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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复杂的邂逅

    就在石中炎酣然大睡的时候,枫华镇却因为他的这几封书信而引发了令全镇鸡犬不宁的多方混战,混战参与者多达数百人,当然核心人物只可能是宋谛涂。真不知道是石中炎这小子神机妙算呢还是纯粹在瞎捣蛋,总之第二天天亮之后枫华镇上到处断臂残肢血污满地,枫华镇随之进入全面戒严状态,枫华镇所有居民不得离开自家家门一步,全副武装的士兵挨家挨户展开搜查,自然所搜查的目标人物也只有一个,也是宋谛涂。
    与此同时鲜牟国君亲自向全国发出悬赏捉拿宋谛涂的号令,承诺不管是谁只要能抓住宋谛涂就封赏该人千户侯,就连提供有价值线索协助缉拿宋谛涂归案的都将封赏千金。此号令立刻被驿兵快马送达全国各地,一时间宋谛涂以闪电般速度成长为最耀眼的最引人关注的红星,不过有点不幸的说这个红星比不得那些影视红星,影视红星是被追捧,而他是被围捕追杀。
    此乃后话,暂按下不表。且说石中炎在第二天天亮酣梦醒来之后,伸上几个懒腰就准备出门,刚一拉开客房门迎面就看到一个店小二,石中炎兀自还以为自己是隐身人店小二看不见他,就冲着店小二挤眉弄眼做个鬼脸,大摇大摆地就向外走去。
    店小二看见一个小孩子从客房出来本没在意,走了两步后忽地觉得不对,急忙追上去对石中炎叫道:“哎哎,小孩,你站住!你站住!”
    石中炎老不在乎闻声回头看,看见店小二正向自己招手,可他还沉浸在隐身人的美梦里,认定店小二不可能是在叫他,得意地邪笑着向店小二挥挥手,继续向前走着。
    店小二快走两步,伸手拽住石中炎衣袖,疑声道:“小孩,我问你,那间客房昨天根本就没住旅客,你怎么大清早地就从里面出来?你是不是小偷想偷东西?”
    店小二的话以及动作对于石中炎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只见他顿时大惊失色地道:“你你你看得见我?看得见我?”
    “笑话!我要是看不见你还能知道你从那房里出来?还能拽住你?”店小二疑惑的道,“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叫化子,怎么说起话来想个疯子一样?说吧,说吧,你去那房里干什么?”
    看着店小二疑心自己是贼的眼神,再看看店小二死死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石中炎心知一定又发生了让他搞不懂的事情,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失去了隐身的能力,现在脱身要紧,只见他镇定自若还加点理直气壮地道:“你才是疯子呢!我大伯说我爹住在那房里,我是去那房里找我爹!”
    “你爹?你爹是谁?那客房没有住人啊!你是不是找错了?小孩,你说说你爹叫什么,我帮你查查。”
    “我爹名字叫做石沃野……不过小二我肯定你查不出来……”石中炎有几分恼怒地整蛊店小二道。
    “石沃野……石沃野……好像真没这个住客哦……嗯查不出来。”店小二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查不出来?”
    石中炎继续恶作剧:“因为我和我大伯打赌了。”
    “打什么赌?”这个店小二似乎很好赌,一听到赌登时来了兴趣。
    “我和我大伯打赌说我能在你们客栈这间房里把我爹找出来,我大伯说我爹石沃野不住这里,他就赌我找不出来。”
    “是啊,你爹石沃野是不在那间客房里住。那你们谁赌赢了?”
    “我输了,所以我说你查不出来,是不是?是不是?我这么说你懂了么?懂了么?”石中炎连声追问店小二。
    “好像……懂了……”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不过小二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还是去亲自查一下,看我爹石沃野到底是不是住在那里。”石中炎轻轻睁开小二的手,摇头晃脑贼笑着下楼而去。
    “嗯,嗯,查查,你爹石沃野,你爹石沃野……”店小二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石中炎整蛊,还在喃声重复着“石沃野”名字。
    石中炎跑到大街上看着那街上走路行人闻着那馄饨面档飘来的香气,心中不禁又生惆怅:难道我的隐身甲失去功效害得我不能隐身了么?不,不相信,我得再去找人试试!
    他走到一个大娘面前,恭声问道:“大娘,请问你看得见我么?”
    大娘伸手来探他的额头,满怀关心地道:“孩子,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嗵!石中炎幼小的心灵被重锤第一下。
    他又冲到一个馄饨档上,颤声问那档口老板:“大叔,你看得见我在哪里么?”
    档口老板头也不抬地道:“客官,素馅还是肉馅?”
    “大叔!我问你看——不——看——得——见——我!”石中炎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道。
    档口老板抬头瞟了石中炎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包馄饨,道:“我小本生意没法子施舍做善事,小鬼,你去其他地方试试吧!”
    嗵!石中炎幼小的心灵被重锤第二下。
    他猛地转身拦住一个年轻姑娘,拉着姑娘的手绝望地叫道:“大姐……我求你了……快告诉我……你看不看得见我……?”
    “神经病……啊……还非礼老娘……”这姑娘想必是练过一点武艺,一顿粉拳秀腿打得石中炎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嗵嗵嗵!石中炎幼小善良的心灵被大家伙并没有正面回答的话语锤得粉碎!
    气喘吁吁跑到一棵大树下,石中炎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把汗。原本还以为自己是个别人看不见的隐身人,光凭自己的隐身能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宋谛涂,没必要再借助其他人了,本打算返回枫华镇亲自整死宋谛涂的,哪想现在又被打回原型,那也就是说又得继续赶路去天涯海角寻找段承道老爷爷才行!
    唉,命苦啊!石中炎悲愤地长叹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铁骑镇。
    没有了骡马那就只有靠两条腿走,走在这样的碎石土路上,石中炎心情很是难过,完全没有半点心思来欣赏道路两旁的风景,虽然风景的确不错,春日融融,田间地里农夫荷锄,飞鸟起落,房屋炊烟缭绕,远远地还传来沧桑的山野俚歌: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驪有黃,以車彭彭。思無疆,思馬斯臧。駉駉牡馬,在坰之野……
    这首歌石中炎很清楚,齐德的老爹大学者齐慕经常摇头晃脑吟唱这首歌,大概意思就是赞美马儿如何如何俊美,可偏巧这正是石中炎的伤心处。石中炎怨恨顿生,愤愤地道:“你丫的,唱什么不好,非要唱马干什么?显摆你有文化不是?好,你个狗日的,你唱马我就唱女人……”说罢放开喉咙梗起脖子尖声嚎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窈窕淑女,求之不得,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嘻嘻嘻……妈妈,这人脸皮真厚,《关雎》都背不出来,还好意思这么大声……”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生声音在石中炎身后响起,石中炎回头看见一辆小马车驰近,马车上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男的年龄大概四十岁,手持马鞭,腰悬宝刀,面容冷峻,目不斜视直盯前方,那两个女的是一个美丽少妇和一个梳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年岁与石中炎差不多大小,此刻正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表情很是鄙夷。
    石中炎这辈子还没被小女生嘲笑过,他顿时火大,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我这是背诗!……诗……你懂么?!”
    小女生格格笑起来,更加不屑地道:“有你这么背诗的吗?一首好好的诗被你前少一句后少一句,都成四不象了!”又抬起头对她母亲道,“妈妈,原来这个世上还真有不懂装懂假装斯文的草包……”
    莫非我真的背错了?好像就是那些诗句哦,怎么会错呢?不过看这臭丫头说得那么振振有辞的样子,说不定自己真记错了……石中炎心里没底了,嘴上却不认输:“你懂什么!这诗原本就是这样,我背的一点都没错!”
    “羞羞羞!你少背了好几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小女生非常瞧不起地翘起下巴看着石中炎,“听到了吧?你自己数数,你少背了几句?”
    “这……真是笑话……你背的和我背的版本不同……我的是原装正版……你的是盗版……”石中炎记起来真是自己搞错了,一个劲地后悔当初怎么不好好记住这首诗,如今弄得在这样的臭丫头面前大丢面子,可这面子又有点丢不起,厚着脸皮强辩道。
    “你你你……赖皮!”
    “赖皮的是你不是我!”石中炎拍拍自己的脸,又把袖子掳起来露出他毛茸茸的肌肤,贼兮兮地道,“喏,我早晚都用大宝,皮肤多好!哪像你鸡皮疙瘩满脸麻,妈妈不喜婆婆不爱,仔细一看像个怪,你的皮肤才是赖皮,癞蛤蟆的皮!”
    小丫头小脸胀得通红,气得不知如何反驳,凶巴巴地盯着石中炎,而石中炎在斗嘴中占了上风,自鸣得意地乜眼回敬。
    美丽少妇满脸微笑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斗嘴皮子,连那个不拘言笑的男子也被石中炎的搞鬼整怪弄得露出笑容,少妇爱怜地摸摸小丫头的头,然后慈祥地看着石中炎道:“小弟弟,你去哪啊?听你口音不像是铁骑镇人。”
    本还在得意笑着的石中炎闻声收起笑脸,手中向前虚虚一指道:“不知道……或许去鲁国曲阜吧……”
    “曲阜?还在千里之外哟!”少妇有些惊讶地道,“你一个人去?”
    “嗯,一个人。”
    “没大人送你去吗?你爹妈呢?”少妇关切地问道。
    “爹妈?”爹妈这两个字一直是在石中炎心里比较忌讳提到的字眼,被少妇一问他顿时沉默了,低头走了几步才低声道,“我没爹妈,我是孤儿……”
    少妇闻声联想起自家的身世,立时对这个孤身一人居然要去千里之外的男孩子大发悲悯,刚好他们要去颛臾,正好顺路可以捎带一程,于是邀请石中炎坐上了马车。
    少妇心地非常慈善,也很照顾石中炎的内心感受,石中炎上车后少妇就是简单的问了他的名字年纪哪里人之后也就没再问他什么了,石中炎也没主动去说自己的事情,少妇给了他一些好吃的零食。
    小孩子总是容易打交道的,更何况石中炎本来就是个招人喜欢的精灵,不多时他和小女孩就成功化解了双方敌意,两人坐在马车上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孩子们共同感兴趣的东西,当然石中炎是不敢再用他那点好不容易塞进肚里的墨水来冒充知识分子,因为他在交谈中发现这个小女孩肚子里的墨水比他实在多得太多太多,避己之短扬己所长,石中炎便口沫乱飞地炫耀起了他和那些好伙伴在鸿蒙境里所发生的孩童趣事,逗得小女孩哈哈大笑,也使得这旅途不再枯燥乏味,多了些活泼生气。
    当晚石中炎就跟着他们在客栈住宿,少妇喜欢上了石中炎这孩子,她对石中炎生出那种母性爱护,给他买来全新的里衣外衣鞋子,又吩咐店小二送来热水,要石中炎从里到外换洗干净。
    石中炎将隐身甲和新衣服都放在凳子上,舒舒服服地把全身浸泡在澡盆子里哼着小曲,这期间那个驾马车的大叔走进客房拿东西时一眼就看见了那隐身甲,全身为之一震,转头就走。
    泡完澡后石中炎又和大家吃完晚餐,饭桌上他又试着去逗笑大家,却发现少妇和那个大叔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他们是哪里不对劲。当夜无事,石中炎睡得很香,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他睡梦中的时候他贴身穿戴的隐身甲已经被少妇和大叔仔仔细细研究了。
    第二天继续赶路,走了十数里后大叔把马车拐进路边一处小道,石中炎忙问:“大叔,这是去哪啊?怎么大道不走走小路?”
    “别多问,马上你就知道了。”大叔很重口气地道。
    又行不到半里马车停了下来,大叔来回张望四下无人,突然反手一掌轻轻拍在坐他身后的石中炎肩头,石中炎顿时感觉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大叔的脸此时变得凶恶之极,伸手撩起石中炎衣服指着隐身甲喝问道:“说!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怎么会穿在你身上?”
    隐身甲!日!该死,昨晚不该洗澡把隐身甲脱下来的,被他们发现了!操他大爷的,他们不会要抢走隐身甲吧?他们不会是宋谛涂派来的吧?……数十个可怕的念头电光般在石中炎脑海中闪起,他不禁心里有些慌乱,却强自镇静地道:“昨天不是告诉了你们么?我叫石炎,这不是衣服么?昨天阿姨给我买的啊?阿姨,谢谢你了,你买的衣服真漂亮……”
    “你个小滑头,老子说白菜你却说南瓜,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大叔声色俱厉,举掌作势欲劈。
    “等等,他金叔,我瞧这孩子似乎有很深隐情,你别吓着孩子。”美丽少妇忙制止道,慈声对石中炎道,“孩子,来,告诉阿姨,你到底是谁?”
    “我昨儿不是告诉你们我叫做石炎么?”石中炎丝毫不因少妇的态度而降低心中的警惕戒备,他已经万分后悔自己怎么那么糊涂上了贼船。
    “不,孩子,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名字。”少妇依旧和言细语。
    “在昨天之前我们都不认识,我把名字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却说那不是我的真名字,既然你们不认识我又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名字?如果说你们认定那不是我的真名字那么我是不是再说一个名字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是我的真名字?既然你们也不可能相信我再说的名字是我的真名字,那我又还有再说的必要吗?”石中炎对自己遭受的待遇极度不满,愤声说道。
    “你他妈的说些什么鬼东西!找抽不是?!”大叔抡起马鞭在空中挥击一记脆响,响声惊得石中炎眉棱一跳!
    “要抽你就来抽吧!当我吓大的……”石中炎毫不示弱。
    美少妇摇摇头轻叹一气:“孩子,我们不是坏人,别对我们那么防备,我们是想帮你。”
    “是吗?不是坏人那就是好人咯?可惜好人坏人又不是写在脸上挂在嘴上,好人不会威胁我更不会把我劫持到这个地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石中炎怨气冲天。
    “那好吧,孩子,那你说说你怎么会一个人要去鲁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身上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美少妇无奈叹息道。
    石中炎其实感觉美少妇很真诚并不象坏人,他对自己这么刁钻刻薄地对待美少妇心有不忍,沉吟片刻后终于道:“家破人亡,我去搬救兵,至于我身上是什么东西你们就别问了,如果你们要动手抢的话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动弹不得无力反抗,就连咬你们一口都做不到,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吧。”
    “唉,你这孩子,说起话来当真让人又好笑又好气。”美少妇素手对着石中炎一扬,石中炎顿时赶到一股热气瞬间流遍全身,手脚又能动弹了。
    “别怕,孩子,我们真不是坏人,只是想问明白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看你小小年纪像是吃了不少苦,你何不对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帮你,”她见石中炎精神高度紧张的模样便又展颜慈笑道,“唉,你如果实在不愿意说的话那也不强迫你,我虽然不肯定你身上穿的是否是我们师父提到过的仙界异宝隐身甲,但是却能肯定它是一件宝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去找帮手,我们想帮你你又不肯说,万一前头过关盘查搜身怎么办?万一你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怎么办?孩子你自己好生掂量吧!”
    美少妇的眼神慈祥怜悯,真诚的语言不带一丝做作和虚伪,这让石中炎情不自禁地就联想起那个一直如母亲般照顾自己却惨遭妖邪毒手的彭娘,也让他感受到母爱的温暖,突地一股酸热之气直在石中炎嗓子眼打转,他努力吞咽几下,刚欲开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话语到了嘴边却又问道:“那好吧,我答应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得先把你们的来历告诉我,你不骗我的话我也不骗你。”
    美少妇闻声苦笑一下道:“真是个小滑头,这大叔名叫金强,是我师兄,我叫蒙玉娴,和你说话的小丫头叫雍慧。”
    一直不敢作声的小丫头突然开口说道:“我还是金鳌岛的第五代弟子呢。”
    “金鳌岛?”石中炎心神剧震,急声道,“你是金鳌岛的?!”
    “咦,你这孩子怎么也知道金鳌岛?”美少妇大为诧异。
    “我找的就是金鳌岛的人啊!……”石中炎心中再不存戒念,一五一十地就把自己与彭传的交往,彭娘惨死彭枫失踪,囚龙谷探险,宋谛涂的底细,谷中得到隐身甲,被迫天涯寻找段承道老爷爷等等发生在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为了自身生命安全着想就隐去了他食用过朱果的秘密。
    他这一说说得美少妇和雍慧小丫头一会儿泪光盈盈,一会儿唏嘘不已,一会儿毛发森森寒毛倒竖,一会儿义愤填膺。
    “想不到你这孩子竟有如此奇特遭遇!更没想到芸芸亿万众生之中我们和你竟有瓜葛牵连!孩子,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索性把我们的一切兜底说给你听,”美少妇眼眸中泪光闪烁,伸手揽过女儿语声梗塞地道,“你记得那彭传当年在百年大祭杀死了谁吗?”
    “记得,彭传说那人是个大官,叫做雍仇,还说后来那人家里被满门抄斩什么的,”石中炎突然眼睛一睁,指着雍慧小丫头道,“她她叫做雍慧……雍仇雍慧……不会是一家人吧……”
    美少妇惨然一笑,无尽悲楚地道:“孩子,你猜对了,就是一家人,雍大人是老爷爷,雍慧是曾孙女,我是雍家长孙媳妇……”
    “那那……彭传说你们家被天子下命满门抄斩……怎么会有你们存在……”石中炎有点不敢相信。
    “灭门九族,被杀头的是雍家所有男丁,那些已有生育和未出嫁的女儿被殉葬,但是已经出嫁的女人和嫁入雍家还没有生育的却免于死罪,黥刑后流放九夷之地,”美少妇惨笑着指着自己娇好却又隐有细密皱纹的面颊,凄然道,“这里,曾经有我耻辱仇恨的烙记……”
    原来当年美少妇蒙玉娴嫁入雍家与雍仇长孙成亲后就怀上了雍慧,在九族灭门奇祸后她被流放九夷,她父亲本是金鳌岛弟子,闻讯后便将她在途中救出并带回金鳌岛。金鳌岛形似金鳌,曾为仙界神仙太乙真人修炼秘地,百余年前有一个小孩被参天林中食人妖劫走,适逢太乙真人出手相救并收录为门下小童,后来姜子牙受命元始天尊封分诸神之后,太乙真人返回仙界,留下小童看管金鳌岛,这小童后来就是第一任岛主乾坤智叟。乾坤智叟后来将岛主位子传给金鳌老人,金鳌老人死后由他大弟子。
    这个继任岛主是一个一心想成仙的人,一来无法追查这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凶手,二来也没有心思去整顿振作金鳌岛,不久门下弟子便离心离异分崩离析,有些弟子索性离开了金鳌岛,金鳌岛很快式落衰微,仅余的那几个主要弟子也只好放下追捕凶手,转而投入修炼丹药阵法,前一两个月美少妇他们在铁骑镇附近的参天林里采集炼丹药物,这两天风闻望氏父子被处死后遂带着采集的物品赶回颛臾,也就这样刚好遇见了石中炎……
    美少妇满怀感激地看着石中炎道:“孩子,你告诉我们的话可帮我们大忙,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道原来杀害岛主金鳌老人的就是宋谛涂兄长,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抵挡宋谛涂的!”说着又对那金强道,“师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现在掉头去枫华镇把宋谛涂抓起来还是继续去颛臾?”
    金强面挂寒霜,恨意满胸道:“不行,听这小兄弟说的这个宋谛涂功力高深,恐怕光凭我们两个对付不了,我们得尽快赶往颛臾,与大家会合,商量个稳妥计策,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石中炎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地道:“我早就想了个好主意,管保能抓住宋谛涂那个王八蛋!”
    “哦,什么主意?快说给我听!”小丫头雍慧睁大明亮的眼睛道。
    “你们知道,我身上有囚龙谷宝贝,我想宋谛涂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要抓住我把宝贝抢走,”石中炎鬼鬼地贼笑两声,用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道,“假如他知道我在哪里的话,他一定不顾一切要赶来抓我,那么只要我们把我做诱饵然后布置好陷阱,自然就是瓮中抓……抓乌龟……”
    “笨笨笨!是瓮中捉鳖!不是瓮中抓乌龟!”小丫头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纠正博学多才的石中炎所犯文学错误的机会,急声批驳道。
    ……
    一切隐秘的内情都已说完,所有嫌疑芥蒂俱都冰释,石中炎说的主意也得到了金强和美少妇的赞赏,石中炎如同找到亲人一般和他们的关系突然无比融洽,他亲热地和小丫头雍慧玩起了孩童游戏,金强掩盖不住满脸焦急神色,急匆匆挥鞭驾着马车向前赶去。
    就在他们马车移动数丈之后,一只通体黝黑的鹞鹰猛地从路边一株被焦雷劈倒大半树杈的大树上振翅而起,在空中唳唳鸣叫着,盘旋片刻后倏地直冲云霄,转眼便成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
    此时苍穹,积压着厚厚的云层,茫茫昏黑,幽远而静瞑,清寒的初春之风如同被堵塞的冰封河流,压抑地在天地间吹荡着,无数的枝叶就在这压抑中颤抖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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