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白醋之恋
夜深了,我洗过澡躺在床上,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北京时间是一点了。突然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不想给陈小林打手机,只想往家里打电话。电话从接通开始到断掉始终无人接听,我明知他不会在家,但还是忍不住再拨号,一遍一遍地拨通,一遍一遍地断掉,终于我停止了拨电话,趴在枕头上哭起来。
想着陈小林,我不在家怕是让他更加的如鱼得水吧,我在家他尚还夜里一两点、两三点才回,我不在家怕是要夜不归宿吧。
我和陈小林是大学同学,他是我学长,我刚进校,他已经在读国际贸易硕士了。一次学校开晚会,我们认识后,他就开始穷追不舍,开始我还只是淡淡地回应他,不料他越追越猛,鲜花不断,温情不断,虽是如此,我却一直没有松口同意。
直至那场可怕的非典的传播,改变我的陈小林态度。那年我刚从成都返校,开始有些清微的感冒症状,没当回事,等到我开始发烧咳嗽时,已感冒得很重了,同寝室的室友各个怀疑我是非典症状,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马上把我送到隔离室去。
在这生死关头,各个逃命要紧,谁还在意你是死是活,这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只有锦上添花的,却少有人雪中送炭。又想着夫妻大乱临头还各自飞的,更何况只是室友。没想陈小林却冒着被传染的危险,日日来我宿舍细心照顾我。
那时间人人风传白醋和板兰根是灵丹妙药,需要不需要的人都拼命往家里疯抢,白醋和板兰根的身价也扶摇直上,五元的白醋卖到一百元,还要排长队托关系。人只有面临生死选择时才会不在乎身外之财,试想命都没有了,还要这钱做什么。
陈小林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箱白醋,日日在我宿舍里熏着,弄得我宿舍里全是酸溜溜的味道,结果白醋没熏完,我的感冒就好了,这事后渐渐地也就接受了他。
陈小林硕士毕业后,进了一家贸易公司,等我大学毕业后,他辞了职和同学开了一家进出口公司,专做工艺品的进出口贸易。等他公司打开局面后,他按揭供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我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切都是那么的按部就班,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象人一天必须要吃早饭中饭晚饭一样,刻板重复。
新婚伊始,他晚上应酬还知道个时间,夜里十二点前还会归家。等他生意有了起色后,归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开始看着他满身的酒气、香水的刺鼻气息,还和他赌气。后来连他领口、脖子也沾上浓浓的唇膏时,这气也没办法赌了。你就算气个半死又能怎么样,太阳该从哪边升起来还是从哪边升起来,月亮该从哪边落下去还是从哪边落下去,不会因为你的不高兴,乾坤就会发生倒转,这样的日子久了,我的心也慢慢地碎了,又伤又痛的碎。
在上海就算是心再碎,人前人后还是笑面如花、幸福美满的样子。在这个忙碌功利的社会,你不幸又如何?各人都自顾不暇,哪里又有精力管你的闲事。再说了,有的吃有的穿,生活也还过的去,怕是还没张口,就有人指责是无病呻吟,没事找事。
如今的人,不分男女让社会打造的各个是铜墙铁壁,各个的是钢筋铁骨。在这个社会,生存和发展才是第一位的,什么感情的事全往后靠,我们是在超速的发展,可不知为什么人的心却越来越累。
有次陈小林见我闷闷不乐就说,如今这社会是适者生存,谈生意各个都如此,你不灯红酒绿的,怕是让人认为是格外一条筋,以后谁还和你来往?
我冷笑,这男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要是闹将起来,怕是我还没说委屈,就给我扣上一个不明事理的帽子。
陈小林见我冷笑连连,忙又柔声安抚我,老婆还是自己的老婆好,外面那些个欢场女子怎能当真,应酬罢了。
这男人到是想得明白和透彻,不是共患难的夫妻,又有多少人是冲着感情来的。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一个是用钱买青春,一个是用钱买满足,一夜风流过后,自此两不相欠。
又想着这社会我不找陈小林,找个李小林怕也是换汤不换药吧,但凡有点点出息的男人,怕是都会变成这样,这社会不是你诱惑我就是我诱惑你,早知男人如此快活,投胎转世我也应求着阎王让我变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