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真假莫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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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人群中，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超脱于整个世界之外的人。[3Z中文。3zcn_com]王辰不知如何是好，呆立了一会，大喊一声：“有人吗？”声浪向四周扩散，一息时间也不到，又回了过来，仿佛自己正处在一间大殿内，声音传出去撞到墙壁又立马传了回来。而面前的世界又是这样的广阔，到底是要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眼睛？如此巨大的声浪，眼前的人群却没有一个受到影响，这真是奇事一桩！
    王辰只好沿街走去，希望能看出什么破绽来。走不多远，看到一座飘着一面斗大“酒”字杏花旗的大楼来，走近才看到上面的匾额写着“醉生楼”，心想，这里应该是一处酒楼了。可能因为还未到吃饭时间，进出酒楼的人并不多。王辰正想进去看看，便觉一阵风吹过，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同时把注意力投注到王辰身上，立于王辰身边的几个人，还拿眼角偷瞟了他一眼。等王辰查觉，再看时，所有的人都恢复了原样。前后时间不过是十分之一秒。王辰心中一颤，后脊梁骨的寒毛根根竖起，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刚才自己感觉到的，绝对不是幻觉。可现在又找不到感觉的来源。所有人似乎还在注意着自己，又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王辰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得暂时抛开恐惧，跨步进入了酒楼。
    门口的小二看见别人都殷勤地招呼，就是不招呼王辰，或者说，根本就像是没看见。王辰径自走上二楼，楼上有一桌坐着两个人，正在小酌聊天。王辰挑了一张临街窗口的桌子坐下，还是不见小二来招呼自己，便一拍桌子，喊道：“小二！快给我过来。”
    等了一阵，不见小二上来。王辰几乎要怀疑方才的是错觉了。这时，听见楼梯响，一个古代公子哥打扮的人上来，径直走到王辰面前，持扇抱拳一礼，道：“兄台，小生可以坐在这里么？”
    王辰左右一看，没有别人，不禁点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看得见我？”
    公子哥一撩袍子下摆，在王辰对面坐下，道：“当然。你没用隐形术，我也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你呢。”
    王辰回过神来，略一探，竟发现这公子哥是个渡劫境界的修真者。王辰忙站起来，行礼道：“是在下眼拙，没有看出是前辈来了。失礼了！”
    公子哥的摆手，道：“哎，这里就你我二人，没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小弟李含光，兄台如何称呼？”说话间，小二开始端酒菜上来。
    王辰忙道：“不敢，不敢。晚辈王辰。不知前辈是哪个门派的？为何会来到这里？：ａ．．”
    李含光皱眉道：“我说过了，别前辈晚辈的称呼。实在不行，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好了。算起来，我应该是茅山宗的，不过，我来这里之前，茅山宗一共也就几十个人。不知现在怎样了。”
    王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修真的时日不长，而且很少与中原修真门派接触。不过，如今在修真界出名的大门派里，就有茅山宗的名头。”
    李含光点头道：“如此说来，那些晚辈们做得还不错。我当初也是贪图这剑冢里的绝世功法，进来之后，就一直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只好留在了这里。”
    王辰心道，你没有被困在石室里，已算万幸了。见李含光给自己斟酒，王辰忙拿起酒杯接着，道：“那老哥就不打算出去了？还有，这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都对我视而不见？”
    李含光向王辰举杯邀饮，哈哈一笑，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创造的。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我就是造物主，就是神。这里自成一个系统，对外来的任何人，都是没有反应的。除非，我让他们有反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里的人和物，也算是一种幻境。说到我到这里的时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没有一千年，也有七八百年了。我可是花了上百年的时间来寻找出口，可还是一无所获。我终于明白，想离开这里，还要靠机缘。所以，我现在也不再心急了。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时，两人面前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六盘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的佳肴。王辰忍不住尝了几口，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心中对李含光创造的幻境佩服不已。“说来惭愧，我是被剑仙门抓来，逃跑时跑进这里来的。”
    李含光笑道：“你是否也在石室里遇到了麻烦？”
    王辰也笑，道：“是啊。不过还好。出来就到了这里。”
    李含光道：“经过我这么多年的研究，在剑冢里的进与出，如果没有人指挥的话，就都是不确定的。你也许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会出现在别处。总之，一切要看你的运气的好坏。”
    王辰知道李含光说的是“随机”的意思，可能他那个年代是没有这个词的吧。“我懂了，你是说，这个汴京城不是第一站，也不是进出剑冢的必经之地？”
    李含光道：“是的。剑冢内有许多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其进出的特殊方法，如果你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就永远出不去。我就是这片区域的指挥者，或者叫操纵者。没有我的许可，你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王辰若有所思，道：“老哥在剑冢里可有仇人？”
    李含光道：“剑冢里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至今我还没有碰到过。我是偷着进剑冢的，应该没有人知道的。当然，在剑冢里，如果你遇到剑仙门的人，他们都会视你为敌人的。”
    王辰顿时觉得头大如斗，道：“那不是很糟糕吗？这剑冢里，有多少剑仙门人？你遇到过吗？”
    李含光道：“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以我的研究，这个剑冢无比广大，里面分为无数个区域，各个区域进出的方法都不相同。你想，谁有这个本事在各个区域间穿来穿去？依我看，整个剑冢里的修真者绝不超过三十人。而剑仙门人最多，但也不会超过二十人。我曾遇到过一个剑仙门的。因为修为比我低上一个境界，结果打了几年，谁也胜不了谁，最后找到了方法，被我跑了出来。也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不可预知的因素，所以我从此之后就一直待在我的地盘里，不再出去了。”
    王辰道：“不出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听说，剑仙门的人有很多人都是到剑冢来修炼的，多则几年，少则几个月就可以出去。”
    李含光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剑仙门的人进的多，自然出去的相比较也就多了。再说，来的人多了，我估计他们也找到了一些规律，比我等找到出去的方法要容易一些。不过，总的来说，能不能出去还是要靠运气的。我也想出去，可是乱闯绝对不是办法，很可能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人却不知在哪里被困住了。还是我这里好啊。至少在这里，一切都我说了算。”
    王辰道：“我是一定要出去的。我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去。”
    李含光盯着王辰看了一会，道：“你现在绝对不能离开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