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饱暖心零乱

    “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了啊。”左思南用嘴招呼上了虎黑子。“面瓜一个,歇菜吧您哪!天底下的大夫要是都跟您老一个样儿,谁看病谁就等于是找死去了。”说完,与金兆枫大笑不止,眼泪都高兴出来了。
    迟到的菜终于上来了。喷鼻的香气并没能挡住三人嘴上的较量。
    “无组织无纪律!”虎黑子板起脸,拿出司令员教训新兵蛋子的派头儿。“到底还是小哇,敌我不分,勇敢加蛮干,跟谁都敢死磕,简直就是瞎兵打仗啊!”
    “哎哟,哎哟,”金兆枫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我笑得下巴都快接不上了。看你岁数儿也不大呀,怎么刚长出乳牙来就学得老气横秋的呀?”
    “那也比你骑着褯子强!”虎黑子理直气壮地回击着说。“你们俩怎么不掐啦?学会一致对外啦?”他有些得意起来。“哈哈,这就是我想看见的结果。一对儿傻蛋!谁说你们比我聪明我就恨谁一辈子。”
    “古人说过,大美不言。聪明不聪明不是明摆着的吗?”左思南挑逗道。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谁好谁坏不用自己说,天下人自有公论。”金兆枫煽风点火敲锣边儿,一点儿好作用也不起。
    “我昨天看《人民日报》了,头版头条儿写的就是左思南和金兆枫比他哥哥聪明能干油嘴滑舌有头脑有魄力,我还没看完报道就服气了。怪我岁数儿大了不懂事儿,心软嘴硬没能耐。二位,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饶了我吧。”虎黑子自责着,一脸恭敬的黄连相儿。他嘴上的功夫确有长进,正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什么人玩儿什么鸟儿,武大郎专玩儿夜猫子。”金兆枫严肃地申斥着虎黑子。“几十年一贯制,真没新意!收起你这套伎俩吧,我就看不得你这副可怜卑微的嘴脸。行了,谁让我是菩萨心肠呢,看在你诚心思过的份儿上,就别把你逼死了。”
    “谢谢兄弟了。”虎黑子诚惶诚恐地给金兆枫和左思南各递上一支香烟,并分别点着。
    左思南悠然地吸着烟,眼神异常不屑。“甭谢了,心里死死地记着就行了。”
    “全听您的,打死我也不敢忘喽。”
    “哈哈哈哈。”三人都笑了。
    “快吃吧,菜都气得变凉啦。”金兆枫说完,率先动起了闲置多时的筷子。
    有了菜,酒就喝得快多了……
    “三个大贫蛋!哈哈哈哈……”
    当三人余兴未消地走出餐厅时,发现夜已经很深了。
    打车。
    “今天回家先别跟你媳妇儿提辞职的事儿,等过几天有点儿眉目了再说。”在车上,虎黑子慎重地对左思南说。
    “嗯。”左思南答应道。
    先送虎黑子,再送左思南,金兆枫最后回的家。
    窗外月朗星稀。金兆枫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双月堂,想着未来的公司,心里不免纷繁零乱起来。经营多年,他对双月堂已经有了相当深的感情,他的内心已经对双月堂产生了极强的依赖。他清楚,小小的双月堂并不是他人生的目标,那只不过是他积累原始资金的工具而已。但是,双月堂融汇了他太多的心血和喜怒哀乐,把他的爱好变成了事业,并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未来的公司无疑是一个更好的起点,兄弟们在一起,凭借各自的资源和能力,肯定会在文化或广告领域做大做强。不用权衡利弊,金兆枫的心也会偏向于未来的公司。要是家里的老人能给他拿拿主意就好了,老妈从来不管儿子的事业问题,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爷爷再过生日就整九十岁了,如今的思维已经没有早先那么敏捷清晰了,不能再难为怹了。所幸日后的双月堂是归陆美涵打理,这让他多少感到一些心安理得。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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