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15)酒醉以后
“你谁?”我佝偻着身子,重重地喘着气,未抬头,无力地问。
“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我问的,就是,你是谁——”我被酒精烧得直犯迷糊,耳畔好像飞着无数苍蝇,耳朵里嗡嗡的响声和这个女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让我听不出来。
“酒精把你的听觉神经线给烧断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李婷。”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回答。
“李婷?”我恍然,歪起头借着灯光向上看,模糊中看到一个绰约身影,是李婷的模样。“这、这么晚,你来干吗?”
“知道你喝多了来照顾你。”李婷嘲讽地说。
“呵……”我正要接话,忽然又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却吐不出东西,更觉得胃里难受,嘴里发出“哎哎”的轻吟声,又过了好半天才觉得好受些,硬撑着直起腰,两只脚却吃不上力,身子像悬空一样无法保持平衡,来回摆动。“行了,别捶了,吐不出来了。”我说。
李婷停止了在我背上捶打,用力地架着我的一条胳膊,生怕我摔倒。我整个身子的重心完全偏移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堪重负,拼尽全力挺着纤细柔嫩的腰身,支撑住我的身体。
“你不用扶、扶我,我能行。”我醉意正浓,丝毫不计后果地对她说。
“还能行呢!信不信我一松劲儿你就得趴地上?”李婷嘲笑我。
“趴、趴下就更稳当了。”我磕磕巴巴地说着。
“呵呵,看来你没有喝多,道理说得挺明白。”李婷忍不住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十点多钟。”
“哦,现在,几点?”
“十二点多了吧。”李婷说着话,转着我的身子,让我靠在车上。
“哦,那不是在这儿呆了一会儿了。”我靠在车上,任她摆布。
“知道你不会早回宿舍,所以过来得晚,以为这个点儿你总该回来了呢,谁知道你喝酒喝到这个时候!我在车上都睡一觉了,要不是你撞在车上报警器把我惊醒,我就睡到明天早晨了。呵呵……”李婷随时都保持着她那乐观心态,对我说着,让我的身子在车上靠牢,小心地松了手说,“站好,我把车灯灭了再来扶你上楼。”说着,她便急步奔向车门。
“不用……”我靠在车上,身体打着晃,大声说,“我没事儿,自己能上楼。太晚了,你回去吧。”
李婷不理我,把车灯关了,又跑过来扶我。
“你回去吧……我、我给你说了我没事儿!”我甩着胳膊,不让她扶,不耐烦地说。
“你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李婷抓着我的胳膊不放,口气却显得有些气恼,“我怎么你了?这几天呼你也不回我,找你也找不到。”
“你没怎么我……”我借着酒劲儿毫无顾忌地说,“我就是想和你保持一段距离。一段距离……明白吗?”
“呵呵,”李婷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给我保持一段距离?”
“别……别装算了!邓岩肯、肯定……和你说了。我他妈的!惨了,在公司没的混了!”
“上楼说行吧。”李婷用力架着我的胳膊,拖动我的身体,我想反抗,可身体像面条似地吃不上力,只好任她抻拽,趔趔趄趄移向楼道。
不知怎么上的楼。进了厅,李婷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得像打气筒一样,迫不及待将我往沙发上一撂,便像挨了枪子儿一样原地扑倒在地板上,大口地喘息一阵,待体力恢复些,又站起来,继续把我拖进卧室放倒在床上,然后跑去了卫生间。
我半死不活地爬在床上,感觉脑袋像正在膨胀的气球不断胀大,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嗡嗡作响的声音从脑袋里传出来,随着膨胀速度的加快越来越清晰强烈,犹如千百架战斗机同时起飞奔赴战场,震耳欲聋。
迷迷糊糊晕天昏地的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脑袋动了一下,嘴巴里灌进了冷水,接着一条湿毛巾温柔地贴在脸上,来回擦拭,凉丝丝的非常舒服,使我刹那间清醒了许多,朦胧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影像由模糊渐变清晰,一个近在咫尺却与平日李婷完全不同的李婷恍然在我眼前显现。
她脱去了被汗水湿透了的连衣裙,只穿着半截刚刚裹住胸部包住双乳的淡黄色紧身胸衣;纤细柔软的腰身,平滑白皙的小腹尽裸在外,肚脐眼儿像一枚黑色的宝石居中镶嵌;丰腴小巧,性感十足的翘臀上包着薄薄的淡粉色的内裤,内裤裹住大腿根部的两道弧线向中间延伸交汇,在灯光不能照耀到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极其隐秘三角,淡淡的粉色因此变得幽暗,仿佛人体素描作品中对局部处理涂上的阴影,模糊得越显神秘,带着强烈的诱惑气息;自这个诱惑的三角向下,两线中分,一路延伸下去,流畅得像罗丹在准备雕塑的坯胎上勾勒出的线条,再经加工精雕,一双圆润修长的大腿便裸露呈现出来,完美得令人咋舌!她一定是认定我醉得和死人差不多了,所以毫无顾忌地在卫生间里洗涮一番,就这么暴露地跑了出来。
从这一点儿可以看出,她还不了解男人,不懂得酒色在一个男人身上同时出现就如同Na与OH结合会产生化学反应变成强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