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斗·仁慈(长)
庄叉在挣扎。
陈默绑住庄叉双手的时候,庄叉醒了过来。没错,他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我们是谁,他在哪里,我们要干什么。于是他拼命的扭动着身躯想要逃走。可惜了,这里是一栋废弃大厦的12楼,不会有什么人上来,更不会有什么人发现这里要发生什么。
在我们费了很大劲将庄叉吊在了房梁上后,我俩累坏了,坐在地上抽烟。而房梁上的庄叉如同一条刚刚脱离水的鱼一样,不断的扭动着。
“够沉的,210斤。”陈默抬着头感叹。庄叉的手上先连着一根拉力称,数字指针转了一圈,停在了105公斤的刻度上;当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俩把庄叉吊起来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房梁还真结实。”
陈默伸出手,把黏在庄叉嘴边的厚厚的胶布一下子撕了下来。庄叉疼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就骂道:“骂了隔壁的,今天给你俩提个醒,不弄死老子,你们有的玩!”
“好歹是个堂主呢,我肯定不会这么办。”我耸耸肩,掏出了庄叉的手机:“给你的手下打电话,告诉他们,现在我是他们的老大了。”
庄叉冲着我“呸”了一口。不过由于没有受力点,加上他本人在半空的摇摇晃晃,这口吐沫直接飞到了陈默身上。
“配合点呗。”陈默劝导。“浪费大家时间。”
“玩阴的?告诉你,没烧死老子就赶紧办事,要不然一旦我下来了,我保证你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被你俩的妈从B里给生出来!”庄叉的叫声不减。
我不再说话,只是办过一把折椅坐下。陈默拿出了一个编织袋,全部倒在了庄叉的脚下。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庄叉本能的缩起了脚;但是看到下面的东西没有威胁后,又把脚放下来了。“干吗?”庄叉问道。
陈默把剩下的黑色的东西全部装进了一个盆子,然后正对着放在了庄叉的脚下。
“多长时间能搞定他?”我看了看手表。
“不知道,看他这人骨头硬不硬了。”陈默头也不抬的回答我,然后点燃了那堆黑色的东西。
是炭,是木炭,常见的那一种;刚才我没有看出来,但是慢慢变红后我才发现,就是我平时吃烤羊肉串时炉子中常见的那种木炭而已。
“冬天了,给你暖暖身子,庄叉哥。”陈默说着,拔出了匕首。庄叉冷笑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咬紧了牙:“叫一声,我是你孙子!来!”
陈默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哎呀,不是来割你的肉的……”
三下五除二,陈默把庄叉身上的衣服全部切了下来。之后,陈默只是在我身边拿过一把椅子,坐下,拿出手机和婕发短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庄叉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上半身的寒冷是可以体谅的,但是下面的木炭小火微暖,陈默时不时的浇上一点汽油,火苗总是适时的舔舐一下庄叉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叉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而后这声呻吟开始蔓延,断断续续,再然后庄叉开始嘴里念念有词……
“让我下去……让我下去!”庄叉说着,发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声惨叫。
陈默没有理会,而我被这种奇怪的挣扎声吸引了。
在我借着火光的摇曳之中看着庄叉时,我吞了一口口水。
你们有人吃过烤肉吗?当肉在火苗之上放一段时间后,你们有没有见过从脂肪中缓缓渗出的那些油脂?没错,就是现在,我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小腿上竟然开始渗出油来,犹如当时吃的羊肉串一样真实。
大火会直接烧断人的神经,而小火慢熬带来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陈默的手“熟”了之后和我说了这个方法,当时我还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我的看法改变了。
你能体会么?自己正在慢慢的被烤熟?
我看到庄叉惊恐的双眼拼命的瞄着自己的双脚;每当有一滴油脂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滑下,滴进火盆时,火苗都会凶猛的高涨一下。庄叉在努力的抬高自己的双腿,但是没过多久就会徒劳的放下。
陈默注意到了我的表情,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庄叉。“冷啊?庄叉哥?”陈默笑吟吟的站起来,浇了一勺汽油上去。瞬间火势高涨了一下,陈默又熟练的添了不少木炭进去。“冷就和兄弟说啊。一家人客气什么。”陈默办完事,又坐在了我的身边。
滴答声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每次伴随着滴答之后带来的都是火焰的哔波作响。庄叉身上的油脂似乎渗出的速度更快了,而庄叉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大。
“陈哥!陈哥!!!”庄叉第一次主动开口了。“你们赢大了,我服了!!我服了!!!放弟弟下来,求你们了!”
庄叉的双腿在迈太空步。其实我刚开始的时候在犹豫是不是要放庄叉下来,直到一滴油甩在了我的脸上。我用手去摸,然后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忽然觉得无比想吐。
这就是人油……用人榨出来的……
胃口在反。很厉害的感觉。
陈默拍了拍我,然后站起来垫着脚尖看了看。“205斤了,还不行呢。”陈默说道。“我不榨你10斤油,我不甘心。”
其实我想说,庄叉的脚指头都已经开始变得焦黄;而庄叉的小腿也变得油亮亮。那是肉快熟了的具体表现。
“差不多了。”我憋住吐的感觉,勉强对陈默说道。陈默轻轻的用匕首捅了捅庄叉的小腿,庄叉的叫声那叫一个悠扬。
“想打电话没?”陈默问道。
“打!我打!!”庄叉在上面争先恐后。
陈默一手拿着点燃的烟悠闲的抽着,另一只手举着电话放在庄叉的耳边。庄叉在电话里只是大吼大叫“听陈默的都听陈默的!”
“还有,我跟右子是你爷爷。告诉他们咱们仨的血缘关系。”陈默补充了一句。
庄叉的眼泪已经开始流下来了。“他俩是我爷爷!!都听他们的!!”
陈默满意的点点头,挂了电话,收在了裤子里。庄叉喘着气。
“搞定了,走吧。”陈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去接收他的地盘了可以。”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琢磨着是先灭火还是先放庄叉下来,但是陈默一把揪住了我,拽着我向楼梯走去。
庄叉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干嘛?”我挣脱开站住了,背后是“右哥我错了您把我放下来吧”的求饶声。“他已经服了!”我指着庄叉,义正言辞的对陈默说道。
“服了不服了无所谓,”陈默没有打算让步。“既然目的达到了,留他有什么用?多此一举。”
“放他下来!”我说道。那油光光的腿和焦黄的脚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天色越暗,火光越是耀眼。
陈默摇摇头:“你别忘了我背后的狠!”
“那你也别忘了,我背后的仁!”我丢下这这句话。
我转过身,自己走了回去,然后一脚踹翻了火盆,伸手去解那个死死的结扣,但是是徒劳的,经历了庄叉的挣扎后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死扣,以我手指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开。“刀!”我吼道。
陈默愣了一会,然后走了回来,递给我匕首。我开始把庄叉上面的绳子割开,让他跌坐在了地上。当庄叉的双腿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他就昏了过去。
“总有一天,你会被仁给害死。”陈默看着我,说道。“你给咱们留下了一个祸害你知道不?你这样的话咱们迟早……你要干嘛?”陈默停住了絮叨,盯着我举起了匕首的那只手。
“噗茨!”匕首扎进了庄叉的右腿之中,在伴随着我手腕一转,然后血淋淋的拔了出来。庄叉在地上哼了一声,但是这种伤痛似乎已经无法惊醒他了。“一个瘸子能对咱们怎么样?”我擦了擦汗,问陈默,然后再一次……
“噗茨!”这一次是他的左腿。如法炮制。“……更何况是,一个残废。”我扔下了匕首,擦了擦手上的血。“走吧。”我对陈默说。
陈默跟在我的背后。
“我搞不懂,你是仁还是狠?”他忽然问我。“一会说要救他,一会说要废他。我看不懂。”
没什么看不懂的。我只是胆小而已。不敢杀人,又害怕对方会回来报复。就这么简单。这可能就是我所谓的仁慈,虚伪的仁慈。
“咱们答应了就十个人。”我头也不回。“我不想浪费名额而已。”
作者题外话:群号52211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