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梦至白头

    “姐，你在哪？”卧室传来水妹叫声。
    她怎么睡这么一会？陆鸣打开厨房门见她揉着眼睛进来：“我怎么睡了？你出来，我来做。”巴掌不停地拍打嘴巴，哈欠连连。
    陆鸣像见到陌生人，她好象把一切都忘了？赶紧说：“你再睡会，做好了叫你。”
    “我看看，姐，你切的土豆丝吗？哈哈，可以当暑条了，炸暑条吃吧？我看米饭熟没熟？”她不放心地掀开锅盖，立即嚷：“姐，水太少了，你看。”
    陆鸣到她身边拈出几粒米放嘴里，确实夹生：“我放了不少水啊！”
    “姐，你去躺会，我来做，今晚我想喂你吃饭，好不好？”水妹像哄小孩子似的往外推她。
    “不好。夹生饭怎么办？”刚出厨房陆鸣回过神，怎么还这么依懒啊！忙说：“不行，你做饭，我学习。”挤进厨房挨她身边，她自顾自地忙起来。
    她真把事情忘了！陆鸣看她用塑料饭勺翻动锅里米饭，掺半碗水，点着两个火，心中一团清明之光也点着，或许她根本没把下午事情往心里去！只是自己一直在瞎琢磨，较半天劲不说，没来由猜忌她，是自己不完全了解她吗？还是自己不相信她？
    “姐，我刚才做了个梦，不知道为什么你想避开我？我就找啊、找啊！找了很长时间没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回老家了！有天早晨看见一个骑骆驼的人从门前经过，从背影看就是你，我骑小马追。等一下。”水妹从冰箱里拿鸡蛋。
    “追上了吗？不是我吧。”陆鸣从她手中接过蛋壳扔进垃圾筐。
    “就是你啊！怎么喊你也不答应，也不回头，眼看要追上了，突然又跑到前面去了，眼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前面，跑着、跑着，你离太阳越来越近，我离你越来越远，就见你前面铺了一块红地毯，你上去后红地毯在沙漠上越跑越快，一会儿，你到了太阳底下，上面又降下一把红梯子，你就顺着往上爬，爬了一会，太阳把门打开，眼看着它把你给融进去，你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隐隐约约听你喊了一声……。我拿盘子。”水妹把煎蛋铲进盘子。
    “那太阳没把我烧化吗？我们的眼泪是不是被它烤干了？”陆鸣接过盘子。
    “没有，太阳是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上了红颜色的月亮！”水妹给锅里掺上水，两只西红柿切成十六瓣。
    “你的梦够厉害的，太阳接我去干吗？”陆鸣习惯配合她讲故事。
    “我正想问你呢？看它越升越高，我就蹲下边哭，哭了一会儿，可能是太阳被哭闹心了，也许是被感动了，一下变成一只很大的红色降落伞，飘飘悠悠的往下降落，我一直仰着头盯着它跑，跑啊、跑啊，没注意脚下，突然觉得下面一阵冰凉。”
    “是月光像冰水一样泄下来了吧？”陆鸣不清楚她的故事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不是月光，真的是水，一望无际的水，开始以为是天池，后来才发现是大海。”她往锅里加盐。
    “瞎说，沙漠中哪来的海？”常识谁都知识，也许西北在几亿年前有海，可梦里有海，谁能管得着！
    “是梦在瞎说，不是沙漠中的海，是这里的大海，我一直追着你从沙漠跑回来了！”
    “呵，你梦确实厉害，不大工夫就跑遍全中国！那我在哪呢？”想不会又追丢了吧！
    “你就在前面漂着呢？”水妹拿着锅铲盯着墙，像站在海边眺望远方。
    “那你怎么不救我？”想幸亏自己会游泳。
    “我不会游泳啊！只能一点点往海里走，想去拉你！”水妹一瓣、一瓣往锅里下西红柿。
    “一直够不到吗？”这会有点急了。
    “够到了，我们好不容易牵上手，你说一句话吓了我一大跳。”似乎现在仍心有余悸。
    “我是问你怎么现在才追上吗？”陆鸣已进入她的梦。
    “不是，问我到几几年了？”水妹没有思索。
    “为什么啊？”已经被她追晕。
    “因为你看见我头发全白了！梦里只一会，大半辈子已过去！”
    陆鸣眼泪刷地下来，手微微发颤：“你说我们白头到老了吗？”
    “反正梦里是这样的。姐，怎么哭了？”水妹慌忙放下锅铲，用袖子帮她擦眼泪：“姐，那只是梦，不会让你遭很多罪的！下次这种梦我不讲了。”
    陆鸣“哧”地笑出声：“为什么不讲？喜欢听，我是高兴！让你遭罪了，跟那么远，跑了好几十年，我好歹还坐降落伞！”想清楚傻掉了，天啊！她在梦里都比自己辛苦！
    水妹背对她偷偷乐，心想编个梦也能感动人！人真容易上当受骗，女人就爱听好听的，第一次对她说谎话，感觉值得，免得她像中了魔似的。
    “哎，今天我喂你吃饭？吃完饭我洗碗，家务活我来干！”陆鸣责备完下决心。
    “嗯，我早点上床再做个梦，你干完活直接进我梦里吧！”实在忍不住咯咯笑！
    “不行，做那么多梦干什么？洗好澡等姐姐！只是不能玩的太晚。”陆鸣开心哼唱到客厅，忘了烦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