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怎麽这麽热?!
唉啊,受不了了啦!
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溜溜地转了转,玫瑰花瓣般的唇绽开了一抹淘气的笑。反正这顶华美的小花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就懒得摆出一副端壮优雅的姿态了。
她开心的蹬掉裹紧秀足的鞋袜,舒服的伸展白玉般的脚趾,纤细的足踝惬意的交叠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啊晃的。再加上不时可从窗棂窥望到的美景,她现在心情好得想哼些曲儿。
只是,这小花轿里实在是闷热,她有好几次想叫队伍停下让她出去吹吹风。但,想归想,任她平日再怎麽调皮、任性,倒也还没胆在迎娶的路途中乱来。
堂堂月眼国的三公主,居然在迎娶途中将迎娶队伍停下,自个儿跑去玩耍!哇,这种说法要是传出去,不就太丢月眠国的脸了吗,还有,她可以想像得到,她那优雅的女王母亲如果听到这件事,她那对秀丽的眉毛不知道又要打几个结了。
昕宁公主可爱的吐吐小粉舌,甩甩头,再度强压下想出去透气的冲动。
为了月眠国的长治久安,也为了月眠国数十万的人民,她愿意同她的姊妹们一样,把自己当个礼物送给邻近强国:吁国的大王,桀澈。
她答应了妈妈,一定会努力扮演好端秀公主的角色,绝不惹事,绝不让身为女王的她及月眠国丢脸。
她也对她许下了承诺,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她的夫君。
想到这儿,她觉得更热了。
不加思索的,她解开了衣襟,并且懊恼当初接受了圩国送来的喜服,而不穿用上等月眠纱做的喜服.!
好难想像,她就要嫁人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现在就嫁人,她想不通嫁人有哪一点好的,她讨厌又多了一个管她的人!
嫁了人,就得要有为人妻子的贤淑与端壮,又要侍奉翁婆,还有好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要说嫁人唯一比没嫁人能多做的,大概就只有那档子事了!
说起那档子事,她可是清楚得很——她已经看了雪霓和男倌做了不知几回了!
雪霓是黛姬女王指派给她的女师,专门指导她怎麽"做"一个让男人疯狂爱恋的女人,除了她学到烦的仪容训练外,雪霓上课的重点就是"驭男术"!
虽然,雪霓总是口口声声的说,男女交欢是天底下最极致的享受,但是昕宁却是满脑子的怀疑。
如果雪霓真的很享受的话,为什麽她的表情看起来痛苦得要命?而且还不时的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声,说真的,她觉得那声音简直比哭还难听。
但令昕宁感到十分困惑的是,当雪霓和男倌叫完了,也不再疯狂似的抽筋以後,他们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比一只偷了腥的猫还满足。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雪霓是真的乐於此道,因为她总是以要昕宁更了解交欢技巧为由,除了每个月的"那几天"外,她几乎是夜夜笙歌。
而且,每次她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一定要昕宁在旁从头看到尾,并且,随著她的姿势、动作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口诀。
聪明如她,看多了、听多了老早就倒背如流了。
所以,每次昕宁看雪霓和男倌交欢,新鲜感仅只於猜测他们今天会用哪一种姿势!答案揭晓了,她也就失去了研究的兴致,任凭他们打得如何火热,她反正就是打她的瞌睡。
当然,雪霓是不会知道这一点的,因为她虽然会十分"敬业"的边呻吟边念口诀,但她总是太过沉迷於肉体交欢的快感中,根本就没多馀的心思注意到一旁的小公主其实是全然漠视她的"卖力"演出。
所以,严格说起来,昕宁的"驭男术"其实学的是理论满分、姿势满分,但技巧——零分。
不过昕宁自己是不会这麽想的,她自小聪明、古灵精怪,不管学什麽都是一学就会,背书背得也是一流,自然,那些口诀也都背得滚瓜烂熟。
想必,她那末曾谋面的夫君,势必成为她的裙下伏臣。
可是,事情真的会像她想的那麽简单吗?
恐怕没那麽容易唷——
盛大的迎娶队伍在圩国民众的夹道欢迎中,进入了圩国壮丽气派的王宫。
御寰殿前宽敞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有满脸兴奋的文武百官,有一脸好奇的男女官仆,和浑身燃著妒火与不安的後宫嫔妃。
王要娶亲,那是何等的大事啊!
自消息从月眠国传出来後,圩国上上下下无不欢声雷动,他们多希望王能早娶亲,为圩国多生几个漂亮优秀的王子、公主,让深受他们爱戴的王脸上能够多些笑容,少些冷厉与阴骛。
只是,他们的王显然不那麽想。
"耿怀风,你再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我後面,我就一掌把你劈昏!"令天下诸国闻之色变,人称"狂王"的桀澈一身劲装足不点地的飞驰著。
"和太后的碎碎念比起来,我宁愿被您劈昏。"耿怀风不怕死的依然紧跟在後,"王,迎娶的队伍已经到御寰殿前的广场了。"
桀澈回头用冷冽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们把王宫吵得像菜市场一样,我会不知道他们到了吗?"
耿怀风不禁紧张起来了,太后命他盯好这个不情愿的新郎倌,务必将他押上大殿举行成亲大典。
可这谈何容易?凭王的功夫,十个他都不见得打的过王!
他露出一抹苦笑,"那咱们现在也该过去了吧!"
"过去?"桀澈阴戾的看著他,"去干嘛?"他在离御寰殿约七、八座宫楼的地方停了下来。
"去——"看到他那一脸阴霾的神色,耿怀风在心里大叫不妙。
桀澈的脸上写满了不耐与躁怒。"怎麽,**被咬掉啦?"
"去——"耿怀风困难的吞了口口水,跟了阴阳怪气的桀澈那麽多年了,他的性子他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总能抓个六、七分。平常他是完全不怕他的,但是,现在他很清楚他是真的非常、非常的愤怒。
他涩涩的说:"去……大殿成亲!"
"成亲?是谁要成亲?你吗?"他冷漠的说。
"王,是您,您要成亲啊!"一颗豆大的汗水滑下耿怀风的衣领,这是什麽该死的鬼天气,这麽热?!不能骂太后,更不能骂王,他也只能骂天气了。
他嗤之以鼻,"笑话,本王何时答应要成亲了?"
"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传统?枉你跟了本王那麽多年,居然不知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墨守成规,而本王的嗜好就是推翻传统!"
"……"耿怀风几乎想咬掉自己的**。
"更何况,"桀澈俊俏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叛逆,他撇著唇角不屑的冷笑,"那老女人的话我是不会听的!"
"可是——"都那麽多年了,王对太后的心结什麽时候才能解开呢?
"王,悔婚事小,失信於天下百姓事大啊!"他向桀澈深深的弯腰作揖,"君无戏言,更何况是一纸已诏告天下的诏书。"
"那该死的老女人!"桀彻不禁咬牙切齿。
那天太后竟命众臣联合将他灌醉,并趁他烂醉如泥时,诱使他在诏书上用印,他恨不得将那老女人给杀了,连这种下流勾当都做的出来。
"哼,谁要娶月眠国的女人?月眠国的女子是出了名的婊子,王后实为一国之母由!当母仪天下,难道你想让我圩国所有的女子都学她吗?"
"王此言差矣。"说到了月眠国闻名天下的美女,耿怀风苦了一天的脸登时亮了起来,"因为水质奇好,月眠国的女人个个都是欺霜赛雪、肤若凝脂;再加上月眠一族骨架天生娉巧,身软如绵、腰若款柳,因此特擅房中之术,最是能让男人销魂蚀骨。婊子一说,全是妒妇们的恶意批评啊!"
"而且,听说月眠国的五大美女中,有四个是黛姬女王的公主,能娶到美人国里的美人儿,是何等的福气,全天下也只有东、南、西、北四大国的大王有这样的福气呢!"耿怀风刻意吹捧著他未曾见过的昕宁公主,其实一颗心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要再不去成亲,怕就要天下大乱了啊!
"哼,黛姬那女人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居然一口气要把东、南、西、北四大王全纳为自己的女婿,她若是妄想用这种手段坐大,就未免太可笑了!"桀澈不屑的轻哼著。
"其实不然,月眠国地处各国之中,极具战略地位,使得月眠国成为许多国家觊觎的对象;可月眠国的男人十分优柔温文,根本无力捍卫国士。黛姬女王将四位公主许配给东、南、西、北四大王,不仅能保障月眠国的安全,还能藉由四大国的威望,牵制其他国的蠢动。"
"好一个藉由四大国的威望,牵制其他国的蠢动。"桀澈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总算等到一个比较好的答案了!我差一点就想要换个说服力比较强的佐臣了呢!"
桀澈不待耿怀风有任何反应,修长的身子一提,一眨眼就已经飞了好远。
耿怀风看著快速移动的身影:心中一颗大石总算落下,可见他一身黑色劲装,心中又是一急,疾速追上,耿怀风大喊:"王,您还没换喜服呢!"norikoP扫,桃夭校浪漫★制作室★
"烦!"桀澈不耐的回头暴吼,脚下未停往御寰殿飞奔。
殿前广场弥漫著极度的躁动。迎娶队伍都到了好一会儿了,王怎麽还未出现?
听说这桩婚事全是太后的主意,听说王与太后母子不合,难道是真的?听说王依然深爱那个女人,所以一直迟迟不婚——
闷热的火伞下,烦躁不堪的人们开始传递著各种流言,整个广场闹烘烘。
就在众人已心浮气躁之际,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足未落地,旋即掀起轿帘——
"天杀的,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桀澈的脸上霎时布满了狂怒。
"哇!这太……"立於轿前的人,更是纷纷发出了惊喘声。
虽然早已耳闻月眠国的女人生性豪放,但,这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花轿内的新娘居然斜敞著衣襟,光裸的雪肩上露出了肚兜的一方艳红,身下的裙摆更是不雅的搭在一双雪白的大腿上。
而且,那新娘居然还睁大了惺忪的睡眼,茫然的看著眼前浑身燃著怒火的男子,对自己撩人的姿态则是浑然未觉。
再顺著她白玉般的长腿一路往下看,她居然没穿鞋,珠圆玉润的小巧趾头在众人的注视中下意识的蠕动著。
桀澈气极了!
这就是他母后强迫他娶的新娘——哼,真是太可笑了,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居然就是他的新娘,开国的"国之后"?
更不可原谅的是,她居然还当著这麽多人的面给他难看。
他粗暴的将昕宁公主自轿内扯出。
"喂,你是谁?放开我!!"昕宁莫名其妙的被揪出花轿,昏睡的脑子一时之间还无法意会发生了什麽事。
刚才碍於角度没看清楚新娘子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人,这会儿可全都看清楚了。
"月眠国的女人都像她这样吗?"
"唉啊,真是太丢人了!"
"就是我们的王后吗?"
此起彼落的讨论声和数百对投射而来的目光,总算让昕宁意识到自己状况。
昕宁惊骇的用未被他箝制住的手抓住衣襟,怒斥著:"放开我,我可是圩王桀澈的妻子,不准碰我!"
"住口,你没资格自称是我的妻子——"桀澈暴怒的狂吼。
"你是……你说你是……"昕宁甩甩头,一双好不容易恢复澄澈的大眼诧异的看著他,"你就是我的夫君?"
"夫君?"桀澈不屑的甩掉她的手,"还没拜堂就到处认夫君,月眠国的女人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喂,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
"说什麽?嗯?"桀澈挑起剑眉问。
"说——"昕宁不情愿的看著他,再怎麽说她也是一国的公主,怎麽可能说出"我没资格自称是你的妻子"的话。
"怎麽,堂堂月眠国的公主,连话都讲不清楚?"桀澈狂肆的仰头大笑。
众人见王笑,也跟著哄然大笑。
整个御寰殿前的广场,满布著讪笑声,今天这个公主的脸可真是丢回月眠国了!
昕宁在月眠国可是千人疼万人宠的宝贝,何曾受过这种污辱?
她小脚用力一跺,娇喔道:"放肆!统统都不准再笑!"
她倔强的压下想哭的冲动,她想哭,不是因为被那多人耻笑,她想哭是因为:她脚好痛!
没想到这广场上的石头会那麽硬,又那麽烫,她自小被宫女们细细呵护的娇嫩小脚,哪禁得起那狠狠的、赤裸裸的一跺。
真是疼死了!
再者,她想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没想到,她还没成亲,就已经丢尽了月眠国的脸,还没拜堂就要成为下室妻了。
她愧对对母后的承诺,也愧对月眠国子民对她的期待。
吸吸鼻子,她告诉自己,看来她也只有打道回国,向母后认错了。
天,她只要一想起,别人会怎麽看她连堂都还没拜就被休离的事,就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
哦,真是太丢脸了!怎麽会样呢?其实她也很无辜、很委屈的,她什麽也没做啊,难道不小心在轿子里睡著有那麽罪大恶极吗?
她从来不知道"七出"里什麽时候多了一条:不准在迎娶的路上打瞌睡了。
至於衣衫不整,那也不能怪她啊,谁教他没先敲门就冲进轿子。哦,不,轿子是没门啦,但是他也可以先知会她一声啊!
现在怎麽可以都怪她呢?
瞧瞧他自己,又好看到哪去了?!没见过那麽晦气的新郎倌,一身黑不溜丢的哪像要成亲,简直就像是在办丧事嘛。
她都还没嫌他草率,他倒嫌起她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与其狼狈的被休离,不如现在就自行求去。
而且,经过这件事後,短期之内母后大概也不会再催她快嫁人,她也可以落个轻松。老天真是对她太好了!
她挺起背脊不亢不卑的说:"我月眠国虽然不像圩国国富兵强,但倒也是一个人民丰衣足食、自给自足的国家;既然大王认为月眠国的公主配不上您,那我也不愿高攀。"
"今天,就当作我只是护送这些贡品来,"她潇洒的笑一笑,落落大方的看著众人。"而成亲一事,不过就是误会一场!只是平白辜负了两国人民的期待与祝福。"
"现在一千匹上等的月眠纱已经安全送抵贵国,我就不再叨扰了。"她望向随行的两名侍卫大山、魏升及宫女舒儿,以眼神安抚他们沮丧的情绪,"咱们回去吧!"
昕宁说完,领著三人转身离开,气度雍容、气质优雅。
回去?
四周再次传来了议论声,他们好不容易盼到王要娶亲了,怎麽现在又不娶了呢?一国之君的婚事可以说不娶就不娶吗?
众人看著与他们有缘无分的"王后",一片哑然。
即使昕宁公主大胆的作风令人咋舌,但大家刚才议论归议论,总还是希望王能顺利的完婚,不希望让大家期待了几个月的事情,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昕宁裙袂飘飘,身影娉婷,吸引了圩国人民的所有目光,他们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特殊的月眠国公主。
只是,昕宁公主走路的模样为什麽会越来越奇怪?走著走著甚至突然转向花轿,还边走边跳起来?!
桀澈看著她怪异的举止,薄唇噙著一抹冷笑。她又要搞什麽鬼,昕宁总算来到花轿,急急钻入帘布内。
过了一会,她神情愉悦的步出花轿。
她莲步轻移的来到桀澈跟前,甜甜的对他一笑。"好了,这回是真的要跟你说再见了,祝你如愿找到一个能跟你匹配的女子。"
"昕宁向大王告辞了。"她向他福福身,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桀澈拧起浓眉,阴恻恻的看著她。"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样?"
"我没玩什麽花样啊!"她无辜的对他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你想太多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还得赶路呢,告辞。"
他纵身一跃挡住她,"说!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可恶,在圩国还没有人胆敢不怕死的愚弄他!
"说什麽啊?你是患了疑心病还是缺乏安全感?"昕宁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淡淡的说:"我对做王后都没兴趣了,哪还有那麽多心思去要花样?"
桀澈闻言,脸色一凛,目光凌厉的瞪著她。
该死的女人,明明是自己丢尽了脸,自知无颜担任圩国的王后而自行求去,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端著一副清高的姿态。
看著桀澈一脸绝不善罢甘休的表情,她叹口气,"其实真的没什麽好说的,你一定要我说?"
桀澈用冷峻的眼神回答她,他所想要做的事情、所想要得到的答案向来是不容被打任何折扣的。
昕宁鼓鼓腮帮子,眼神在他和地板之间来回的转啊转的。
一会儿,她咬咬唇,道:"好,说就说,是你要我说的,你可别又觉得我冒犯了圣威。"说完,她撩起裙摆,露出了一截纤白的小腿。
这女人到底想干嘛?她就那麽喜欢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吗?
他握紧了拳头,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种想将她藏起来,不让别人多看她任何一寸肌肤的冲动。
昕宁见他一脸不悦,伏在她血液中的顽皮因子再次蠢动,反正今天她的脸也丢的够多了,不介意再多丢一点,他既然那麽爱生气就让他气个够本吧!
想到这儿,她的玩心大起。
使出从雪霓那儿学来的媚术,她嫣然一笑,性感的抬起雪贝般的膝盖,若隐若现的展示著她那令男人血脉债张的雪嫩大腿。
她踮起脚尖旋舞到桀澈面前,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将纤长的右腿大剌剌的环上他的大腿。
"你在干什麽?"他皱起眉头想推开她。
"让人家靠一下嘛!"她娇媚的伸出雪臂勾紧他的颈项,用纤指娇娆的轻搔著他,"别再气呼呼的了,你可千万别让人以为你只敢对女人凶哦!"
再不说,难保我不会失手杀了你!"他瞪著她,试图忽视因她的接近而引起的反应,沉著脸的暴吼:"说!"
他捏紧了双拳,免得他真的气疯了,会当著众人的面前要了她!!
他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该死,看来,他真的是被她给气疯了!
昕宁毫不理会他的最後通牒,迳自用修长的玉腿摩蹭著他的长腿藉以脱下绣花鞋,露出了纤巧的玉足。"老是大声威胁一个弱女子,实在有损你狂王的威名!"
见他青筋暴露,皆目欲裂,她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哈,真是好玩!水灵灵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那可是我的秘密——我刚才只是因为鞋还留在轿子里,没穿鞋脚好痛,所以回花轿里把鞋穿上,如此而已。现在,我鞋已经拿到了,也该走了。再会!"
昕宁趁著桀澈因这怪异的答案而发愣之际,悄然的放开他,旋身离开。
走了三、四步後,她才再度穿上刚才脱下的绣花鞋。
桀澈周身狂焚著怒气,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再度耍了他?!
很好,她竟然三番两次挑起他的怒气,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吧!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自然也不会为她破例。他会把她刚才愚弄他的羞辱,加倍的还给她!
他会教她永远记得戏弄他的後果,他会让这个骄纵任性的月眠国公主体悟到什麽是後悔,他会教她认识,他为什麽会被天下众豪杰称之为"狂王"!
看著犹不知大难临头的昕宁,桀澈露出了一抹冷笑。