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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女人的政治投资

    韩江林激动地说,后者尤其值得重视的警惕,我们都看过《1999,不战而胜》,美国学者为什么敢于这么预言?他了解西方思想文化浸透的强大力量,在当下中国,美国式民主成为热门话题,与国际接轨成为一种普通的认同,美国汽车、比尔盖茨、好莱坞大片成为年轻追逐的时尚。
    韩江林说,在思想上,西方文化思潮逐渐取代了传统文化的核心地位,在经济上,留学的相关人员,纷纷出任西方垄断公司在中国的经济掌门人,借此窃取中国经济创造的利润,一些留学人员进入中国的政府高层,进入国有公司核心,他们宣扬西方理念,不断助推中国西化,成为西方垄断公司在中国的实际代言人,随着市场开放,西方公司大量购买中国国有公司的股票,中国经济发展的成果大量流入西方人的腰包,国人并没有享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成果,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理念全盘西化了,即使我们的制度仍然不变,在实质上,我们还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东方国家吗?
    晓诗怔怔地看着韩江林,不明白韩江林为什么会如此激情地发表这样一通演讲。她猜想韩江林是因为她要出国,偷偷查阅了相关资料,并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分析,才得出了这一番激进的思想言论时,心里十分感动。她不想因为表露感情而前功尽弃,不露声色地说,我出国只是个人的事情,值得你热情洋溢的演讲吗?
    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无法脱离大背景。
    说到大背景,出国已是潮流,难道你想阻止吗?
    韩江林心下戚然,说,我不会学螳臂当车,连老婆都阻止不了的人,还能阻止潮流?
    理想主义者生活在一种意义中,现实主义者生活在情感之中,江林,我发现,你越来越倾向于理想主义。
    韩江林扬了扬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理想主义者被现实击打得粉身碎骨。
    晓诗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目光,她握着韩江林的手,离开并不意味着失去,还记得我们一同背诵的诗歌吗?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韩江林沉重地叹了口气,还是讨论现实问题吧,父母给你的东西都留给了我,哪有这么不平等的离婚协议?
    这不是不平等,江林,我离开了,不需要这些东西,留给你是理所当然的,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离婚也是秘密的,对父母朋友、对外都隐瞒,还像以往一样对我待我父母,算是帮我个忙,代我尽一分孝心,行吗?
    我尽孝道可以,名不符实,老人知道了能答应吗?韩江林苦笑道,事实真相能够隐瞒多久?
    兰晓诗说,我是南原户口,结婚证在南原办的,再上南原办离婚,没人会知道的。
    韩江林心里隐隐发痛,恨恨地站起身来,问题是我不愿意。
    兰晓诗冷静地质问,你想怎么样呢?想闹个乌烟瘴气,鸡犬满天飞?那时我可以一走了之,而你,不得不面对人们的冷言冷语,承受失败的痛苦,更重要的是,一个在婚姻上失败的男人,政治前途必然受到影响。
    兰晓诗略为停顿,除非找一个有靠山的女人,或者像拿破仑那样找一个富婆,不然,你的前途也就毁了,我之所以提出好合好散,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兰晓诗的话点了他的血脉打了他的七寸,他无言以对,良久,方才淡淡地问,你准备怎么走?
    向博士最近要到德国讲学,我和他先到德国停留一段时间,看看病,然后再转道美国。
    又是向博士,韩江林听到自己心灵坍塌的声音,他无助地望着窗外,泪水扑哧哧落下,哀叫道,晓诗,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晓诗解释说,江林,你千万别多心,我和向博士只是朋友。
    一起出行,一起到国外,你让我怎么相信?韩江林心头涌动莫名的怨愤,说,好吧,我成全你们,明天我们一起上南原办手续。说完,恨恨地离开了卧室。
    他坐在书房,面对着青山泪水横流,心里一遍遍一说,青山有不老峰,人哪有不老情呢?所有的誓言不过是春花秋月,随时气变幻消失在云烟深处。
    手机铃响,韩江林看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没有接听。这个陌生电话顽强地拨打他的手机,韩江林平静了情绪,摁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刘全礼的声音,韩书记,我是老刘。
    谁?
    全礼。
    韩江林站了起来,啊啊地回应。刘全礼说他在老街狗黄记肉馆,邀请他过去吃饭。韩江林本能地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心情太坏,迫切希望出门透透气,刘全礼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他问,还有哪些人?刘全礼说,韩书记想邀请什么人就邀吧,这里只有我。韩江林随口说,两个人清静,好,我马上过来。
    韩江林进卧室对兰晓诗说出去吃饭。
    兰晓诗说,你去吧,我回家。
    韩江林玩笑说,走吧,我们还有时间,不是最后的晚餐。
    兰晓诗笑说,我怕你摆鸿门宴。
    我,会吗?韩江林问,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兰晓诗说不用,她打车回家。韩江林要表现男子汉风度,大度地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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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江林走到老街黄记狗肉馆,刘全礼安静地坐在僻静角落里抽烟,看来韩江林进门,站起来扬手招呼。韩江林走过去和刘全礼用力握了握手,问,怎么想到跑这儿吃狗肉?刘全礼说,我刚从南原回来。他看了韩江林一眼,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了下文。朝服务小姐招手,说,两斤重阳酒。
    小方桌架着一只陶罐,装着满满当当一钵狗肉。在饮食上,人们崇尚返朴归真,浪行吃野菜,喝土酒,用土器。
    韩江林笑道,狗肉重阳酒都滋阴壮阳,你存心让我犯错误?刘全礼笑笑,犯什么错误,韩书记也不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你这是在家呢,犯错误不晓得回家犯?
    韩江林一愣,抓起酒瓶酌了满满两土碗酒,端起其中一碗,与刘全礼一碰,干。一仰脖子叽哩咕噜灌了下去。刘全礼看劲势不对,喝了一大口后,端着碗着,我一口干不了,端着,分两口。白云的礼节,碰了一口喝不干的酒,端着不放桌上,是一种礼貌。他用筷子比划着,吃菜吃菜,不是有句顺口溜,出门老婆有交待,少喝酒,多吃菜?韩书记不听老婆的话,大男子主义。他拈了一块肉进嘴细嚼慢咽,有意放慢喝酒速度,。
    快干,韩江林抓起酒瓶,我一直是个雷锋式的好干部啊,在组织,我听党的话,在家,我听老婆的话,在单位,我上听领导的话,下听群众的话。
    他悲哀地说,老婆不听我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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