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女人的政治投资
白云的风俗,遇见人野合等于触了霉头,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野合者赔偿三个一百二,即一百二十斤酒,一百二十斤肉,一百二十块钱,燃放鞭炮帮助触霉头者驱逐晦气。对今晚撞到的霉头,韩江林不能提任何要求,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一方是掌握他政治前途和命运的县委书记,一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一切就像做梦,他怎么也不明白,杨卉刚刚投入他的怀抱,怎么转眼间把县委书记拉上床,成了县委书记的情人?一向清纯如水的杨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卑鄙下流的事情?
倒霉啊,韩江林叫道,学着民间老妇,朝白云河呸吐了三次口水,驱除晦气。
呆得夜深,韩江林郁闷得不到排解,心情越更沉重。兰晓诗离开等于在胸口重重地划了一道伤口,杨卉及时出现,用于轻轻地抚慰了一下伤口,韩江林还来不及感觉到愉悦,杨卉用背叛的行为狠狠地撕开伤口,并往上面撒上一把盐。
夜深了,河边高原的夜风吹得身子发凉,韩江林在寂静的街道踽踽独行。手上摆弄着手机,想找一个人诉说心中的苦闷,可眼下却找不到合适的友人。此时此刻,他觉得男人像一只孤独的野狼,注定没有任何朋友相伴,只能独自前行,承受旅途的孤单、风险乃至于痛苦。
他习惯地抬头,发现春兰的楼上依然亮着灯,韩江林犹豫了一会,摁下了春兰的手机号码。春兰接听了电话,静默着等韩江林说话。
韩江林小声地问,春兰姐还没睡?
春兰说,有什么事吗?
韩江林感到这话有点不耐烦的意思,立刻挂掉了电话。不一会,韩江林的手机彩铃响起,韩江林望了一眼春兰的窗子,接听了电话。
春兰说,看书看得迷迷糊糊的,你还在应酬吗?
韩江林淡淡地说,我要你楼下。
这么说我有忠实的崇拜者了?春兰轻轻开了个玩笑,说,还不回家,想当夜游神?
韩江林没有应她。
要不要上来坐坐?春兰刚发出邀请,似乎觉得孤男寡女的,深夜在一起有些不妥,改口说,晚了,回家吧,路上小心。
韩江林赌气地说,我今天触了大霉头,死了活该。
春兰一惊,温柔地问,什么事?
韩江林情绪激动、口无遮拦地把事情向春兰说了。
春兰疑惑地说,杨卉?外表老实温顺,怎么可能?
韩江林被春兰的疑问激怒了,怎么不可能,我到杨卉家里,两人正在房里颠鸾倒凤,我撞了一个正着,不是霉透顶了?
春兰问,江林,你不是爱上她了?
谁?韩江林说,爱上她?哼,婊,话还没出口就咽了回去,骂杨卉婊子,他于心不忍。杨卉的背叛让他感觉心痛,说他在心里仍然装着那个可恶的女人。
春兰觉察到了韩江林的情绪,转了话题,说,你不在怪她,一个弱女子,这么做有她的理由。
韩江林鄙夷地哼道,什么理由?不就是卖身换了一个团县委书记?
春兰说,是了是了,男人为了升官可以金钱铺路,也可施美人计,女人没有金钱,有美丽的身体做本身,为什么不直接投资,还绕什么弯子?时下官场,用女色铺路的女人还少吗?委身于一个人,换回呼风唤雨的本钱,无论怎么算都是最为可靠、赢利最大的投资。
她怎么能?韩江林痛苦欲绝。
怎么不能?她也有思想,有常人有需求和虚荣心,多为她想想,你自然能够理解。
无论怎样,韩江林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春兰想起了什么,命令,你上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