,也不教我们跳舞,每天就是让我们背声母韵母,背不过的就在教室后面站一排。
校长经常会来我们教室,笑眯眯的坐在教室后面,和我们一起读书,aoeiuy但他念得好怪,啊喔哦
有次老师教着教着就摔了书哭着跑了出去,我们班学生集体怒视校长,张小花义正言辞的问他:“刘校长,你会不会念书啊”
背书背不过要罚站,但我从没在教室后面站过,因为我是傻子,不用背书。为此我很难过,老师怎么能这样对我?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看蛐蛐打架。
学校门口修自行车的瘸子看着我好玩,就喊我过去,给我一个鸡蛋糕。
“傻子,你咋不念书?跑出来耍你老师不打你?”
“不打,我老师对我最好了。”我如此说着,心里有些失落,老师对我都不好了,心里失落嘴里就饿,狠狠的咬一大口鸡蛋糕。
“鸡蛋糕好吃吗”
我点点头。
瘸子往学校里面望了望,将我抱在怀里,小声说道:“你给我拿个东西,我给你一包鸡蛋糕,一大包。”瘸子用手比划着那一大包鸡蛋糕有多大。我看足足有我两个大,就满心高兴,点头答应:“好,只要拿得动,我一定拿。”
一直等到放学,瘸子都没说要我拿什么东西。直到卖小吃卖玉米的老头老婆都走了,他才神神秘秘的说:“等下老师吃饭时再给你说。”
蛋娃拖着书包从学校门口出来,见我就跑过来问道:“你还没回去?我以为你回去了呢。”
想到蛋娃平日对我不错,我就对他说道:“等下吃鸡蛋糕,这么大的一包。”我吃力的用手比划,还是没有瘸子比的那一包大。
看着老师们拿着碗筷走向食堂,瘸子拿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对带蕾丝花边椭圆形的碗状物,我看着眼熟,还没想出来,蛋娃在一旁笑道:“奶罩!”
瘸子很高兴,“对,就是奶罩,你去你们柳老师宿舍给我偷出来。”
柳老师,我急忙摇头。瘸子又用双手给我比划了那包极大的鸡蛋糕。
我想想,老师已经对我不好了,听二哥说,大哥也不准备让她做我嫂子,那这事就能成。
告别瘸子和蛋娃,我直奔柳老师宿舍。柳老师宿舍现在有两张床,一个是柳老师,一个是李老师。没费什么神,我就发现了一个奶罩,两个碗都比我头大,事不宜迟,拿了奶罩就奔了回去。
瘸子骗了我,那包鸡蛋糕还没奶罩的一个碗大,我和蛋娃每人三口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