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这个男人还真行
日子就像是村头的那棵挂钟的老槐树,黄了绿,绿了黄,转眼就是五年,这五年里,村民是早晨闻钟声傍晚看日头,早晨听钟声都集聚在钟槐下,听王长顺分配农活,傍晚看红红的日头在西天烧红了一片,就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开着玩笑收拾起工具回家。几年间,同江也由6分工加到10分工了,耧犁耢耙也能拿得起放得下,农活干得都很精通了。可是村民们在这五年里活没少干,工没少出,可是收成没有增加。不免人们怨声载道。说谁呢?在背后里议论起队长王有顺。一说王长顺当队长一马不当先,说得多,做得少,二说王长顺亲朋厚友,沾亲带故的都有好活干,三说王长顺干活瞎指挥,干不到当处。四说王长顺那个那个
同江也对队长王长顺颇有微词,可是一队之长阿,那就是一个小天地的皇帝,有着生杀大权的。对分配你的农活你不去干就扣你的工分,那时工分就是命根子阿,工分多了到年底队里一结算就能定你个余粮,少了你就得往队里拿钱或粮食。前几年因为2分工就有人和记工员打的头破血流的。
话说有一年,地里的麦子都黄稍了,老天爷风调雨顺,好像是很顾怜他脚下这片苍生,把麦粒灌的饱盈盈的。人们站在麦地边上,那顺风而来的一波波的麦浪向人们昭示着今年是个好年景,丰收年。天土村的社员们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心里的热度就好像天上热辣辣的日头。可天有不测风云,公社的通知下来了,说这几天有雨和风,要安排好农活,做好秋收前的准备。就在接到通知当天,早饭过后,队长王长顺敲响了大钟,人们陆续地来到钟槐下,听队长分配农活。王长顺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火柴点着,猛吸几口,说:“王虎领着几个人去北洼地撒粪,昨天拉去的粪在白地(没种庄家的地)里及时撒开,其余的去南面枣树林里开甲。农活一分下来,同江就说:“王队长,公社里的通知说最近有雨,要我们做好准备,今年那可是村民们几年的希望阿!”队长王长顺看了一眼同江,说:“我心里有数得很,现在把小麦收到场里,老天一下雨,麦子晒不了,还不得发芽!在地里再呆几天没关系,等过几天收也不晚,大家分头下地吧!”同江无奈,回家去拿开甲的镰刀一伙人下地了。
一天无话,第二天,人们照例聚到钟槐下,听从王长顺安排农活。这时从东北天边刮起一阵风来,瞬间老天变了脸,晴朗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同江说:“队长,不好,天要下雨了。”社员们抬头望着头上的天空,问王长顺:“今天还干活吗?”这时大风裹着豆大的雨点噼哩啪啦地向人们砸下来。“雨来得很猛,我们今天就不用干活了,各自回家搂着老婆热乎去吧!王长顺队长吩咐道。同江说:“王队长,趁雨还没下大,我们何不变弊为利……”队长瞪大两只眼,“咋个变弊为利?”眼看麦子就要收割,咱的打谷场还没有轧好,麦子怎样上场阿,现在等风小了些,把去年的麦糠麦秸撒在场里,我们省了自己挑水泼场,这岂不是好事!”大伙齐声说:“好主意,好主意。”队长王长顺也知道,每年麦子上场前得把场轧得结结实实,溜平像镜子一般,那需要社员们从附近的井里挑水泼湿,再撒上些麦秸麦康,用压场的碌碡反复地轧,打谷场的地才结实耐用。一个大的打谷场要用水泼湿了,可费老劲了。王有顺想,这小子行阿,我怎没想到这一点呢。心里这样想,可嘴上却说,没有事,我看雨来得猛先停不下来,停下来后再干也不迟,我看还是都回家吧!
王虎第一个响应,说:“回家了,人家回家有老婆,我回家有炕席,光棍急,光棍急,黑等半夜戳炕席,**眼子扎了个刺,看你着急不着急。一段浑顺口溜惹的人们哈哈大笑,那笑声淹没在风声雨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