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书记的关门弟子2

    韩江林说,如果抱着有事相求的目的,这只鸟即使真值六千八,礼也太轻了吧。
    兰晓诗说,咱小户人家拿不出金拿不出银,只需要不断地给关系树烧一点水,让姨爹在心里上不断地亏欠一点,勤走动一点,积少成多,自然汇集成汩汩泉流,可以浇一灌一棵参天大树;如果以现炒现卖的方式,得到在回报就不会是泉流,而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对等收成。
    曹操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你却反而其而行之,宁可他人家我,不教我欠他人。
    曹操负天下人,结果曹氏政权不过三代而归于司马氏,前车之辙,后车之鉴,我们有求于人家,就要让人家欠我们,一定的时候会收获双倍的成果,如果我欠人家,到时候我就会付出双倍的东西,其中道理不说你也明白。
    韩江林亲昵地拍了拍兰晓诗的脸,你真是个人精,这样一个人精,生意上怎么被人算计了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维盲点,我被人算计正是处于思维的盲点,商场如战场,人家不按规矩出牌,夹带抽起老千,我一个弱小女子,哪还有招架的功夫?
    兰晓诗能够如此平静地谈论生意场上的失败,说明她已经摆脱了失败的阴影,韩江林无比欣慰。
    兰晓诗依靠着韩江林的肩头,小声地警告说,跟姨爹你可不能用吊二郎当的语气说话,师傅引进门,修行在自身,我把你引荐给姨爹,尽到了做老婆相夫的责任。
    过一会儿,兰晓诗不放心,又说,我们在分工合作,我负责和姨妈搞好关系,你负责和姨爹搞好关系。
    市委家属小院,潘建平正在庭院前修剪花草,瞥见兰晓诗和韩江林携手进门,直起腰板笑脸相迎,欢迎欢迎,晓诗呀,你在电话里说要送给我一只画眉,我的胃口老早就被吊起,耳朵塞满画眉叫声,你们下午才过来,我都等不及了。
    潘建平从韩江林手里接过画眉,掀起了笼罩,把笼子挂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画眉来到陌生的地方并不怯场,屋里画眉的叫声引得它兴起,在笼子里兴奋地扑腾,喙子喳喳地扎着笼门,仿佛扑出去决斗的架势,潘建平如获至宝,喜笑颜开地赞叹,真是一只好鸟,羽毛光亮,身子粗壮,呈流水型一般,浑然天成,它的瓜子锋利。关于画眉韩江林懂得不多,潘书记的话犹如天书。每个人生都有一个解不开、放不下的情结,画眉缘就是潘建平放不下的情节。他业余时间最大的爱好就是养画眉,目前正在编撰一本《养鸟、爱鸟、赏鸟》书籍,为了写好这本书,下基层到习惯养鸟的地方,都要千方百计抽时间拜访当地的养鸟人,观赏鸟儿,记录他人的养鸟经验。
    姨妈听到兰晓诗的声音,从屋子走到院子里,笑着说,看你姨爹,一说到鸟儿就像谈情说爱,说个不停。
    兰晓诗活泼地跳上前牵住姨*说,抹了抹姨妈额头的乱发,说,大雅的人才养鸟,看看古代社会,哪一个养鸟人不是穿着彩绸锦缎的财主?
    姨妈拍拍晓诗的手,笑着嗔怪一句,女大十八变,说的是长相,你晓诗却是变在态度,过去总是站在你妈和姨妈这一边,现在怎么靠向姨爹那头了?
    晓诗说,姨爹干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辛苦一辈子,该为自家、为姨妈您服务服务,养鸟怡情、含饴弄孙了。
    姨妈乐呵呵地说,这几姊妹数你嘴甜,姨妈办了退休手续,你也不做生意了,娘儿俩一起出去,一边旅游,一边寻医问药,让你生个胖小子给姨妈带。
    姨妈,兰晓诗娇嗔地叫了一声,悄悄瞥了韩江林一眼,见他和姨爹谈得投机,挽着姨*胳膊进屋去了。
    潘建平问韩江林养不养鸟,韩江林摇着头说,岳父不让他养。潘建平说,你岳父是对的,年轻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保留一点养鸟的闲情,凡事悠着点,但不能把心思花在养鸟上。
    说起养鸟,潘建平如数家珍,细细道说养鸟的心得、赏鸟的要点。
    他说,人们常把玩物和丧志联系在一起,说满贵族提着鸟笼闲逛,葬送了整个满清政府,这实在是对社会的误读,政治腐败、科技落后,即使满清子弟全部练就精武之身,只不过多百、十万炮灰而已,如今政治清明,旅游、娱乐、休闲,乃至于已经退休、和像我们这类快要退下来的老头,提着鸟儿吹着口哨满街闲逛,国家却越来越强大,现今的事实证明,二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玩物就要研究事物,飞机、汽车、娃娃玩具、动漫,体现综合国力的产业,哪一类不是以玩物的形式开始的?如果十数亿国人有一半以玩物的方式研究事物,就会涵盖社会的方方面面,对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肯定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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