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女

    三女换上男装，飒爽英姿，当时就把我这个美男子比了下去！
    一行人出了祥合客栈向东走了不算太远，此时天虽黑沉沉的，看来是要下雨了，但此时我的目力已是极强，而且在聚英酒楼的门前高高地挂起了几个大红灯笼，想装做故意看不到都不可能！
    见到酒楼就在眼前，三女、的眼睛都变绿了，哪里有一点淑女的模样，倒像是三匹饿极了的饿狼！
    我当然理解她们的心情，四年多没吃到米饭酒肉，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如果我不是前不久在雪山派大吃大醉了一回，怕是现在我眼中的绿光冒的比谁都亮！
    还没走进聚英酒楼，酒楼门口一张已不算年轻的中年女人的面孔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几乎是直截了当地迎着这个中年女人在打量，当我和她目光相对的时候，不由得心里一紧。
    我害怕看到女人这样的一张脸：她可以憔悴，但不可以过早放弃美丽；她可以消瘦，但不可以一概抹去风韵；她可以衣衫俭朴，但不应该与时间隔出太远的距离；她可以没有功名地位权力金钱，但可以好好地做她的女人，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可她现在的模样把我的心刺的好痛，她的面孔太陌生了，属于过早就不会笑、一点也笑不出的坚硬。那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把皮肤磨得沟壑纵横，才能仅仅给自己留下一副支撑生活的骨架。
    她站着的姿势，脸上沁着的汗，头发凌乱却顾不得伸手捊一下，肩胛骨高高耸着，这模样，简直让人流的下泪来。
    我并没有对她不礼貌，但可能是我的怜惜的表情惹怒了她，她回击我的眼神让我想到保护幼崽临界发疯的老猫。
    说实话，我的怜惜还不如我的震憾来得强烈，她困苦却依然敏感，她敏感但仍不肯放弃自尊，她的自尊就是她的反抗，我在她身上看不出丝毫的媚态，倒是女人天性的傲气和高贵使我钦佩！
    这时候，我看清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如花似玉的年龄，如花似玉的笑容，本来就容易让人感动，何况这女孩还有一双无忧无虑的眼睛，天真清纯绝无污染。
    小女孩和中年妇人长得有几分相像，像是两个落难中的母女，而且由这个小女孩美丽的容貌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中年妇人一定也是个美人！
    她们站在聚英酒楼的门前，正犹豫着是否要走进去！
    冷雪三女此时已是破不及待地走进酒楼，我脚步一缓，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和这对母女擦肩而过！
    但仅仅走了三步，我又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凝视着这给我极大震撼的母女！
    不知为何，她身上的傲气让我觉得她觉不简单！
    我转过身看这对母女的同时，也看到了傍晚的夜色。此时月亮还羞裹着厚纱出来，虽没有昨夜的银色朗笑，却也腼典温存。可暮色深重时，竟芳踪无影。青黛的天空中已射出一只夺目的凶光的眼睛，随即爆竹般的雷噼噼啪啪地吼起来，怕是很快就要下雨了。
    转眼之间，小雨滴便悠悠地落下来，街上也慢慢静了起来。
    中年妇人见我转身回望她，眼神直直地反盯着我，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和自悲感，最后，到是这小雨迫使她们迈步走进了酒楼。
    此时聚英酒楼里早有酒保上前迎接了冷雪三女，接着笑脸迎接我这位贵客，当看到我身后的寒酸落魄的母女二人时，脸一变，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心中一叹道：“又是一个势利的酒保！”
    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似乎不想走上楼去。
    我心中一阵不忍，竟张嘴向酒保说道：“她们母女今天的账算在我的身上。”
    中年妇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而那个拉着母亲手的小女孩倒是脸上露出甜甜的一笑，这一笑倒是把我看得一呆，心道：“不得了，这小姑娘笑的好媚！我几乎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