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四年前·吓唬(长)
“不该在这里动手。”我跟陈默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来来去去的警察，悄悄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会吓到婕吧。”陈默漠然的注视着被抬进救护车的蛇刺，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知道，吓坏的不止是婕，吓坏的还有杨杰。
就在刚才，我估计这是第一次，杨杰被鲜血溅了一脸。一群人都忘了杨杰的存在，下去救蛇刺了。陈默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递给我，然后把斧头扛在肩上。
“你说，我会不会害怕我老大的叮嘱，而不敢动你？”陈默笑着问杨杰。其实这个画面十分讽刺，一个鼻青脸肿的人问一个开保时捷、穿名牌西服的人。杨杰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你刚才不是很有自信说我不敢动你么？敢不敢再赌一次？”陈默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杨杰说，误会，呵呵，都是误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要不是今天比较乱，我就认你这个朋友了。
“够了。”我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哟呵，高攀不起啊，杨公子。”陈默说完，把斧头扔在了地上。他也知道，够了。
“今天得罪了，杨公子。”我对杨杰说。“这里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我的兄弟是好意，你还是走吧。”
杨杰立刻点头。显然对他来说女人不是第一位的。
我先走，身后跟着陈默。在我和杨杰擦身而过的时候，明显能看到他满脸大汗。而陈默经过杨杰时笑的特别异样。
“今天不动你，不是我不敢。”陈默说。在这个黑暗之中，这句话无比冰凉：“只是我知道那天我错怪你了。”
杨杰不明所以。我知道，陈默说的是人流的事情。这么算起来，第一次打杨杰确实是陈默的错。
“但是啊……”陈默说着，伸出手，慢慢的捉住了杨杰的领带。我看得出杨杰很害怕，很害怕刚刚把人用斧头从三楼砍下去的陈默。陈默的手顺着杨杰的领带慢慢上移，慢慢的接近杨杰的脖颈：“但是……”
“陈默！”我喝了一声。
两个人似乎都震了一下；陈默看了看我威胁性的眼神，知道我没有开玩笑。
“呵呵。”陈默笑道，然后手的姿势一换，给杨杰整了整领带。“没，大猛子的话，我都听见了。那，我们走了，杨公子。”陈默说完这句话，双手插兜，跟着我下楼了。
10分钟后，我们站在街的对面，看着杨杰匆匆忙忙的开车走，还有救护车来接蛇刺。
“你想掐死他？”我回味着刚才陈默那句但是，背脊发凉。
陈默一语不发。
“遇事别冲动。”我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说。
“挺冷静的。”陈默说，然后冲我不耐烦的比中指：“都说了，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吓唬吓唬……我为什么感觉，当时如果我没有喊出那一嗓子，现在陈默就已经掐死了那小子。
“走吧。”陈默说，盯着救护车离开了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
但是家里还有更多的好看的。
我们回去后，club里面乱成了一团；最夸张的就是里面的鼓掌声。我还琢磨着什么事这么热烈欢迎我们回来；进去一看，大厅之中，大猛子躺在沙发上，面前跪着一排人，在那里使劲的打着自己的嘴巴。大猛子就像听交响乐一样，闭着眼睛美不胜收。我们进来之后，大猛子身后的人悄悄附耳说了什么。大猛子抬起眼皮，看了看我们。
“《和联旺》的人。”大猛子指了指地上的人。
“他们做的。”大猛子露出胳膊，上面有一道新的刀疤。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显得自己打自己的声音更大。我不知道大猛子这个疯子多久没有亲自受伤了，我只知道，事情很大。
“搞定它。”大猛子留下一句话，独自走了出去。
里面的巴掌声停了下来；显然大猛子的离去让所有跪着的人松了一口气。
“谁让你们停的！”一个手下大喝一声，如此一来巴掌声再次响起；但是，明显没有大猛子在的时候响亮了。
陈默坐下了，在刚才大猛子坐的位置。
“《和联旺》为什么砸我们？”我问道左起第一个人。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都已经打烂了，但是他的眼神还没有涣散。
“数三下，告诉我，为什么。”我又说了一次。他的嘴动了动，但是只是吐了一口唾沫。
“一。”我说道。他没有动，但是不自然的咬了咬牙，显然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漏嘴。
“二。”我说道。他依旧没有动，但是攥紧了拳头；很明显，他已经打算忍受数到三之后承受意想不到的痛苦。
“三。”陈默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是，过了将近十秒，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个汉子。”陈默点头。跪着的人明显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右子，你说，为什么他们怕大猛子，而不怕我们啊？”陈默似乎很无奈的站了起来，去卫生间了。里面传来水管的声音，似乎是在洗他全是血的手。
这个问题，我答不出。
洗完手后，陈默出来了，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把管钳。
我们都愣住了。
“你们，给我按住他，把他嘴撬开。”陈默对手下说。他们愣了愣，立刻上去按倒了刚才的那个家伙。
在他挣扎的时候，陈默站在我面前，平静的对我说：“为什么他们怕麦子尖，怕长兵，怕大猛子，就是不怕我？”陈默一边问，一边脱去了外套。
我摇摇头。
“很简单啊。”陈默看了看地上的人，然后用左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纹身：“还不够，还不够狠。”
我闭上了眼睛。
“数三下，告诉右哥，为什么。”陈默蹲下，然后把管钳卡住了他的门牙。
那个人的眼神一定很惊恐；我听到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我知道他的防线崩溃了，我想喊住陈默，住手吧，像刚才一样，吓唬吓唬，足够了。
但是，陈默说：“三。”
脆响，然后是含混不清的悲鸣。
“妈的，又要去洗手了。”陈默说。
作者题外话：群号522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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