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期待来世
从办公大楼出来，看着有些郁闷的春杏，陆鸣笑道：“她帮你多卖花还不行，不知好歹！”
“不是这意思，说明我卖花有问题，她中午只来一会，连续三天有人买这么多花。前天还以为有人骗她呢？”春杏着实为自己的尽心尽力委屈过，第一次可以解释成她赶巧了，现在总不能还这样想，又想水妹有什么秘诀呢？
陆鸣见春杏是总结，很满意：“这样想就对了，我也琢磨呢！”大前天听水妹讲完，也担心别人拿她开玩笑，看过名片又觉得不像，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水妹只是担心客人会不满意，俩人商量出一张清单，后来陆鸣给龚正超打电话报价格顺便探清虚实，春杏才雇车陪水妹送花收现金，只是没遇上龚正超。
开业来最大一笔买卖鼓励了她们信心，今天又送两家公司，都比第一家买得多，三家加一块营业额近8000元，连珠儿收春杏钱时都惊讶花店生意好，陆鸣不得不抽空帮春杏送花，让水妹守店。
陆鸣想起原来总嘱咐她多些心眼，担心她不懂做生意，可客户偏偏只把大单给水妹！
陆鸣想得比春杏深一些，自己有时也遇客人买花，问题是别人买完就走，好象都是应急一般，不会把另外需求提出来，自己和春杏与水妹的差别也在这里，客人不但当场买，还主动留下电话或者向其他人推荐，刚才这家要了五十盆，就是妹妹向哥哥公司推荐的。
心想下班后到店里坐一会，当着春杏面跟水妹好好谈谈，她是凭借什么吸引客人的？又想店内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个人？照这样下去人手显紧张，中午由水妹替换习惯不能变！
上了公共汽车，春杏哪壶不开提哪壶：“鸣姐，中午我自己多盯一会吧？”
陆鸣想清她的意思，问：“你是认为客户喜欢中午买花吗？”
“我也说不清，原来卖服装我也卖得挺好的。没这么笨啊！”春杏有些倔强。
“晚上再说吧。不管怎么样？生意好是好事！”陆鸣望着窗户飘飞的落叶，又把水妹拉进心里细细盘问，不过是在亲昵状态中进行。
说不定傻丫头在这方面天生福命，或者苦尽甘来了！她继续想。
中午，陆鸣在超市旁边买了两盒大馄饨，又买一只巧克力冰淇淋进超市，见店前有两位客人，一个卷发女人搀着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正与水妹交流。
陆鸣心中一动，贴着前面摊位门边慢慢靠近，只看见水妹的手。
听女人对水妹说：“按你这么说，康乃馨选哪种颜色更好？”
“妈妈在九泉之下也会像原来一样希望孩子快乐的，白色会让妈妈感受到孩子的悲伤，妈妈也会悲伤，红色的表现爱，在快乐生活中寄托对妈妈的思念，觉得红色的更好。”水妹永远把自己当客人，就像自己要买康乃馨。
“可我们原来一直送白色的，别人也都送白色的？”女人顾虑很多，下意识地看身旁陆鸣，想她可能也是买花的？
陆鸣也纳闷，由于白色康乃馨市场需求量大，远比红色的价格贵，她为何不顺其自然推荐白色的呢？
水妹有点固执的说：“是的，人们一直都这样送，我觉得送什么颜色的花，不能站在送花人角度想，也就是不能站孩子角度想，应为妈妈着想，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所有的妈妈最希望看到什么？是孩子快乐啊！我们也希望妈妈快乐吗？都希望。妈妈怎么能快乐？是看见孩子快乐才快乐。”她成了幼儿园教小朋友的阿姨。
“嗯，爸爸，您看呢？”女人虽犹豫，也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再尊重老人意见。
老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水妹，点着头：“小姑娘不简单啊！如果我跟她妈妈在下面见面了，我会希望她们送我红色的，我不认为我死是一件悲伤的事。”老人面向女儿：“再说我们希望你们快乐，更希望你妈妈在下面也快乐。”答案很清楚。
老人心想正如小姑娘所说，人们或孩子往往只顾自己而不顾老人的感受，花是送给老人的，就应该考虑想送给老人是什么？要送也得送快乐啊！悲伤谁都清楚。
“好。那就买七十二枝红色的吧，正好跟妈妈岁数一样。”女人决定。
“姑娘，我给老伴应该送什么呢？”老人笑吟吟地看着正准备忙碌的水妹。
水妹问：“爷爷，你原来送的是什么？”
老人问女儿：“原来送的是蝴蝶兰吧？”女儿“嗯”了一声。
“蝴蝶兰是‘我爱你’的意思。要是我呢？”水妹咬咬手指头思索：“我建议你送三种。”
女儿有些反感了，送三种不是要花更多钱吗？又不能说出来。
老人很感兴趣：“你说说。”
水妹小声问：“您跟奶奶一起共生活了多少年？”反省自己是不是又把事情弄复杂了！
老人骄傲的说：“她是前年去世的，是在我们庆祝金婚后。”
水妹脸露惊喜：“五十年啊！”又想想：“爷爷你看这样表达行不行？薄雪草表示念念不忘，蝴蝶兰表示浓烈的爱，再加上玛格丽特……！”猛然想起花棚里没有玛格丽特。
老人追问：“玛格丽特表示什么？”想她把他们夫妻曾经和未来的情节串连起来了！正好与自己思念老伴时的想法吻合。
“玛格丽特表示期待的爱，就是爷爷盼望来生还和奶奶在一起！……。”说话卡住。
一句话说到老人心里，高兴地抢着说：“对！对！就是需要这样表示，做梦都想！”
女儿看爸爸开心，也把不快抛一边，说：“爸爸成天就念叨要去找妈妈！每次给妈妈买东西都是爸爸上街亲自挑选。”
水妹抱歉神色，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玛格丽特没有了！……。”
老人马上露出失望表情，陆鸣见状插话：“我能在别的公园找到！”
水妹一听是陆鸣声音，像见了救星跑出去，叫：“姐，你怎么来了！把我急死了！”拉她进屋，盯着陆鸣不住憨笑，陆鸣随手把食品袋放桌上。
陆鸣对客人说：“你们要的急吗？”
“最好今天晚上能送到，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女人见爸爸表情好转。
“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地址留下来，一起给你们送过去。”陆鸣心疼的瞧瞧水妹。
“没问题。”女人见水妹递来纸笔：“红色康乃馨比白色的贵吧？”
水妹大摇其头：“不啊！便宜不少的。”
女人握着笔有些发愣，想刚才错怪她了，幸好没表现出来，赶紧伏身写地址遮掩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