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佝偻背影

    看着丈夫来的短信，陆鸣心乱如麻，信中只说等他春节回来再定，仿佛这是他自己的事，而自己只能等候宣判一般，也知道现在让他回来办理手续不现实，但何去何从得有明确态度啊！难道他是怕自己承受不了？
    她迅速回道：“春节回来我不想再讨论其他什么，我们已经到头了！这样你也不用再顾忌了，最近我会从家里搬出去，我只要孩子，房子我不要，老人我会照顾，其他方面似乎不存在太多交涉，不管怎么样？祝你今后能更加幸福与快乐！”发完最后通牒，不想立即出屋与婆婆默默相对，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与谈论？
    还未把思绪理清，短信回来：“我这里还有些钱，回来时给你一部分，帮我照顾好母亲，不要让老人家伤心，做为儿子、丈夫和父亲，我都不称职，说什么都苍白，也委屈你了。好运！”
    如果短信只是后面部分，陆鸣看完心里会好受一些，他竟然把钱与照顾母亲的事联系在一起，她不禁在心里怒骂：狗屎！想不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自己当初是被什么弄昏了头？多少年的青春和任劳任怨仍换不来一句公正评语！真不知道夫妻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两具行尸走肉吗？即使如此，那也应该附上灵魂、拍拍良心吧！想你不管有多少钱？也休想买到自己的宽恕，原来残留的一点夫妻情感一滴滴泄尽，过去几年岁月和生活真的只剩浮在行尸走肉上面的光影了，甚至连这可怜的光影也在逐渐消散。
    她没再回复，也没再悲伤，几年来自己躲在角落里、躺在凉床上的悲伤足够多了，昨晚直到现在真正令她伤心的是他有了女人，尽管认为正常，但不能接受，这是多大的嘲讽啊！怀孕时给自己买电脑、关心自己都不是出于爱，而是想补偿，原本以为自己人长得漂亮，由此对自己男人充满信心，到头呢，仍然像玩腻后的贱货般被随手遗弃，这种被忽视和被遗弃的感觉使她痛心疾首，致使对自己的信心都遭受重创，婚姻带给自己的除了一个心爱的孩子，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信都差点被掠夺走，也许，哪天面对面时他仍会表现出无辜和无奈，说不定仍然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块遮羞布。
    头又疼了，她拍拍额头，深吸一口气，让不合时宜的笑容浮在脸上，感觉笑容也成了面具，就像晒干后的一层泥，但她知道自己需要这层泥，因为这层泥可以帮助自己面对婆婆。
    出屋见婆婆仍坐在桌边无声的逗着孩子，佝偻的背影让她同情倍生，心情也有一层晒干的泥，但知道光自己同情有什么用呢？谁来同情自己？
    “我和正扬商量好了，他春节回来办手续。”陆鸣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样平静。
    婆婆慢慢直腰，可能担心一旦转过身一切真的会随之消失：“一定要离吗？”
    “放心吧，您只要愿意，我们几乎和以往一样，可以不变化的。”她坐下来，深知变化会很大，想让老人一点点习惯。
    “孩子能不送托儿所吗？我来带。”婆婆也知道变化是什么！
    “您身体不好，孩子越来越重，带孩子您会很吃力的！”老人带孩子自己可以省心，可对老人反倒不得不担着心。
    婆婆面对她没有眼泪，只有几分哀痛的笑：“现在我不是一直也带着吗？哪天我带不动了，你再送托，好吧！我不求别的。”
    陆鸣没再犹豫：“您想带就带吧，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您的孙女。不像夫妻会变成毫无关系，会变成路人。”她觉得又需要回卧室。
    “鸣儿，是我不好，我应该能容忍更多事情的，其实呢！这一辈子已经容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不能容下你呢？再说水妹确实是个好孩子。老人就是这样吧，自己的儿子千般不是，也能变通接受，对别人总是挑三拣四。说心里话，人活一辈子，有几样是顺心的呢？”婆婆没有絮叨，说话总是这样祥和。
    “我们后辈惹您不开心，妈，只能说声对不起！”陆鸣眼泪转圈，用拳头堵住嘴。
    “去吧，鸣儿，你去休息，我来收拾。”老人起身。
    陆鸣想扶，又止不住心中的伤情，哽咽道：“妈，你也早点睡！”
    上前推摇篮进卧室，突然觉得好困，想蒙上被子睡觉，什么也不想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