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惺惺总相惜
“我的看法儿跟兆枫一样,咱们仨都没害人的心,你对我们哥儿俩的照顾真是挺大的,咱们仨人儿算是铁瓷里的铁瓷,一辈子的哥们儿弟兄。”左思南真诚地对虎黑子说。
虎黑子激动起来,他把眼睛转向金兆枫,希望得到他的确认。
“没错儿,是这意思,我还想咱们仨找个黄道吉日上香山桃园三结义去呢。咱们仨的家里都只有咱们这一个儿子,等磕了头,咱们每个人的爹妈就都有三个儿子了。肏他妈的,想起来就觉着特牛Bī。”金兆枫也有些动情了。
“那咱干吗不……”虎黑子想插嘴。
“黑子,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思南截住虎黑子的话头儿。“我和兆枫先干着,等我们日后砸下钱,咱们仨一块儿干一大的,小生意不考虑。”
虎黑子快掉眼泪了。“你们俩的话说得我心里直发烫,身上直想使劲儿。要是放出来点儿血就舒服了。”
“行啦,别在我们家自残,我怕见血。”金兆枫佯装痛苦地用手敲着额头。“难受死了。不行了,我想晕。”
三人都笑了,含义不同。金兆枫是狡猾的笑,虎黑子是快乐的笑。
左思南脸上带着不想笑的笑,又一次心惊肉跳了。他暗想着:金兆枫为什么上午能说出我最难堪时曾对陆美涵说过的话,现在又说出我们两口子床上的暗语?太巧合了。要是他总能说出我们的床上对话,早晚非把我吓成神经病不可。他狠狠地笑着对金兆枫说:“晕死你得了,你个臭嘎嘣儿的(嘎嘣儿:旧京俚语,意为死。)!我比你还想晕呢。咱俩老是不谋而和,你当我小舅子倒是挺合适的,净说我爱听的!”
“别说,我还真想有一妹妹,老得对我好,听我的。”金兆枫并未听出左思南的弦外之音,仍旧一味地臭贫着。
“你姐对你多好哇,还想妹妹!”虎黑子发言了。“走嘿,今天哥高兴,请你们俩吃顺口儿的(顺口儿的:北京俚语,意为吃食合胃口。)去。咱们这儿附近新开了一家儿涮肉,小料儿特地道,肉也特棒。尝尝去,咱们买一个饶(饶:北京俚语,意为白送或白要。)一个的,再搭着一块儿喝点儿。”
“就该你请客,就你岁数儿大。思南有喜事儿,不该花钱;我什么喜事儿都没有,也不该花钱。不许狡辩,走你!”金兆枫真够刁蛮的,编着没道理的理由蒙人玩儿。可没成想,碰上了贱骨头,被蒙的人却反而越发高兴了。缘分的含义是与活该相同的。
涮肉了,外加冰镇啤酒。
“刚才在你们家的时候儿,我跟思南聊得特痛快,带劲!思南跟我说,他昨天刚登完记,咱们给他庆贺庆贺吧。”虎黑子对金兆枫说。他端起酒杯。
“行啊,我赞成。思南这几天不太舒服,你没看他老出虚汗呢吗?咱们哥儿仨就干这一杯,一杯以后让思南慢慢儿喝,省得更难受。来呀,婚姻幸福,走一个。”金兆枫对虎黑子说完,三人一起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