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决定
梵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接吻的姐姐和……他。他就是严，自己喜欢的男生，K大的高才生，也是自己姐姐的男朋友之一。自己和他们保持的距离应该足够不被他们发现了吧……但眼泪却已经掉下来了。但她的脸上在流着泪的同时，还挂着笑容。梵连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哭还是笑，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只不过心脏真的好痛而已……
看到严走了，姐姐也进了房间，梵才走回家去。莫在身后的事，她当然完全不会知道，但莫，这时候很明白所发生的一切。傻瓜也看的出来梵喜欢着她姐姐的男朋友吧。
唉……真是自作自受，莫抬头看着月亮，叹了口气。不过既然看她回到家了，自己也回去吧。但他才刚转身想要回去的时候，却看见梵哭着从房间了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虽然梵的个性感觉是很阴郁很孤僻，但却没有看过她哭。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个样子跑出来的梵身后居然完全没有人追出来，一般来说，家长都会追出来，叫孩子回去吧……
莫追了上去……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梵决定再也不强忍泪水了，这次她要哭，痛快的哭个够，然后……在不妨碍别人的前提下，去死。她回忆着刚才进家门后所发生的一切，每一句父母说的话，梵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真的没意义。严也永远都不可能正眼看自己的，他不是已经和姐姐那么好了么？所以，连偶尔小小的梦想都失去了，她真的生无可恋了。
这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一片草地，前面是一条河。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淹死自己了。梵坐到了草地上，她要先哭够了，再去死。那么多年，没有一次，发泄过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总是在忍，但现在够了！
‘你那么晚又到什么地方去了？一个女孩子，要知道检点！’
‘都让你再重考了，还摆那张脸做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是有你姐姐的十分之一，我们就很满足了！’
‘是啊，你怎么不学学你姐姐，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刚才父母那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耳边，真的是够了！梵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生下自己，有了姐姐不就够了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拿我和姐姐去比？！她是她我是我啊！’
‘但是如果你能比你姐姐……’
‘够了，够了！不要拿我和她比，要是没有姐姐就好了！我不要什么姐姐，不要！’
‘啪……’父亲重重的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快道歉，向你姐姐道歉！’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错的？为什么父母一直都只关心姐姐，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孩子？梵摸着自己被打的生疼的脸，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就会受伤，需要我道歉。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我？！’
‘你在说什么呢？！你自己不努力才会现在这样，还想怨恨谁？让你一年又一年的去复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够了！够了！！你们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考K大？你们又知不知道我平时在想什么？一切的一切，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我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说完这句话，自己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她记得在出家门的那刹那，母亲叫了自己的名字，而父亲说，让她一个人去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不知足的孩子。
好心痛，真的好痛，好痛……梵坐在草地上，眼泪比开了闸的水龙头还要止不住。她哭了多久，自己不清楚，只是到后来，眼泪没有了，脸上却出现了笑容。够了，哭够了，现在去死，就不会有遗憾了。反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自己的。
莫默默看着在哭的梵，并没有走上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上去了能说什么安慰她的话。而现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莫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这种怪异的笑容，在这种气氛下，显得特别……明亮的月光照在梵那张过于苍白的脸上，那泪痕闪着光亮。好诡异的笑容，凉飕飕的，让看见的人整个身体都发抖。
当梵站起来向河边走去，莫追了上去。他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她还是想要自杀吧。究竟有多大的事情让她那么想不开。
“你醒一醒啊！”莫用力摇晃着那具已经没有生气的躯体，虽然还活着，但为什么感觉比死了的人还要有气无力？梵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摇晃她的身体，但自己的脚步被人制止了。她没有抬头，眼睛只是盯着河面，那才是她现在要去的地方。
梵突然用力的甩开莫，莫居然跌到了地上。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刚才还像具没上发条的玩偶，现在却有那么大的力气，甚至把自己甩到地上。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要去死，不想给谁带来任何的负担，仅此而已啊……
看着脚就要跨进河里的梵，莫真的开始着急了。他追上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她的身体突然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然后听到了东西落水的声音。
这河是人工挖的，所以不像大海那样，慢慢的走到水深的地方，还需要点时间。这河可是完全一样深的，所以直接就……
怎么办？莫最担心的就是这样，因为他不会游泳，所以就算跳下去也无济于事。对了，去找人，去找人……莫的神经有点崩溃，但还是很冷静的。在这样的半夜，路上根本没什么人，而且这河离住宅区还有一段距离，打电话找人的话也是来不及的，那么远过来，恐怕……他看到前方似乎有个人影，好像是个男人，他拼命的跑了过去……
身体好沉重，好累，好难过。但是很快就能解脱了吧，再也不需要想……梵的脑海里出现了严的身影，那是她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吧……
阳光灿烂的日子，严来家里找姐姐，但姐姐却出去和别的男生约会了。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严姐姐去和别的男生约会了，因为她不想看到严阴郁的脸，她最喜欢严的笑容了，很温柔，很亲切……
‘你很喜欢做手工么？’严看见在织毛衣的梵，带着笑容很温柔的问。
‘其实是姐姐在圣诞节的时候说想要织毛衣在情人节的时候送给男朋友，所以就有很多男生送了她很多编织用的东西，连毛线都堆的和山一样。’梵带着笑容，现在她觉得很幸福，其实只要看着他，能和他说话，他对自己微笑，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可结果只有你在织是么？她根本就不会吧。’严很了解梵的姐姐，她是不会自己动手织的，因为曾经她也把店里直接买的东西说是自己做的送给他。
‘反正我也很喜欢啊……’梵的脸上泛着红晕，眼前的严那么温柔的对自己笑着，真的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来的更美好了。那张英俊的脸，她真的好喜欢，但那毕竟离自己太遥远了，她不奢望什么，这样就够了……因为姐姐，自己才能认识严，才能和他说话……
‘梵好温柔呢。’
‘哪有…’明知道严那只是客气话，但自己却高兴的像什么似的。心跳也好快……脸也一定更红了吧，不过幸好今天阳光很充足。
之前如此温柔对自己笑着的严，在今天晚上自己家的门口亲吻着自己的姐姐。呵呵……这才是结局吧……自己早就说过不奢望的……够了，曾经他对自己那么温柔的笑过，称赞过自己温柔，这就足够了。身体好冷，好冷，冰一样的冷，原来夏天也可以那么冰冷……她笑了，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容。虽然被水呛的很难受，眉头不自觉的皱着，但她却依旧笑着，很快的，就会失去知觉的，她要微笑着面对，反正无论什么事，她都可以拿笑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