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就地接财神

    次日下午,谭卫国给金兆枫打来电话。
    “金总,我已经把价钱告诉高夫人了,六百万。人家到底是领导的老婆呀,心态口气特冷淡平常,就是一个劲儿地催着赶紧把东西都取走呢。”
    “哎呀谭馆长,这就叫外强中干嘛。心态口气只是现象而已,急着让咱们取东西是因为急着拿钱,这才是本质,看来呀,你的辩证法没我学得好哇。哈哈。”金兆枫说:“麻烦你明天早上再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后天付全款,让她跟我上趟银行就行了。”
    “好嘞,我明天通知她。后天……后天是11月3号,我正好儿有个会,你就自己去吧。多带俩人儿,付完款把东西全拉走。我明儿给她打完电话就给你信儿。”谭卫国利索地说。
    “那好,拜托啦。”
    ……
    第二天,谭卫国又打来电话。
    “金总啊,我是谭卫国。高夫人说了,她明天上午有时间,几点都随你,她们家的那六个大樟木画柜也送你了。高妇人还特意让我嘱咐你一声儿,明天去的时候儿叫一辆搬家公司的车。”
    ……
    11月3号,星期五。
    上午,金兆枫带着两个负责监装的员工来到了高府。随后,他带着高夫人去了银行,将六百万元书画款存进了高夫人的户头。在金兆枫领人搬运字画和画柜时,一直矜持有加的高夫人暗自流下了老泪。
    搬运完毕后,金兆枫到客厅向高夫人告别。
    “高夫人,我们这就走了,以后您有事儿就通知我,我会尽力帮您忙的。”金兆枫真诚地说。他很体谅初寡人此时的心情。
    “ 唉,不会再麻烦你什么事情了。”高夫人一脸黯淡地说。“家里原来有两千多张字画儿呢,连宋代元代的都有。老头子刚一走,他的几个孩子就把那些东西抢跑了,生怕落在我手里,毕竟我不是他们的生母哇!你初来的时候儿也看见了,有的画柜里都快空了,可以前都是装得满满的,你买走的这些都是他们拿剩下的。没想到,人家指头缝儿里漏下来的破东西也给我换来了六百万呀,”
    “高老的几个子女做事儿也太欠考虑了。”金兆枫附和道。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狠。
    “老头子是猝死,什么话也没来得及留下。”高夫人说。“不提这些啦。你是厚道人,象你这样儿的商人不多见。我也想不出怎么感谢你,就祝你日后发大财吧。”
    “哈,我这儿就谢谢您了。”金兆枫说。“高夫人,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高夫人说着,微微地欠着身子……
    六个大樟木画柜被运到了金兆枫家里。所有字画都被运到了双月堂。
    潘文成看着成堆的好东西,边搓手边赞叹着。“好哇!”
    “嘻嘻。”金兆枫见状笑起来。“这都是高老家里的子女们抢剩下的破烂儿,到咱们这儿就成宝贝疙瘩了。到底咱们是草民,不开眼呀!”
    “不管是古代还是民国还是现如今,达官贵人都有搜罗好东西的习性。我曾经去过一个大干部家里鉴定字画儿,人家那些个东西甭提多地道了,足够开一个博物馆的了。这还都是人家近十几二十年收藏的呢。”潘文成艳羡地说。
    “甭管什么干部,光凭工资都当不成收藏家。您说的这个大干部肯定也有收受贿赂的嫌疑,没跑儿!”金兆枫说。
    “说别人没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生意要紧。”潘文成说。“你今天也别挪窝儿了,跟这儿上一天班得了。我先把这些东西过过目,让会计帮我作个登记,完了事儿,咱们就一个心思地打电话找买家,把他们掘地三尺地全给挖出来。”
    “您连过目带登记最少也得半天儿时间,我还是先打电话找人吧,等着也是等着。”金兆枫说。“明天是礼拜六,咱们就从明天开始大卖。我先约头一拨儿。”
    “那也行,咱们两不耽误。”潘文成说:“钓鱼靠的是香饵。开口第一句先说东西好,第二句赶紧说价格优势,第三句谝谝彼此的友情,得让买家们觉得咱是有好事儿想着他,不是向他推销老库底子。必须钱货两清啊,别把行市做倒喽!”
    “您真是个老买卖虫儿!”金兆枫笑了。“就依您。”
    ……当天,金兆枫和潘文成通过电话与众多的买家和收藏家取得了联系。乐此不疲的人们听说有大批物美价也美的好东西在召唤着自己,无一例外地表示必来捧场。
    ……
    从第二天——星期六开始,金兆枫将自己的办公地点临时移到了双月堂。双月堂的店内店外都贴出了标示,店外写的是:本店现举行内部活动,非特邀嘉宾谢绝入内;店内写的是:所有作品保真无疑,贵我君子,买卖两惠,友情为重。
    ……
    22号,金兆枫与潘文成一起仔细地盘点了辉煌的战绩:经过两周半的人来人往,总成交额达到了两千三百多万元,二百多件东西最后只剩下了三十来件。
    “刨去六百万成本,毛利是一千七百万挂零儿。我又胜了!”金兆枫说。“剩下的也别糟践,就留在店里慢慢儿卖吧。”
    “可着北京城,没有几个比你更幸运的行里人啦!”潘文成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哈哈,舍我其谁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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