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激战
“慢！”老廖突然伏下身子，李军和阿平也跟着爬在地上，一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李军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异常的灼热。
老廖细声道：“前面有人，你们别动。”他说着用一种怪异的方式，有些像狗爬行一样的朝前挪着。
没过多长时间，老廖就招呼两人过去，李军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声音中明显带着恐怖的颤抖。
李军和阿平走进一看，顿时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在一颗大树背后，一具尸体面朝下伏在地上。
为什么能一眼就看出他失去了生命？是因为他背心处有一个大大的血洞，以李军不太专业的眼光都可以看出，那是枪械在近距离射击时造成的。伤口的周围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子，白生生的，黑乎乎的，在那里出出进进，让人看着浑身发憷，毛骨悚然。
李军心一揪，是不是和孙芸一起的那个男人？他强忍着恶心，用树枝把他翻了过来，用哆嗦的手把覆在脸上的树叶拨掉，仔细辨认一番，才微微放下心来，是个不认识的人！
李军回身正要说话，却看见阿平浑身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脸色白的好像全身的血液在瞬间被吸干了一般，目光涣散，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在快速的渗出。
老廖脸部的肌肉都扭曲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恐怖，大睁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和哀伤，他慢慢跪在尸体的旁边，轻抚着他的脸嘶哑的说：“是赵三，西镇的赵家巷的老三，是我最好的朋友，平常就喜欢吹牛喝酒，人是好人，却没有好报！我，我还欠他五百元钱没有还！”
说着这个坚毅的中年汉子已经泪水满面，泣不成声。
李军虽然也见过死人但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体验，脑海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喃喃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他呢？”
老廖深深吸了口气，摸了把眼泪，把尸体抱了起来，细细看了遍，咬牙切齿的说：“一群狗杂种，他，他只不过的腿部受了点伤，他们就把他杀了！”
“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
“军哥，我们还走不走？”阿平躲在一旁颤声问道。
“走，我要杀光那群王八蛋！”老廖面目狰狞的吼道。
李军铁青着脸看着两人，神色变换不停，一时也拿不定注意，正犹豫间，突然老廖大叫一声“有人”话音未落，只听见“突突”一阵枪声响起，李军肩头一震，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他一翻身滚到树后。
老廖算是反应最快的人了，早就躲在灌木丛中，身后的双管猎枪也平端在手中，厉声吼道：“瞄准右边第三棵树，快，别让他们过来！”
李军根本来不及思考，强忍着疼痛，下意识的抓过半自动步枪，机械的打开枪栓朝着前方盲目的扫射着，子弹穿过树枝，“啾啾”的鸣叫和“噼里啪啦”的折断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他的双耳，震撼着他的灵魂，直到子弹射完，他犹自不觉。
就在李军停顿的一个瞬间，对面枪声再次大作，疯狂泻出的子弹好像电锯一般，把李军头顶处的杂草枯枝齐齐割断，他感觉到自己仿佛处在立体电影院的枪战现场，虚幻的现实让他忘却了害怕，紧贴着地面整个人飘忽忽的。
当李军把对方火力全部吸引过去的时候，老廖把枪管偷偷从灌木中伸出，瞄准树边静静等待着，就在对方露头的一个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双管猎枪前端喷出一股长长的火舌，接着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把周围所有声音一起掩盖住了。
宁静，不到一秒钟的宁静，李军耳朵的听力才恢复一点，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人浑身是血，捂着脸冲了出来，没跑两步就倒在地上，像野兽般的嘶吼，不停的翻滚。
也许是被老廖神奇的枪法给吓怕了，对面的敌人一点声响都没有，李军趁这个空挡缩到另外一边，静静伏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刚才的火力实在是有些怕人。
就这样对峙的两边都没有动静，残忍的看着中间那人在地上抽搐着，渐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突然，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被大树挡住视线根本看不清楚敌人的动作，这时老廖的声音在李军的耳边响起，“快，追上去，对方只有一个人了。”
李军现在对老廖的判断已经是五体投地了，他没一点犹豫，拎着刚刚换好弹夹的步枪，紧随着老廖冲了出去。
绕过前面的几棵大树，果然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正在拼命的朝前逃窜，老廖抬手又是一枪，那人影一晃，不但没有倒地，奔跑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距离太远，阻挡物太多，散弹猎枪的威力被减到了最小。
李军马上把步枪递给老廖，他却焦急的推了回来，“我不会用这个，你快点把他打死。”
李军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举起沉重的步枪，瞄准那人的后背，“达达达”三声，人影应声倒地，两人发出一声欢呼，一起跑了过去。
那人伏在地上，腰部，背心和头部，各中一枪，距离惊人的相等，好像用尺子量过一般。
老廖顿时竖起拇指，赞道：“好小子，枪法真是一绝，我看部队里的神枪手也不过这个水平。”
他刚才是瞄着对方的腿打的，也算是歪打正着，李军苦笑着强忍胃里恶心的翻滚，长这么大，也曾经在街头跟人火拼厮杀过，但杀人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惊悚，战栗，后怕，等等一切负面的情绪搅和在一起，让他有种脱虚的感觉。
老廖应该也是第一次杀人，但明显要比李军看上去好了许多，他上去把那人的装备卸了下来，随手擦了下枪把上的血迹丢给李军，“拿着，这个要比阿平买的好多了。”
李军喉咙一阵滚动，再也忍不住了，扶着树干大吐特吐起来。
“嘎嘎。”老廖的神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现在还能笑的出来，不过笑音听起来如夜枭一般凄厉，杀人后的他反而亢奋了不少，刚才的惊惧也消失无踪。
李军好点后问道：“阿平了，怎么刚才没见他？”
“不知道，回去看看，可能是被吓傻了。”
李军舍不得丢掉手里的老式步枪，又对新缴获的M-16充满了好奇，只好背一把抱一把，步履蹒跚的回到刚才遭遇的地方。
阿平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身上最少中了十几枪，已经被打成筛子了，如死鱼般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李军的心里一阵内疚，如果不是自己一再对他许诺，阿平也不会跟来，可能他现在还活本乱跳的在小镇街头闲逛。
“走了。”老廖扯了扯李军的胳膊，“那两个应该是断后的，前面的人听到枪声，一定会掉头回来的，我们要早做布置。”
“我们去哪？回镇上吗？”李军多少有些茫然。
“不，我要杀光他们！”老廖森然说道。
李军惊异的望着他，老廖一咧嘴说道：“小伙子，赶快把伤口包扎一下，要不一会不等敌人来，你自己就先挂了。”
李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老廖的帮助下撕开袖子，肩头处一个枪伤触目惊心。
“嗯，运气很好，子弹直接穿了过去，要是留在肉里就麻烦大了。”老廖说着用急救包里的药品简单包扎了下，狠狠拍了李军一把，“体质真他妈的强悍，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如果没有感染，几天后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对伤口李军并不太在意，但心里依然充满了焦虑，他自己清楚每次一受大点的伤，伴随着就是**的勃发，在城市里还好，但这个荒郊野外，密林深处，那里去找女人？而且在发作的时候，自己完全管不住自己的行动，那个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李军皱着眉头说。
“回去？人都死了四个了，你现在告诉我要回去！”老廖一脸的鄙夷，他朝前面看了看，一噜嘴，“想回去，也得问问对方答应不。”
李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山坡下人影浮动，呈扇形朝他们这里快速的移动。
老廖简单的把地上的痕迹处理了下，拉着李军爬到一棵树冠无比茂密的大树上，才伏下身体，三个全身迷彩，实枪荷弹的男子就出现在脚下。
李军轻轻抬起枪口，正要瞄准，老廖一把压住他的手，脸色凝重的摇摇头，指指远处，李军仔细看去，果然那边隐隐有人在树后晃动。
“现在不是时候，打死下面三个，我们就成靶子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什么不做，等他们。”老廖轻声说道。
李军嗯了一声，心里暗自庆幸，这五千元花的可真值，要不是有老廖，自己早就和阿平一样躺在地上挺尸了。
远处一声惊呼，引的三个大汉跑了过去，可能是另一拨人发现了被李军射死的同伴尸体，他们举起枪对着丛林一阵扫射，几颗子弹在擦着李军的脸颊过去，亏着两人躲避的地方树凹比较深，要不还真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