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心 嗅其幽香
“就算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也要找到江南雨!”这是江南月对父母的承诺。
“京城段府的四公子段明月!”不管是谁都看得出,那个女人不蠢,可她却偏偏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她想干什么?
江南月也不蠢,可他还是去了,带着梅若羞!
京城的繁华的确不是青竹镇可以比的,江南月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带着梅若羞吃了该吃的,玩了该玩的,也买了该买的,半个月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陈清是一个武官,四品,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江湖,他的名气都不小,江南月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并在他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段府的段明月。
段明月的父亲段少安是一位武将,常年镇守边关,段明月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虽然排行最小,但并不宝贝,因为是二夫人所生,二夫人死后,他就离家出走了,至今已有三年杳无音信!
江南月不信,也不甘心这条线就这样断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到底是那个女人一时失口?还是他判断失误?江南月要想的远不止这些!
时间就这样过去,连梅若羞都质疑他为何能如此心定神闲的在京城住下来?!
江南雨的事依然毫无头绪,但并不影响江南月结交好友!
云琦就是陈清介绍的一位新朋友,他是一位商人,一位有很多钱的大商人!他身边有一个叫米粒儿的小丫头,十三岁而已,但她的武功却让江南月叹服,唯一令人惋惜的是米粒儿是一个哑巴。
看见米粒儿自然就想到江南雨,一个人的时候,江南月难免几声叹息!
“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菜?”梅若羞在门口看着他笑。
江南月深吸一口还是摇头:“我猜不出来!”
外屋的桌上梅若羞准备了可口的晚饭,其中有两道菜是江南月没有见过的。
“这道菜叫‘沉香花谢’!美味香甜的莲藕是沉在水底的,花谢了才有莲子,怎么样?这个名字很有趣吧!”
江南月点头:“这道叫什么?”他指着一盆儿花瓣豆腐羹问。
“‘落梅迎雪’!这两道菜是落梅庵的落梅师太教我做的,尝尝吧!”
江南月忽然没了兴趣:“我不喜欢尼姑,更不喜欢尼姑说的话!”
“出家人说的话是深奥了一些,不过这只是菜名而已,你不必想太多。”
“我不想听到你的名字和尼姑有什么联系,就算是一个字也不想!”
梅若羞看着他:“那我以后不提这件事了,好吗?”
江南月也看着梅若羞,如此善解人意的美人儿!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刚伸出手,忽然发现米粒儿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们,于是手便摸到了自己头上,米粒儿的轻功有时候是会让人头疼的!
“在没有敲门之前,不要从窗户往里看,即便是经过也要目不斜视,否则有人会头疼的!”是云琦!他说完开始敲门,声音还很大呢!可门本就是敞开的!
“你今天怎么有空从钱眼儿里钻出来?”
云琦看着江南月微笑:“我今天是来辞别的!”
“商人重利轻离别!”江南月自斟了一杯酒。
云琦坐在他对面看了米粒儿一眼:“你们也知道,米粒儿虽然不会说话,却能听见,我想她不会是天生是哑人,所以给她找了一个大夫,希望能医好她!”
“想不到,你还会对一个丫头有情有义!”
梅若羞在一旁拿着杯子道:“‘有情有义’这四个字够不够理由喝一杯?”
足够!
江南月端起酒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本来还有一件好事等着你呢!”
“好事!”
梅若羞笑了:“南月有一个小师妹,灵秀可人,我们商量着要给你这个有情有义的人做个大媒,意下如何?”
云琦的脸色有些红,他依然在笑:“你也说‘商人重利轻离别’,像我这样的商人绝对不值得任何女子托付终身,你的小师妹应该找一个好的归宿。”
独自饮了一杯酒!
没有人说话···
敲门声再次想起“喝酒也不等我!”陈清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我请他来的!”云琦解释。
江南月只能笑:“你可真是一个商人!你请客,却到我家里来喝酒!?”
“因为你的家里不但有好酒,还有好菜!”陈清说着坐了下来。
云琦接道:“最重要的是省钱!这盘‘莲心蜜藕’在红灯楼可要卖一百个铜钱呢!”
“你这可恶的奸商!”江南月说着将一片藕放入了米粒儿的盘中,又挟了一片放入了梅若羞的盘中,最后将一片藕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江南月的住处,从来不分官民,不论主仆,大家平起平坐!这种气氛是朋友们喜欢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夜深了,云琦终于带着米粒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来开门的老掌柜立即上前:“公子!有位姑娘等你很久了!”
“姑娘!?”
云琦刚在前厅落座,就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处跑了过来:“小白!···”
四目相对,这个女子的笑容在脸上僵硬,脚步开始退却。
掌柜上前道:“这位就是我们公子!”
伶目凝聚一团机敏,秀眉平挑一丝情长:“你不是小白!你是谁?”
“我是云琦!”微笑:“小白是谁?”
“欧阳白呢?叫欧阳白出来见我!”
云琦一脸疑问的看着老掌柜,老掌柜也是一脸疑惑:“姑娘,我们这里没有欧阳白这个人,你一定是找错了!”
女子的脸色突然间苍白起来:“怎么会错呢?城南唯一的‘云海药铺’几十年的老字号···”
老掌柜看了云琦一眼笑道:“姑娘误会了,‘云海药铺’虽然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但四年前出了变故,已经被我们家主人接过来了。”
“那它的前任主人呢?孩子呢?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呢?”
面对女子急切的询问,云琦上前道:“姑娘别急!我有一个朋友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即使他回答不了,他也有本事让别人回答!”
女子突然跪在了云琦面前···
清晨!一位长相灵秀的女子带着第一缕阳光来到云琦的窗外。
她雀一样的翻窗而入:“云琦!在写信吗?”
云琦的笑容也像早晨的阳光洒在女子身上:“我在给我那位朋友写信!”
“你那位朋友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他的本事比这个大多了!”云琦将信放入信封交给身旁的米粒儿。
“她是你妹妹吗?”
女子的问话吓的米粒儿连摇头带摆手,云琦对米粒儿使眼色,米粒儿转身离去。
“她是我身边一个被宠坏的丫头!”
“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也是整天跟在师兄身后,他写字,我磨墨,然后在他不注意时,将墨汁洒在他脸上!”女子说着笑了起来。
“姑娘还有个师兄?”
“我叫欧阳异!你叫我小异就行!”
“小意···”多么熟悉的名字!
“你伤心了?”欧阳异问。
云琦笑:“为什么要伤心?!”伤心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晚饭的时候,米粒儿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欧阳异打量着这个穿官服有大本事的男人:“你知道小白的事情?!”
陈清看了云琦一眼,云琦点头,陈清开始回想:“四年前,‘云海药铺’的药吃出了两条人命,官府派人抓走了沈云海夫妇,半路上却被他们的儿子沈白劫住了,他凭着自己武艺高强伤了很多衙差,我碰巧从此路过便出手制住了他,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案子的前因,但两天后我知道了结果,沈云海夫妇当天死在了大堂上,他们的儿子十五岁的沈白被关押在牢房,不幸的是,那天晚上,牢房失火,火势很大,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没有人说话···
欧阳异的身体突然摇晃起来,差点摔倒:“你是当官的!你不能骗我!”
“我是当官的,所以我说事实!”
“这么说小白死了!我弟弟真的死了!”欧阳异的心疼的全身发抖:“我要给他报仇!”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冲向陈清,云琦和米粒儿立即上前拦住她:“小异!把刀放下!”
欧阳异哭喊着:“当官的没一个好人!你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杀了你!我要给他报仇!···”
“想要杀我报仇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给你机会,回去练好武功再来找我。”
欧阳异终于冷静下来,她抹着眼泪:“好!我去找我师兄,我师兄是江南月!他一定能杀得了你!”
说完转身离去,身影在院中一闪便消失在月色里。
“听到了吗?她说她的师兄是江南月!”
陈清点头,云琦追了出去···
欧阳异也许并不知道江南月的住处,她只是在旷野里跑着···走着···哭着···
天亮的时候,她累了,便不顾一切的躺倒在一片晨露里熟睡,云琦并不想惊动她,只是在远处默默的跟着她看着她。
江南月终于在太阳升起时赶来了,他已经有半年没有看见他的小师妹了,此时欧阳异还在熟睡,身上盖着云琦的衣服,他放心了,走到云琦身旁怪笑···
“看来,你和我的小师妹还真有缘!”
“有缘未必有分!”
“缘是天定,分是人为!”
云琦看着他:“你这么急着想要跟我攀亲,难道你想跟我借钱?!”
江南月愣在那里哭笑不得:“想要占你的便宜真是不容易!”
云琦依然微笑···
欧阳异终于醒了,眼睛肿的厉害,被手揉过之后还未完全睁开,江南月硬是把自己的脸挤了进去:“小异!我是江南月!”
清醒后,哭的更厉害:“爹走了,他不要我了!弟弟也死了!···”
“我都知道了,别伤心,还有师兄!”
“你一定要给小白报仇!一定要杀了那个当官的!”
“你说的是陈清!他可是朝廷的命官!杀了他我也会死的!”
欧阳异忽然起身看着江南月:“那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江南月的嘴像被塞了个大馒头,好半天才缓过来:“如果我死了,你就连师兄也没有了!?”
“只要能给小白报仇,我什么都不管了!”
“可是陈清的武功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他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连你都打不过?!”
江南月急忙接道:“是呀!陈清在江湖上的名气可比江南月大多了!真的!”
没有人怀疑江南月的这句话,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名气!
欧阳异不再说什么,只是用两只‘大’眼睛盯着他看,突然大叫一声:“江南月!我就知道你不想去!从我十三岁起,你就没有在我面前撒谎成功过!”
江南月只得陪笑脸:“小异,听师兄的话!这件事不怪陈清!”
“看!被我说中了吧!我要去告诉我爹,你想害死我!”
“我怎么害死你了?”
“你明知道我有病不能生气,生气就会死的!”
“师傅说你的病已经好了!”
欧阳异接了半天,气的一跺脚:“病好了还会再病的!”一转身又向远处跑去了。
云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你不去追她?”
“不用,她像个小孩子,你越追她,她就越跑,等她想通了就没事了。”
“为什么你在她面前撒谎就没有成功过?”
江南月沉默了一会儿:“我每次撒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现在也是!”
陈清忽然从一棵高树上跳落下来:“糟了!她跑去了‘白妖谷’!”
江南月从未如此疯狂的奔跑过,陈清和云琦都被甩在了后面,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毒雾弥漫的树林,树林尽头就是‘白妖谷’,江南月差一点就追上了,但最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欧阳异跑入了一片毒雾···
夜晚!三个男人席地而坐,看着眼前那诡异的白雾在树林丛中得意的飘动,谁都知道,树林里的毒雾是用来困住‘白妖谷’的白毛女妖的,既然连白毛女妖都出不来,普通人又怎么能进得去呢?
“小异小时候,被师傅的仇家下了毒,师傅访遍名医,均束手无策,只能用一些解毒的药维持着她时有时无的生命,后来师傅用他唯一的儿子跟一个药商换了一瓶祖传的解毒秘药,小异的病情才稍微有所好转。
师傅曾在佛前发誓,如果佛能保佑小异平安的活到二十岁,他愿剃度出家,从此与佛为伴,小异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云琦知道了,江南月撒谎时不是不敢看欧阳异的眼睛,而是不忍看!
没有人说话!江南月继续回想:“我曾经求过师傅,把小异嫁给我,可师傅拒绝了,他不希望小异在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牵绊···
后来,梅儿却说,小异没有出家,师傅最终还是把她归还给了红尘,既是红尘中人,又怎能终生无情?!女人如花!花开花落,总得有男人看一眼吧!”
天地寂静如坟!皓月如一盏白灯挑挂在树梢···
江南月要把欧阳异的尸体带出来!但树林里的毒气又岂是轻易能破解的!?
三天过去了,所有请来的大夫都无能为力,江南月最后决定要一把火烧了整个树林!
又是晚上!只有在晚上,这个葬礼才显的壮观!炎炎夏日,天干物燥!一些油罐已经扔进了树林深处!
陈清将火把递给江南月:“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吗?”
火把被毫不犹豫的扔向了树林深处,正当江南月打算把一罐油也扔进去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火把又被扔了出来!
在毒雾游荡的树林深处,欧阳异竟飘然而出!梅若羞不禁往江南月身边靠近,米粒儿也躲在了云琦的身后,所有人的身心都往外蹿着凉气,如此邪性的地方!如此鬼魅的女人!
“江南月!你还想烧死我!?”
听了欧阳异的说话,江南月竟然笑了!
梅若羞竟然轻轻的走上前:“小异!”她拉着她的手:“我是梅若羞,我知道你很伤心,很委屈!你都告诉我好吗?”
欧阳异呆呆的看着她:“你是天上的仙女吗?老天爷终于肯可怜我了!”
梅若羞笑着:“小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看着两个女人走远了,云琦才上前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异有十年的时间都在服用各种解毒的药,我想,是某些药起了作用!”
陈清在一旁笑道:“我小时候就听说,这里困着一个会吃人的白毛女妖!”
江南月微笑:“小异可不是一般的人!”
云琦也在笑:“就连白毛女妖也舍不得吃她!”
女人的心事,男人永远不会懂!看着两个女人和颜悦色的走来,男人们只会傻笑!
欧阳异看着江南月:“梅姐姐说,他是一个好人?!”
江南月看了陈清一眼:“是!”
“你也认为他是一个好官?”
“是!”
“可我长这麽大,就没见过一个好官!”
“你长这麽大,见过几个官?”
欧阳异好半天才小声道:“我还是觉得云琦才是好人!”
江南月又看了云琦一眼:“如果他不在别人家里请自己的客人,那就更好了!”
“那梅姐姐好不好?”
“梅儿当然好了!”
“有多好?”
“当然是最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娶了她?”
“小异!别乱说!”梅若羞急忙上前想制止。
“我刚才问你,是你让我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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