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奔征途
月牙儿挂柳梢,微风吹拂,露出娃娃的笑脸。
“我看你还是应该上这个学的,虽说不是什么有名的学校,可这是我们农村孩子唯一的出路呀。”湘滢与文州并排坐着,手里拿着柳条随意摆弄着。
“世上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况我的个性并不适合在学校里学习;我早厌烦了学校的束缚、教师的灌输、以及思想上的压制。其实我们的高考制度与古代的科举制有什么两样!只是比科举制多了几类教科书。”
的确,文州是善于解放思想的人,其实早在三千年前,古人就有格言:头脑不是一个被填满的容器,而是一把需被点燃的火把。
这或许是他拒绝上大学的理由,湘滢晓得他有另一原因,便说:“其实我和武磊上大学这几年,学费的事你不必操心,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吗!”
文州看她秋水盈盈、郎若曙星的眼睛,油然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我有我的人生观,我的未来之路!况且我们兄妹五个,这些年都在命运的困境里,如果没有一个人挑起这副担子,谁都会濒临绝境!”
湘滢依偎在他怀里,深深被这宽广、仁厚的心感动,在月光的抚摸下,泪水温柔地坠!
时间匆匆又过,转眼将到开学时间,兄妹五个在李家聚在一起,湘滢和景明是炒菜的好手,在厨房里帮李母忙这忙那,干的不亦乐乎。常浩在正屋里与大哥二哥正说着话,突然觉得肚子里叽哩咕噜饿的难受,便跑进厨房里。景明看他瞅瞅这,翻翻那,晓得要寻东西吃,便趁他不注意,把一块煮熟的肉从中间切了一条缝,塞进许多辣椒粉,热情地递在常浩眼前:“浩哥好福气,刚煮熟的,色香味俱全!”常浩兴高采烈地闻了闻,把整块肉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当吃到一半,便被辣的张着大嘴,眼泪呼呼流出。湘滢看了,捧腹大笑,指着常浩:“坏小子,平时都是你恶作剧,这下可被别人整惨了!”常浩硬着头皮把肉咽下去,抹了一把泪,然后故作无所谓地说:“没事,我一贯喜欢吃辣,很合我味!”瞥了一下景明的手指,上面还残存着辣椒粉,脑子里一闪,突然蹦出一个坏主意,便对着还在嗤笑自己的景明一本正经地说:“你出来一下。”景明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停止笑,急匆匆跟出去。到了屋外,常浩却说:“想听故事吗?”景明瞪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事!”说毕,转身要回去,常浩急忙拉住他:“别走呀,我真的有重要事告诉你,并且是关于你的,但你先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听完故事自然明白。”于是便讲起故事来,并慢慢向厕所走去。景明听了几句,就觉得这故事很有味,不自觉地跟着他走,继续向下听,并不时被故事逗笑;当走到厕所门口,景明停止笑:“浩哥,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常浩拉着他:“陪哥一起小便,我继续给你讲故事,下面更精彩!”一面拉着他走进厕所,一面天花乱坠地讲故事,直让景明听的哈哈大笑,忘乎所以,随着常浩一起解裤,撒起尿来。常浩看着他那沾有辣椒粉的手指正捏着小鸡鸡,心中暗自庆幸。等撒完尿,扎好裤,常浩的故事嘎然而止,景明奇怪地问:“怎么不讲了?”常浩瞧着他的裤裆处裂嘴大笑:“你……你你上当了!”此时,景明开始觉得自己的小鸡鸡隐隐作痛,继而火烧火燎地痛起来,他方想起撒尿的时候,自己带辣椒粉的手指触摸了它。该死的三哥!原来把自己引诱出来,把故事讲的精彩绝伦,全是为了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上当受骗。他痛的脸上流着汗水,躬腰走出去,湘滢正从屋里走出来,看他此状,惊问怎么了?景明艰难地抬起头,面带羞涩地答:“我我……我肚子痛!”常浩大笑着,朝湘滢说:“NO!NO!他不是肚子痛,”迅速走近湘滢,趴在她耳朵边,窃窃私语了一番,湘滢戳了他一下额头:“坏小子!真够坏的!!”说完,迅速走进屋,端来一盆清水递在景明手里,“快回厕所洗洗便好。”景明看看水,再看看湘滢,更加害羞起来,但此时已顾不得什么,急忙跑回厕所,脱裤清洗起来。常浩依然在外面哈哈大笑,直笑的文州和武磊也从屋里出来,听了常浩的解说,也抿着嘴笑起来。
饭菜已做好,五兄妹围着满桌丰盛的菜有说有笑地吃。文州令景明拿了两份钱,分别给湘滢和武磊,作为上大学第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并笑对两人说:“你大哥我,是喜欢讲究的人,到大学里,你们俩要穿的体面,吃的好,不要让别人笑:有个万元户的哥,却让弟弟妹妹在学校里寒酸!如果手中的钱花没了,尽可以来信,我让景明给你们邮去。”
湘滢笑着直说:“足够,足够用的。”
武磊关切地说:“哥,以后在家种地,不要象以前那样拼命,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等我们毕业参加工作后,把你们都接到城里。”
文州笑了:“等你们上学后,我和景明要去宇海。”
“怎么,那三十多亩地不种了?”湘滢惊诧地问。毕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开垦出来,只种了一季,况且止一季就收益一万多元!在那个年代,乡下人做梦也梦不到!
“不种了,我和哥要到大地方,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去做大丈夫!”景明边吃边豪爽地笑。
“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坐井观天的聪明人!所以我和景明决定要到人*会、思想融和、文化先锋的大都市发展。”文州看着他们认真地说。
湘滢晓得文州是能够独立看世界的人,有独到见解和高瞻远瞩的眼光,便也没有说别的。
武磊大约要小便,立身向外走。文州跟了去,走进厕所边解裤边说:“哥一直想与你谈谈,却总是忙的不可开交,你要去远方上大学,临行,哥送你几句话。”
“哥,您说,弟一定牢记在心!”武磊显得必恭必敬。
“我们兄妹五个,虽然这些年都因家庭的原因生活在逆境里,但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胸中正,则眼睛亮,然后才能决大事于眼前!人活在世上,好赖都能活一生,何不如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让众人敬仰,子孙容光!”文州烁烁之目光射在他脸上,“决不做阴损、卑鄙、龌龊的勾当,遭万人唾弃!做永世的丑角!!”
武磊心里一阵惊悚,晓得文州还把以前那件事放在心上,于是他要极力抹去过去自己在大哥心里的阴影,来博得大哥的信任,以得到他更多的资助:“哥,您尽可以放心,弟弟一定不忘您的教诲!虽然以前犯过浑,但那是以前的事,毕竟以前太年轻,做事过于偏激。”他故作深情地看了一眼文州,“不晓得怎么,每当我与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大哥身上的那种博大辽远、襟怀坦荡的男子汉气质所感然。于是我便经常地向大哥看齐,希望能做的象大哥那样!”虽然武磊是不苟言笑,不善言谈,比较内向的人,但一旦说起话来,每一句话都透着意思,带着分量,达到心里的目的。刚才说的话,不但一语双关的道出了对以前自己错误的悔过,对文州的教导加以肯定,而且还恰倒好处地称赞了文州的胸怀、人品。试问人世间,有那一位圣贤会经的起这种含蓄而有策略的赞美!!
文州拍着他的肩膀:“好,是我的兄弟!”
湘滢问常浩,是否与文州、景明一起去宇海?常浩叹了口气:“我从小就跟着哥混,哪舍得分开!可家里的情况你也晓得。”
湘滢晓得他是个极孝顺的人,母亲一直卧病不起,父亲独自开着油坊,今年又上了一台榨油机,所以他很难离开这里。于是湘滢说:“也好,家里总要有人照料,才行!”
等湘滢、武磊分别踏上各自的征程后,文州和景明也预备去宇海。先是把那三十亩多地全交给了常浩,又给母亲置办了些家具、布、衣服。几天后,两人坐上通往宇海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